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剛站在院中,死盯著房門,大有要沖進房殺了宣平侯的架勢。
云鶴川給莫南、莫北使了個眼,兩人忙將齊剛拉進了旁邊的偏廳里去。
宣平侯的這座府邸原本的主人是水縣城里數一數二的大戶,房子的景致也是特意修整過的,雖比不上侯府奢華,景致看起來也頗有意趣。
書芷等人便站在廊下欣賞著院中的一草一木打發時間,等著睿王爺。
過了許久,宣平侯的房門才再次打開,睿王爺一臉凝重從房走了出來。
馮舟見睿王爺回來,立刻命下人端著宣平侯的藥房。
“侯爺,你該吃藥了。”馮舟端著藥碗來到宣平侯床前,用勺子輕輕攪著藥。
宣平侯一臉急先是搖了搖頭,隨后又朝馮舟招了招手,蠕著好像要說什麼。
馮舟跟隨宣平侯多年,對宣平侯的喜好習慣了如指掌,一看宣平侯的神他心里一,立刻放下藥碗將耳朵湊了上去。
宣平侯氣若游地在馮舟耳邊說了幾句話,馮舟的神就越來越嚴肅。
末了,宣平侯用力力氣吐出兩個字:“要快……”
馮舟知道茲事大,關系著整個宣平侯府的安危,對宣平侯吩咐之事毫不敢怠慢,忙對著宣平侯行了個禮道:“是,我馬上去辦,一定辦好。”
云鶴川率先迎了上去,問道:“父王……”
話還沒有說完,睿王爺就抬手打斷了他的話,簡單道:“走。”
便帶著眾人大步走出宣平侯的院子。
睿王爺一邊走,一邊問莫北:“你還記得去往宣平侯訓練死士的山的路吧?”
莫北道:“記得。”
“好,帶我們上山。”
侯府的侍從早已將幾人的馬牽至門前。
幾人翻上馬,正往山上而行,忽見一個人領著一隊兵馬正朝著宣平侯府而來。
來人在睿王爺前一丈多遠就已勒韁止馬,作利落地下馬,走兩步來到睿王爺的面前,單下跪行禮:“臣興州司馬秦玉參見睿王爺。臣下來遲了,還請王爺恕罪。”
“嗯,起來吧,秦司馬一路上辛苦了。”睿王爺道。
睿王爺去見了興州刺史,考慮到水縣的況復雜,他本又只帶了幾個人,就讓興州刺史給他派了一隊人。
回水縣城的時候,他跟鐘伯等人騎馬先行,秦玉帶著一對兵馬自然沒有他們的腳程快,這才剛到水縣城。
“你們來得正好,秦司馬,你將你的人馬分兩隊,一對留在這里守著宣平侯府,務必一個人都不準放出去,另一對跟著我們上山。”
“是!”
秦玉快速將人馬整理好,自己帶著一隊人馬跟著睿王爺上山。
到了山腳下,眾人棄馬步行,往山頂而去。
書芷一邊爬一邊打量這山的地勢。不得不說,宣平侯很會找地方,這座山又高又險,確實是藏人的好地方。
眾人爬了一個多時辰,才終于爬到山頂,來到一塊大石之前。
莫南滿臉疑地問莫北:“你別不是記錯了吧,這哪兒有人呀?”
莫北沒理他,想起那天晚上馮舟開口的方法,用手在大石旁邊索了一陣,尋到一塊微微突出的石塊,用力向下一按,那大石便向一旁挪去,出石后的一個大。
“就是這里了。”莫北低著頭道。
莫南一看出現個口,高興道:“嘿,原來還真是這里。”
秦玉一拱手,對著睿王爺道:“王爺,讓臣先進去探一探。”
睿王爺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了秦玉的建議。
秦玉將寶劍出鞘,帶著人一馬當先闖了進去。
眾人聽著眾兵將的腳步聲慢慢消失在石之中,半天沒有聲響。
莫南忍不住出聲向著口里喊道:“秦大人,里面況如何?”
秦玉的聲音傳了出來:“王爺,你們進來看看吧。”
聽聲音不像是有危險的樣子。
書芷跟在人群的最后面走進去。這個山外面看起來口并不大,沒想到里面卻別有天,寬敞得很,里還有水流經過,若是真要藏在這里一年半載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先進石的人都站在一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書芷站在人群后往里一, 也愣住了。
只見山里,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尸,都已沒有了呼吸。
秦玉帶著人一檢查,半晌之后來到睿王爺的面前,搖搖頭道:“啟稟王爺,一共二十八尸,無一幸免。”
睿王爺“哼”了一聲:“宣平侯的手腳倒是快,竟然搶在了我們前面把這些人給滅了口,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
他剛剛跟宣平侯的談話中,宣平侯非常爽快地承認了強占村民良田,和勞工致死之事,對于私自訓練死士一事是堅決不認。
這也難怪,強占良田和勞工致死兩件事都不是什麼致死的大罪,他大可推說是底下人辦事沒有章法,拋出兩個底下人頂罪。
可是據南臨國律法,私自練兵,等同于謀反,是誅九族的大罪。他自然要想方設法罪了。
如今這些死士全都被他自己滅了口,再想拿這事兒來定他的罪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宣平侯府,一個鬼魅的影飛掠進后院,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影輕飄飄地停在宣平侯的房門外。
房門突然被人從里面打開,馮舟正站在門。
“快進來。”馮舟道。
來人影一閃便已進了房。
“有沒有人發現你?”
來人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快進來吧,侯爺一直在等你。”
來人跟著馮舟快步進室。
宣平侯躺在床上,正扭著頭看向他,眼里盡是焦急之。
來人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宣平侯一見來人點頭的作,心中的石塊便落了地,緩緩閉上了眼睛,氣若游地說道:“你回京城吧,你知道你該干些什麼。”
來人點點頭,微微轉過,隨后又頓住,終于問了一句:“那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