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請神容易
宋羨不再說話,陸三也退了出去。
宋羨放下手中的筆,又去看輿圖,北方的戰事是平息了,但暗地里的爭斗還在繼續,皇帝會忌憚宋家,除了有人告宋家與遼人有勾結之外,也是因為大齊政局不穩。
太醫院早有傳聞說皇帝有疾才子嗣不昌,淑妃好不容易誕下一子卻先天孱弱,每日藥石不斷,最終還是在上個月夭折了。
下沒有皇子,將來皇位誰來承繼?
皇帝有祁王、晉王兩個兄弟,邊疆還有手握重兵的節度使,隨著時間漸長,皇帝就會愈發焦躁,猜疑也就愈重。
宋羨知曉大齊十二年都發生了什麼,后宮始終再沒有皇帝脈出生,皇帝每況愈下,讓皇后將侄兒養在膝下,祁王、晉王心生不滿,趁機拉攏節度使作。
再加上前朝余孽和遼人擾邊,整個大齊才又陷戰火之中。
眼下他重活十二年,自然要未雨綢繆,先手解決北方的危急,再徹底鏟除前朝的患。
想到這些,宋羨不免又想起謝良辰,誰也不愿意將做過的事再做一遍,更何況那是一場場的戰事和謀劃。
宋羨正要合上手中的輿圖,就聽到外面傳來常悅的聲音:“主子,我回來了。”
宋羨有些意外,常悅一直留在謝良辰邊才對。
“進來。”
聽到宋羨的聲音常悅推開門。
宋羨沒有抬頭:“你為何在這里?”
常悅躬稟告:“謝大小姐被三爺帶去宋家了。”既然人去了宋家,自然會有人盯著,他就來向大爺回話。
宋羨雖有些驚訝,不過仔細一想一切都在理之中,宋旻的手段一貫如此,與其自己出頭,倒不如將證據給宋啟正。
宋羨沒有急著回宋家,只是道:“怎麼樣?”
常悅與常安是兄弟,但二人的子不同,常悅平日話很,只有宋羨問他時,他才會開口。
“謝大小姐有本事,”常悅道,“宋旻又要留著作證據,該是無礙。”
不過說完常悅又覺得大爺不是問他這些,大爺自己就能想到,所以常悅又道:“謝大小姐……鈍刀子割,能折騰人的。”他親眼所見,將謝二老爺折騰的死去活來,又去哄騙宋旻那些人。
宋羨挑起眉,換做旁人可能不知曉常悅在說些什麼,可常家兄弟自小跟著他,他對他們十分了解。
常悅這是在夸有些手段?
別的他不知曉,折騰人這三個字,沒有誰能比他會更深。
宋羨有些好奇,常悅跟在謝良辰邊這幾日都瞧見了些什麼?不過這種好奇心一閃而逝,他也就沒有再問。
“去吧,”宋羨道,“吩咐留在宋家的人盯著,你去幫幫常安。”
宋家。
宋啟正剛剛進門就看到管事神有異。
宋啟正問道:“出什麼事了?”
管事想要遮掩,目跟著閃躲。
宋啟正皺眉:“說。”這兩天李佑與他見過幾面,卻都是公事公辦的模樣,讓他很是焦心,回到家再見到這樣的形,不免火氣上涌。
管事這才道:“三爺在院子里發脾氣,夫人趕過去勸說了。”
“沒有一個讓人省心。”宋啟正丟下一句話,沒有遲疑就向宋旻住而去。
一路走到院子外,宋啟正就聽到求饒的聲音:“求求三爺,饒了我們這次吧,我們也是走投無路才會出此下策。”
接著宋旻道:“誰讓你們停下了?給我接著打。”
宋啟正幾步進了院子,就瞧見一個人被按在地上,上的長袍有鮮浸出來。
眾人發現了宋啟正,榮夫人使勁拉扯了一下宋旻,這才來看向宋啟正:“老爺,您怎麼回來了?”
