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從祁王世子上挪開目。
“將宮里都查一遍,”皇帝吩咐杜正,“再有魯王的人作,朕拿你是問。”
杜正應聲。
皇帝走進屋子,看到躺在榻上的皇后,皇后面容蒼白,看起來異常憔悴,上的上還沾著跡。
宮人們紛紛向皇帝行禮。
徐皇后微弱地喊了一聲:“皇上。”
皇帝站在榻前瞧著皇后,半晌才道:“你怎麼這時候去探祁王世子?”
徐皇后本沒有力氣說話,面對皇帝的質疑卻不得不強撐著開口:“魯王作若是再聯手祁王,勢必對眼前的局面更加不利,于是臣妾想要先安好祁王世子。”
這似是能說得過去。
皇帝的臉緩和一些。
徐皇后接著道:“魯王世子對祁王世子下手時,妾想著若是祁王世子出了閃失,魯王就會將罪責推到皇上上,這種時候,能穩住一個算一個,于是妾才撲過去護住了祁王世子。。”
皇帝沉默片刻,才又道:“皇后想的很周全。”
“妾不敢,”徐皇后道,“妾也是想要為皇上分憂。”
皇帝口氣也溫和了些:“皇后重傷,要好好養病,前朝自有朕在,皇后不用掛心。”
徐皇后應聲:“臣妾知曉了。”
皇帝道:“朕還有政事。”說著轉向外走去。
徐皇后忙道:“臣妾,恭送皇上。”說完的子沉在了被褥之中,疲憊地閉上了眼睛,今天的事是一步險棋,救祁王世子的時候,就猜到會被皇上猜疑,但也不得不出手。
大齊是先皇建朝,先皇的一個兄長,一個弟弟都戰死沙場,沒有留下后輩,先皇的子嗣當中,眼下也只有祁王世子能夠攥在手中。
祁王世子這樣的脈,能在眾臣首肯之下承繼大統。
必須得為自己和徐家留下這條路。
“皇后娘娘。”祁王世子在屋外跪下。
徐皇后吩咐宮人抬來屏風,將祁王世子喚進屋子里囑咐道:“不要懼怕,我會多派幾個宮人和侍護著你。”
祁王世子躬道:“謝謝娘娘。”
徐皇后接著道:“想家了吧?從前我遇到事,也會格外想念家中人。”
祁王世子鼻子一酸:“不是,我……沒有。”
徐皇后道:“沒關系,我都明白。”
了幾口氣,徐皇后才有力氣將后面的話說完:“你寫家書吧,我會稟告皇上,讓人送去祁王府,知曉你的消息,你父親、母親也會放心。”
祁王世子低聲道:“我先去給娘娘煎藥,晚些時候再寫信。”
祁王世子說完,似是聽到徐皇后應了一聲,然后就沒有了任何靜。
不一會兒功夫,從走出來道:“娘娘傷太重,支撐不住……讓娘娘歇息一會兒吧!”
祁王世子點了點頭,他后退著離開了屋子。聽說魯王謀反,他當時嚇壞了,皇上將他和魯王世子都關在宮中,他覺得可能隨時都會被死,沒想到關鍵時刻皇后娘娘出面救下了他。
這宮里危機重重,走錯一步就會有命之憂,來的時候父親與他說,讓他不要信任任何人,現在看到、經歷過這些事,他愈發覺得,在這里唯有娘娘能夠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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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廷兵馬與魯王叛軍戰。
這樣的消息很快就在傳開來。
陳老太太從代州回到了陳家村,剛一下車就看到村中的婦人們正在往村中運糧食。
“大伯娘,您可算回來了。”
眷們紛紛來到馬車前,將陳老太太攙扶下來,跟陳老太太一起回來的還有高氏。
婦人道:“還以為你們要過一陣子才能回村子里。”
“這不離家有一段日子了,”陳老太太道,“總惦記著村子里,就回來瞧瞧。”
“這一路上還太平嗎?”陳仲冬的娘拉著陳老太太問。
陳老太太點點頭:“沒遇到什麼事,就是路上巡視的兵多了。”
陳仲冬娘道:“我聽說慶州那邊可了,不人為了避逃過來,城中的流民所早就滿了人,要不是曲知州和幾位知縣早有準備,城中的糧食恐怕都不夠用了。”
陳老太太擔憂地道:“村子里的糧食也不夠了?不是事先讓你們囤了些?”
陳仲冬娘道:“怕這仗一時半刻完不了,我們就又買了點糧,實在不夠了, 還得照您當年那麼吃。”
陳老太太用糠皮和一點點糧食、瓷土,帶著村子里的人撐過了荒,雖說現在有稻米飯吃了,但都是從那會兒過來的,知曉該準備些什麼應對難關。
“之前藏著糧食,不急著再買,”陳老太太道,“眼下要的是盯著地里,今年種的農才是最要的。”
高氏道:“大伯娘說的沒錯,這次大伯娘回來,就是為了秋收,城里來了那麼多流民,不是說流民不好,但難免會一些,如果混進不好的人,說不得要鬧出子,地里種的可是我們辛苦一年換來了。”
戰時糧貴的很,還好八州和北方幾個州春耕做的好,順順利利收好了糧食,就算要多朝廷一些,大家也能度日。
陳仲冬娘道:“不知道這戰事什麼時候能停,還好這兩年讓我們緩了一口氣,否則還不知是什麼樣子。”
陳老太太道:“不用想那麼多,一步步的來吧。”
陳老太太與村中人說完這些,就要去城里看看,邊走邊著自己腰間的錢袋子,錢袋子越來越沉了,但還沒攢夠,這事兒啊,又來了。
不過不像從前那麼慌,鎮州城里的百姓,好似也不像從前那般懼怕,城里是多了不人,但鋪子還都開著,也不見有人攜老扶地遠走避禍。
說到底這是相信宋羨和衙署啊,總有種覺就算天塌下來,還有他們撐著呢!再說現在大家手里都有了余錢和糧食,不會那麼輕易就將家丟了。
只要家在就行。
沒什麼難關是過不去的。
“羨哥兒和良辰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陳老太太道,“送信讓我先回陳家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
陳老太太總覺得這些孩子藏著掖著,有啥沒跟說明白。
開始覺得可能是鎮州遇到難題了?不過現在看著……又不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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