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的早上劉云和陸長征都還在床上賴著呢, 大寶穿著秋鉆到他們被窩,手里拿著劉云昨晚給的“愿卡”。
“媽媽,我想你和爸爸只帶我出去玩, 不帶弟弟們。”
陸大寶想了一整晚, 才想好怎麼用這張愿卡。
昨晚二寶著他胳膊睡覺, 小寶半夜在被子里放屁,他覺得兩個弟弟好煩人啊,想要一天沒有弟弟的覺。
大兒子想要會“獨寵我一人”的覺, 劉云想不到拒絕的理由。
就是三兄弟平時干啥都一塊兒,那兩個要是知道爸爸媽媽只帶哥哥出去玩,肯定要鬧起來,陸大寶都不一定能功出得了門。
“爸爸媽媽帶你出去玩可以,但弟弟們那邊你要自己搞定。”劉云決定把這個難題丟給大兒子自己解決, 是不敢手的。
“媽媽,我可以裝病!”陸大寶眼珠子一轉,就是一個鬼主意。
太爺爺中午肯定會帶他們出去拜年,大寶決定躺床裝病,等二寶小寶走了, 他才自己跟爸爸媽媽出去玩。
“那你要跟太爺爺說一聲。”
“嗯!” 陸大寶開開心心就去找太爺爺商量,家里除了二寶小寶, 都知道大寶為了單獨出去玩一趟,是費盡心思折騰,誰也沒干涉, 反正是他們哥仨自己的事。
陸二寶看見哥哥躺床上,一副沒神的樣子, 他很是憾: “大寶, 你咋生病啦, 太爺爺要帶我們去拜年,有歲錢收呢,你不去就沒歲錢啦!”
陸大寶腦袋埋在被窩里,甕聲甕氣的:“沒有就沒有。”
歲錢哪有可以跟爸爸媽媽單獨出去玩重要,再說他已經攢了好些零花錢了。
陸小寶也替他哥惋惜,“過年還有糖果呢,大寶,這下你沒口福啦,我要把你那份一起吃!”
陸大寶直接懶得搭理他,他悶頭在被子里,只盼著倆弟弟能快點離開。
好不容易等二寶小寶走了,大寶飛快跳下床穿著新裳,背著自己裝歲錢的小挎包,高高興興拉著爸爸媽媽出門!
沒有倆弟弟跟著,大寶興勁兒比平時多了一倍。
陸長征買了園的門票,帶娘倆去園轉一圈,脖子上照相機掛著,走一路拍一路,膠卷都給霍霍干凈。
遇到公園里有賣棉花糖的,大寶自己掏歲錢買了兩個,一個給他自己,一個給最的媽媽。
“陸大寶,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個親爹?”
陸長征伺候娘倆一路,啥沒撈著,兒子連買個棉花糖都只給他娘買。
“爸爸,你不是不喜歡吃甜的嗎!” 陸大寶撇撇,不喜歡吃,浪費錢干啥。
“......”
“我的給你。” 劉云不想看父子倆較勁兒,把吃一半的棉花糖丟給陸長征,接過照相機換了膠卷繼續拍。
陸大寶在園舉著棉花糖放飛自我的跑起來,劉云就追在后邊給他拍照。
三兄弟里,要論臭肯定是陸大寶,輕微潔癖那麼一個人,服啥時候都要干干凈凈,一照相姿勢就擺得端端正正,不像二寶小寶那樣喜歡搞怪。
“媽媽,在這兒給我拍一張,小寶最喜歡猴子。” 陸大寶玩了一會兒,興勁兒莫名一點點下去,也不是玩得不高興,就是心里覺空落落的。
劉云給他拍了一張,過了會兒,大寶又跑到孔雀那邊,逗了半天也沒讓孔雀開屏,想起上次跟弟弟們來,二寶一下就讓孔雀開屏了。
從園出來,他們又去市場上逛。
大寶被爸爸媽媽牽著,沒有弟弟們鬧騰,本來心里應該高興的,可是路上看到那些小玩意兒總提不起多大興趣。
除非遇到二寶小寶都喜歡的東西,他才過去湊熱鬧,掏歲錢買下來。
劉云和陸長征看大兒子這別扭的樣,都知道咋回事,卻也都看破不說破。
只等陸大寶自己玩得沒勁兒了,要求要早點回去,才帶著人往家里走。
一回到家,跟著太爺爺去拜年的二寶小寶都已經早早回來了,看見大寶從外邊回來,都關切圍上去。
“大寶,你是不是去打針啦?哭了沒?我給你帶你巧克力糖,可好吃了,給你兩個。” 陸小寶看在他大哥生病的份上,難得大方的,多給了他一顆巧克力糖。
陸二寶也道:“歲錢我都給你拿回來了,你快裝著吧,等開學我們一起買小人書。”
“好~”大寶心虛的收下歲錢和巧克力,難得一次在倆弟弟跟前有點怯。
于是后半天時間,他都特別順著二寶小寶,連吃飯時候大都沒跟他們搶。
