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搬院子,其實也沒什麼可搬的,月閣什麼都是現的,還是侯爺曾住的別院,不管是規格、景致還有裝飾,那都是整個侯府最好的,不知道甩了錦繡閣幾條街,一應陳舊什,二夫人也心的給換了新的,轉眼就拾掇了大小姐的閨閣。
沒多久,慕白雪便帶著一眾人住進了月閣,前來祝賀的人更是絡繹不絕,說了一大堆吉祥話,各式禮更是琳瑯滿目,收禮收到手。月閣的下人也水漲船高,迎著笑臉,個個揚眉吐氣,尤其是司琴和黑霜,人人都尊稱一聲司琴姑娘,黑霜姑娘,自是比其他婢高出了一等,各房臨走當然也不能忘記打點們,各個腰包都鼓了起來。與其相比,原本最熱鬧的錦繡閣前門卻無人問津,就算有誰路過,也是不屑的唾上一口——不要臉!這下算是真的敗落了。
慕錦繡想著這錦繡閣以后還不知道能不能住,更是氣得好一頓打砸,把氣都撒在了下人上。很多下人見勢不妙,依舊都要砸碎了,東西多了了又瞧不出來,便趁機順了不好東西紛紛逃出錦繡閣,求爺爺告的另謀出路去了。
慕錦繡雙眸嗜般著空的錦繡閣,聲音再也沒了昔日的溫輕,而是沙啞的一陣狂笑——哈哈哈!賤人!都是賤人!這些厭我、棄我、負我的人,你們一個個都給我等著!等我翻了,定給你們好看!
唯有和一同長大的大丫頭彩蝶,還有新府的安蘭不離不棄,輕聲語的寬著。
“二小姐!王爺既說明天會賜婚,明天宮里一定會來人的,您莫要生氣!”
“就是!今天雖然表面上看著像大小姐略勝一籌,可實實在在得罪了九王爺,等你們一道嫁過去,只要您稍微吹吹枕邊風,恐怕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來日方長呢!”
“呵呵!你們說得沒錯!慕白雪,你給我等著!今天你一直裝好人,裝賢良大度,回頭我就讓你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你知道你的這些偽善,是要付出的代價的!”慕錦繡握拳頭,任由指甲嵌掌心,眼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都沒覺得痛。
到了晚上,老太太破天荒開了宴席,邀請全府的人到福壽堂為慕白雪慶祝喬遷之喜,算是彌補了這些年對的冷落和虧欠,就連閉門思過的錦姨娘也被放了出來,這樣一來氣氛就有些微妙了。
先不說和二夫人都是代掌家的份,如今誰該說話誰不該說話?就單說這姨娘的份,能不能上桌也是個難題,人家別房的姨娘可都是站在自家老爺夫人邊布菜的。偏偏侯爺長房這一家主子都不在,就慕白雪這個嫡長有資格坐著,讓錦姨娘這個曾經代掌中饋的當家人伺候小輩,拉不下這臉面,也彎不下這子,一時間就有些進退兩難。反倒是慕錦繡勤快地走到慕白雪邊,臉上掛著順恭傾的微笑:“就讓妹妹伺候姐姐用膳吧?多謝姐姐對妹妹一直以來的照拂。”
看到鬧這樣還有臉公開面,所有人都鄙夷的撇,就差沒罵一句厚無恥,更想著大小姐才不會讓你布菜呢,就你那一肚子的黑心腸,萬一又下藥使壞怎麼辦?
偏偏慕白雪沒長心眼兒似的,竟頷首默許,這下慕錦繡的臉差點沒掛住。心想我只是和你客氣一樣,你竟然還真敢把我拿奴婢使喚?胖死你,胖死你,胖不死你!
慕錦繡恨恨的給布菜,專挑葷腥油膩的食往回夾,什麼東坡肘子、通花牛腸、白龍曜、仙人臠、小天、箸頭春、過門香等等,沒一會慕白雪面前的盤子里就堆積如山。
偏偏慕白雪又偏頭看向錦姨娘,一臉的平易近人:“都是自家人,父母又不在家,錦姨娘也坐下來同食吧,這盤子食就賞給你了,獨樂不如眾樂,都是繡兒的孝心呢。”
這一個賞字可就是高低立見了,那意思無疑說我是主你是奴,主子賞你吃食了,謝恩吧!
扭半天的錦姨娘終是鬧了個大花臉,卻也不得不稱謝坐在了慕白雪的下首,看著那一大盆子葷食犯難了。為了保持形,可是很吃的啊?繡兒這丫頭真是不干好事。
看著難以下咽卻又不得想辦法吃盤中餐的錦姨娘,二夫人那臉上都笑開了花兒:“如今這麼一看,白雪真是個以德報怨識大的好孩子!”
在看來當然好了,借著的東風除掉了二房青姨娘這個禍水,舒坦。舒坦,正和冷戰的二爺心里可就不舒坦了,了態婀娜的錦姨娘,眼神不由自主地偏了過去。
“怎麼說都是一家人,要真識大,就不該當眾下錦姨娘和繡兒的面子,什麼賞賜不賞賜的,你二妹妹也一起坐下來吃吧?以前失勢,可都是你結的,可別好了傷疤忘了疼。”
錦姨娘是侯府下人生的家生子,從小就在府里長大,又因為長相出眾,材婀娜還甜,備家里這三位爺的喜,最早其實是在二爺房里當丫鬟,最后卻爬了侯爺的床,算是另攀高枝了。
慕白雪也沒想到他會當眾護著錦姨娘母,不由眉頭一挑:“二叔您這話什麼意思?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主就是主,奴就是奴!三妹妹不也站在您后伺候著嗎?怎麼您福行,到我這就是下面子了?合著我這嫡出大小姐活該讓些上不得臺面的蹬鼻子上臉嗎?這是哪家的道理?傳出去也不怕讓人笑話!”
以前慕白雪就是這種囂張跋扈的格,二爺也就見怪不怪了,只是怪氣的冷哼:“知道自己是嫡出就該有大小姐的樣子!二叔不過說你一句,有你這樣目無尊長還敢頂的?”
他這話音還未落,慕白雪啪的一聲就撂了筷子:“今天是我的喬遷之喜,我是主您是客,父親長年不在家,萬沒有您一個二房叔叔替長房姨娘撐腰的道理!知道的是您面慈心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您二房里頭的呢!這話若傳出去錦姨娘還有活路?二叔您僭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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