宋旻那滿是戾氣的神也收斂了些,上前向宋啟正行禮。
揮子的宋家人也停下來,慘呼聲隨著戛然而止。
“這是怎麼回事?”宋啟正神威嚴。
宋旻言又止,榮夫人抿了抿埋怨地看了一眼兒子,沒敢開口。
看著滿院子的下人,宋啟正想要罵人,還是堪堪忍住,大步向屋子里走去,一屁坐在了主位上。
宋啟正沒有給宋旻息的機會:“你在做什麼?”
宋旻咬了咬牙終于開口道:“下面的人不懂事,我給他長長教訓。”
宋啟正冷哼一聲,他怎麼會看不出這其中另有。
“將人帶過來回話。”
宋啟正一聲令下,邊的隨從忙去提人。
片刻功夫,臉蒼白的董老爺被丟在地上。
“說。”宋啟正強著怒火,垂眼看著地上的人。
董老爺先是叩首,然后看了一眼宋旻這才道:“將軍,小人們也是走投無路,這才去查了陳家村,若是就這樣等著,大爺定會將我們趕盡殺絕。”
宋啟正沒料到聽見的是這樣一番說辭。
宋啟正聲音沉:“說清楚。”
董老爺渾抖:“大爺吩咐紙坊不準收商賈送去的藥材,這是想要將我們都清出鎮州城啊。”
宋啟正早就聽說了這樁事:“因為村民獻方,所以給了十日的功夫讓他們賣藥,這是不想你們與尋常民眾爭利。”
董老爺干裂,忙著辯解:“我們開始也是這樣思量,雖然大爺抓了許多人,但他們確然私底下手腳不干凈,我們也不敢怨懟,直到謝家二老爺告訴我,那獻方的人是他的侄,他侄本不通藥材,是被人吩咐去的紙坊。
我……我這才好奇地去查了。”
“你不是去查了,”宋旻終于忍不住厲聲道,“你是私自將那謝大小姐帶走問話。”
董老爺垂下頭,不敢去與宋旻對視,只能聽著宋旻義憤填膺地責罵。
三爺會裝作不知曉這樁事,將他們和證據給宋將軍,他乍聽到三爺這個主意也嚇了一跳,為了能讓三爺置事外,他不免要皮之苦。
可三爺的脾,他只有答應的份兒。
董老爺吞咽一口道:“若只是尋常民眾賣藥,我們怎麼敢手,就怕是有所安排,這才想弄清楚,我們在北方多年,總不能就這樣付諸東流。”
宋啟正的心仿佛被扎了一下,誰安排的人去獻方?不讓商賈手是想要培植自己的人?現在連商賈都容不下,這是將整個北方都當他自己的囊中之。
“將他先拉出去。”宋旻吩咐一聲,下人不敢怠慢忙上前拉扯董老爺。
屋子里就剩下宋啟正、榮夫人和宋旻。
宋旻上前行禮:“父親,都是兒子沒約束好手下人,這才惹出麻煩。兒子打他也是要讓他清楚,不管宋家有什麼事,不是他們能手的,再怎麼說我們關上門是一家人。
尤其李佑大人來了鎮州,我們自己若是了馬腳,就是讓旁人看了笑話。”
宋啟正沒有作聲。
宋旻說到這里長長地了口氣:“兒子發現時已經晚了,他們不但私底下審問了謝大小姐,還讓謝大小姐親手寫了供詞,就要去衙門。
即便我將供詞扣下了,可陳家村那邊不知要怎麼待,恐怕他們發現謝大小姐不見了。”
宋啟正聽到這里眉頭鎖:“人在哪里?有沒有事?”
宋旻搖頭:“人了些驚嚇,沒別的事。兒子見到謝大小姐之后,一時不知如何置,就將人帶回了宋家。”
宋啟正沒有料到,那獻方的謝大小姐就在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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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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