二寶小寶只當是大寶生病了可憐,還一個勁兒對他噓寒問暖,平時兩句不對都要打起來的哥仨,難得今天在家里上演了一出溫馨兄弟。
只是這溫馨畫面沒維持到第二天。
晚上睡覺的時候,哥仨躺床上玩鬧,大寶不小心把愿卡和裝病的事說,引得二寶小寶同仇敵愾,把大寶按在床上一頓胖揍,都不解氣。
三兄弟劃分陣營,二寶小寶足足冷戰了大寶兩天,直到大寶拿出一半歲錢給他們買摔炮,這事兒才算翻篇兒。
家里有孩子,過個年每天不消停,大人嫌累,小孩兒嫌玩不夠。
每天外邊看人點炮仗、玩摔炮、換零食、炫耀新裳,滿大院的瘋跑,還不用做作業,對他們來說,真恨不得永遠都在過年。
年一過完,開學的開學,上班的上班。
耳邊沒有三胞胎爭先恐后的喊,劉云頓時覺整個世界清凈不,帶著吃食,心愉悅的回到華清宿舍。
外省的都早早買了火車票提前回校,劉云每次都是趕開學前一天才回,到宿舍的時候,人都差不多來齊了,只除了一個白婷床鋪還是空的。
進宿舍,劉云一個個打了招呼,到宋琪那兒的時候,看到人懶洋洋躺床上,手邊放著零食和外文書,肚子上游泳圈明顯都出來了。
“宋琦,你這個年是吃了個多斤啊?”
“要你管!” 宋琦沒好氣的瞪一眼,翻了個蓋著被子早早睡覺。
其他人分著劉云帶來的零食,一個個都高興的說著這一年家里的變化。
“今年收好,過年我婆婆殺了豬,賣了一半,還剩半塊都留著自己吃,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吃豬這麼過癮,簡直太香了。”周艷紅到現在都還回味呢。
一想到家里孩子這以后每年都能吃上幾次豬,心里就高興。
“對,我們那兒也是!”蘇青禾這個年回來,難得換了不帶補丁的新棉,靦腆笑著,也加討論:“我爹娘跟著人養鴨子賣,不僅把家里賬還完了,還有錢給我做新裳,以后學校發的補,我也不用給家里寄一半回去了。”
宿舍里,大部分人都跟著附和,這個年是他們過得前所未有最舒心的一年,只因為口袋里錢變多,年夜飯上能看見葷腥了。
劉云聽著也很高興,這兩年改革,尤其農村經濟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有幸能親眼見證這種歷史越的過程,跟以前在書上看到一筆帶過的文字描述,完全是不一樣的會。
“白婷這會兒都沒來,明天上課不會遲到吧?”
周艷紅看著白婷空空的床鋪,忍不住擔憂。
汪華放下書,了眼睛,說道:“誰知道呢,我前兩天還在街上看到了,可能人家明天直接去教室報道吧。”
“也有可能。” 周艷紅點點頭。
幾個人一聊天就聊很晚了,宿舍熄燈了們躺床上都還在說,除了這個年過得太舒心,也因為宋琦大小姐居然破天荒的睡了過去,也沒有吼們安靜。
要往常這個時候,睡上鋪的蘇青禾別說參與宿舍夜聊了,就是下來喝口水弄出點靜,宋大小姐都要發牢的。
不僅睡得,還睡不醒,第二天早上都是蘇青禾喊了兩三道才把人從床上起來。
正式上課以后,劉云又是一頭扎進學習里,店鋪那邊全部給姚順六負責。
年后沒幾天姚順六就再次南下去羊城,一口氣拿了2萬多塊的貨回來,劉云看了眼,款式大差不差,都是按照定的標準來的。
年后店里的生意肯定沒有年前那一波熱鬧,但每天最也能維持個三四百的營業額。
店里一天的流水,就能抵上別人一年的工資,這樣穩定一個月下去,劉云就只管坐在華清的教室,等著錢滾錢就行。
不過即便是這樣滾著錢,劉云也還覺得遠遠不夠。
就目前的形勢來說,服裝店一個月流水頂了天2萬多,一年也才二十幾到三十萬,對別人來說這可能已經是驚人的獲利速度了,可是劉云畢業后需要用資金的地方很多。
靠一個服裝店一年二十幾萬的流水,對來說還遠遠不夠,需要更多的流資金,才能盤活更多的項目。
在八十年代遍地都是機遇的時代,劉云差的就是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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