“想知道？”

　柳云鶯點點頭！

　李絮神莫測笑了笑：“你猜？”

　“又是這一招！”

　柳云鶯氣得跳腳：“小主子越來越壞了……”

　除了幫著搬東西進擱藥材的營帳，一連幾天，李臨淮沒有在他皇妹面前出現過。

　馬上要出征了！

　如果認出了皇妹，李臨淮為什麼不面？

　其實，從王忠嗣在靈州與皇妹相認后，有寫信給一直惦記的三皇子李嗣升。

　得知李絮的下落，李嗣升很激，書信像雪片般飛向邊塞。

　王忠嗣告訴李嗣升，他們的皇妹出落得亭亭玉立，是當之無愧的邊塞第一人，因為長得太了，即使是扮男裝，也能讓來醫館治病的傷兵移不開眼。

　李嗣升就開始跟太醫正一樣，擔心有狂蜂蝶唐突了他皇妹。

　得知李臨淮隨左羽林將軍來了朔關，李嗣升半月之捎了三封信來邊塞，要他多看顧皇妹，有什麼風吹草一定要通風報信。

　夜，他和李臨淮要隨將軍裴旻出征了！

　這會兒李臨淮還沒有現，連本該屬于他的那份軍需資也沒來領，王忠嗣暗暗吁一口氣，覺得自己這個義兄很不容易。

　盯梢的活兒不好干啊！

　“李臨淮這人眼神不太好吧？”

　王忠嗣忍不住替自家皇妹鳴不平：“我皇妹長得多好看，扮男裝也難掩玉樹芝蘭般的風姿，眉眼跟魚娘娘一樣靈俏，渾上下還著義父上才有的尊貴之氣，他竟眼瞎認不出皇妹來。”

　“是啊，我家小主子雖越長越好看，模樣兒還是跟從前一樣，沒怎麼變。”

　柳云鶯附和王忠嗣：“李臨淮他就是眼瞎，他這人從來都眼瞎的，像塊呆木頭，最是無趣了。”

　聽柳云鶯一本正經跟王忠嗣一唱一和，睜眼說瞎話。

　李絮有些忍俊不！

　將手中的棉襖，發給最后一個進營帳領取的士兵，一雙眼眸含著笑意看向柳云鶯。

　“李臨淮像個呆木頭，你瞧不上眼。”

　李絮俏皮的眨眼：“那我忠嗣哥哥如何？他不像呆木頭，跟你打架時還假意向你求饒裝打不過，十分解風吧？”

　柳云鶯萬萬沒想到，會被自家小主子賣了。

　臉漲紅：“小主子！”

　柳云鶯著急的看向王忠嗣，王忠嗣裝作什麼也聽不懂，將頭轉向營帳門口：“看看，還有沒有人來領棉襖？”

　這兩個自欺欺人的家伙，真是夠了！

　李絮這兩天被他們喂飽了狗糧，不打算心慈手了。

　他毫不留的破柳云鶯：“李臨淮又不是沒見過你扮男裝，你這麼大個人拄我邊上，他難道真有眼疾嗎？”

　王忠嗣聽出了自家皇妹話里的言外之意，狐疑的看向柳云鶯。

　“皇妹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云鶯急了：“小主子要厚道。”

　馬上要出征了！

　戰場上刀槍無眼。

　再不幫一把兩個自欺欺人的家伙，只怕誰也不肯破這層窗戶紙。

　李絮憋著笑，一臉人畜無害：“沒什麼啦，就是其實我云鶯姐姐跟李臨淮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打架打到大的。”

　“忠嗣哥哥還不知道吧？云鶯姐姐其實是李臨淮送到我邊的。”

　李絮輕咳了一聲：“李臨淮就算認不出，也絕不會認不出云鶯姐姐呀！”

　不是！

　這還是自家小主子嗎？

　瞧見小主子仿佛被皇宮的小白蓮附了，柳云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不就是為了哄王忠嗣，跟他一起罵了幾天李臨淮眼瞎嗎？

　遭到了自家小子報復，柳云鶯對上王忠嗣沉下來的臉，覺得自己要遭滅頂之災了。

　“那個，我先出去個氣！”

　“跟人胡打架還想跑？”

　咬牙切齒的王忠嗣手一把拽住：“臭人，本將軍手了，過招去！”

　看著被王忠嗣拽走的柳云鶯，李絮仿佛聞到了空氣殘留有一酸臭味。

　等王忠嗣和柳云鶯離開，李絮嘆氣：“來都來了，不進來說說話嗎？”

　營帳門口沒什麼靜！

　李絮看向空的門口：“我知道你在，早在你來了靈州時，看到靈州城郊種下片片的白疊田，你應該就知道我在靈州地界，相信以你的聰慧智謀，甚至已經猜到了名聲靈州的神醫是誰？”

　“只是軍急，你剛抵達朔關，很快要隨朔方軍趕往洮州，因此沒有來得及相見！”

　“后來你來了洮州后，又隨忠嗣哥哥深吐蕃打探軍去了。”

　“但想來你從吐蕃回到洮州時，看到營地門口熬煮防傷寒湯劑的那幾口藥鍋，應該已經猜到了我人在軍中，喝過驅寒保暖的湯劑，湯劑沒有苦不能口，微苦后有回甘，是因為你喜甜，這劑湯藥是特意為你備下的。”

　“那時候，你已經確信我一定在軍中了吧？”

　“只有你，知道在左羽林將軍上的藥包暖寶寶，是在投石問路，也只有你，見到靈州城郊片片的白疊田，會猜到我為此次出征吐蕃的將士準備了驅寒保暖的服，因此你趁著將領們商議吐蕃軍時，讓我順理章出現，捐獻一大批驅寒保暖的資凝聚軍心，讓安信王出兵攻打石堡城一事順利推進。”

　“其實你隨朔方軍前往姚州時，也在醫館閣樓的千軍萬馬中，一眼發現了你。”

　“正如我在人群中一眼能發現你那樣，知道，不管我變什麼樣子，你其實也能一眼認出我。”

　李絮說著說著，失聲笑了：“離開長安城已經七年了，李臨淮，你我之間的默契從來沒有變過！”

　“你跟王忠嗣深吐蕃打探軍那些天，總有軍中將士佯裝病痛，前來就醫問診，就算被我揭破，也還有人犯渾裝病。”

　“但是，從你和王忠嗣從吐蕃回來，這些天來領軍用棉襖的將士，都不敢在我上多看幾眼。”

　“你在暗中做了這麼多，真不打算出來見一見故人嗎？”

　角揚起一抹和的笑意：“不想出征石堡城的大唐將士，沒有驅寒保暖的凍著去攻打吐蕃，你也是出征吐蕃的一員將領，不來領我替你準備的驅寒棉襖嗎？”

　隨著李絮話音落下，在暗本打算閃離開的人，終究還是沒忍住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