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算你說得有道理!細想想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就拿十爺來說吧,得多圣寵,就要多大的嫉妒和打,這不就遭遇刺客了嗎?中六刀啊,這條命都是撿回來的。”
任太醫邊說邊在十王爺腋下打了個結,傷口已經重新上藥包扎好了。
這十王爺也是夠傲的,明明喜歡聽講這些不著調的事,偏要老太醫在中間傳話。
慕白雪著幕后由他伺候著更的十王爺,角的弧度再次上揚。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天下沒有白撿的便宜,我得罪了夜聽風,他一從衙門放出來,就跑來找我算賬了。也該著我時運不濟,偏巧那天去安慶寺上香,結果就被他在山道上攔住了去路,說什麼都要我給個說法,話不投機半句多,見我不順他的意,他甚至想爬上馬車輕薄我,那我能讓他得逞嗎?一氣之下就把他踹下了馬車。當然,我也不是隨便打人的,當即給了他十兩銀子瞧傷,他卻覺得我小瞧了他,是拿銀子打他的臉了,竟反過來堵我們家門口,用他家的潑天富貴砸我,又是送薔薇花又是送孔明燈的,反正是花樣百出,就是想敗壞我的名聲,說什麼都要娶我做妾。我一個武慕侯府的嫡長怎麼可能與人為妾?當然不同意啊,這廝卻越挫越勇,不但在太子壽宴上又輕薄我,還趁我回家之時劫持了我,說什麼都要把我搶回去當貴妾,我一氣之下又給了他一掌,甚至以死相,這下壞聊,還把他給打出癮來了,不但心生愧疚以金山為聘,還鬧到宮里來了,不是請陛下賜婚,就是請德妃不要干涉我的退九王爺的婚事,現在更是危在旦夕,你說這事追究底是不是我的錯?當初我就不該被豬油蒙了心,想著利用他,不然怎麼會招惹上他啊?不招惹他,不也就沒現在這些事了嘛!”
見過耍的,見過遇事就躲的,還是第一次遇見有人拼命把罪過往自己上攬的,任太醫再次傻眼,銀白的胡須抖了半天,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哪里不對。
“張大小姐,你確定這說的是你自己?我聽著怎麼像慕大小姐的呢?你再羨慕別人,也不能把別人的事套在自己上啊?這太不厚道了。”此時的任太醫一臉的鄙夷。剛才門口的宮親口說,里面是張大學士的嫡張瓔婳,德妃娘娘委托來探病的啊?
他這邊目瞪口呆地發現況不對,慕白雪卻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瞬間那是眉眼都笑彎了:“開什麼玩笑!什麼張大小姐?我本就是武慕侯府的嫡長慕白雪啊?聽說夜大公子危在旦夕,急需在意的人講一些能刺激他或者讓他趣的話才能喚醒他,我這才隨著剛才那宮來到了這里見夜聽風,難道走錯地方了?那剛才的往事不是白講了?不應該啊?素聞廣宮戒備森嚴,規矩極多,宮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吧?可這一錯不要,耽誤救夜聽風的命,那無異于加深了氏族和皇族之間的矛盾沖突,萬一引起天大的禍事,這個責任誰來負?你嗎?我嗎?還是剛才那個宮?任太醫!你是醫者,我是救人的關鍵,那宮若真領錯了路,耽擱了救夜聽風的時間,我們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一個都跑不掉啊!”
聽到報了大名,任太醫的臉瞬間變了,依著他舉一反三多疑的子,又開始多想了。這一多想不要,那是掏出袖中的帕子不停地冷汗,這明顯不是十王爺就是德妃做局啊?
不然外面那宮怎麼會說里面是張瓔婳呢?你說這就這麼欠,非理睬干什麼,非讓講什麼冷笑話,治完病走人不好嗎?這下好,被這小丫頭片子拖下水了!
思量再三,任太醫不停地后退:“呵!呵呵!老夫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你是誰家的小姐,講什麼故事老夫也就當個笑話聽了,老夫還有事,先告辭了。”
一見事不妙,任太醫腳底抹油就想溜,慕白雪哪能干啊?在他倉促挑起垂幕的同時,竟直接用力扣住了他的手腕:“沒事!您聽不懂沒關系,我可以更仔細地說給你聽啊,一遍聽不懂就說兩遍,兩遍聽不懂就說三遍,直到你說明白為止好不好?不過您可想清楚了,這時間可不等人,這眼看都要到子夜了,夜聽風還等著我們救命呢!要是耽誤了他的命,這可就是你的責任了!為了你的家命著想,我們還是邊走邊說吧?反正你是任道遠任太醫令,這會不管夜聽風是死是活,終要去看一眼診上一診的,剛好順路,是吧?”
見過強勢的,卻沒見過像慕白雪這樣即強勢又大膽的,甚至連自己的大名都給出來了,這意思是想跑都跑不了啊?任太醫差點沒被給嚇哭了,腦子里過了一百八十遍,愣是想不起自己在哪見過,怎麼就被給認出來了呢?
他是認不出慕白雪,可是慕白雪上輩子見過他啊?瞧他一副焦頭爛額的樣子,當下笑意更濃:“任太醫,不用想了!您沒見過我,可是您的醫是天下公認的第一,長得又如此仙風道骨慈眉善目,白雪想認不出您都難呢!今天這路你帶也得帶,不帶也得帶,否則和耽擱時間、見死不救有什麼區別?這后果您擔待不起吧?夜聽風可是十王爺的救命恩人,若是讓英明神武的十王爺知道你做出這種事,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這邊欺負著任太醫,那邊還不忘記一夸十王爺,只盼著他能高抬貴手放自己一馬。
這話一出,任太醫瞬間是老淚縱橫,撲通一聲就給跪下了:“我說慕大小姐唉!拉著你說話耽擱時間是我的不對,可我不知道你是誰啊?我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您就不能高抬貴手放老夫一馬嗎?老夫今年都六十九了,都說七十日老,再過半年我就退休了,可不敢管這種閑事,也不敢擔這個責任啊,那不是一輩子名聲都毀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