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明日不要來了，後日不要來了，以後也都不要來了！」薛仁賦閉了閉眼，拒絕道。

「不行的，叔父，為小輩，我一定要來照顧你的，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不管，我不能不管你的。」薛義腳步一頓，回看了眼薛仁賦，堅持說道。

薛仁賦臉蒼白，「你就是來氣我的，把我氣死了，便無人阻礙你慕從安了。」薛義聽罷，臉漲紅，氣道，「叔父，我雖慕公主，但我薛義可不是這等心機之輩，我即便不滿叔父對公主的態度，但也想盡心照顧叔父，叔父卻這般誣賴我的心意，我

……我生氣了！」

薛義氣得拂袖而去。

薛義走後，床榻上的薛仁賦睜開了眼，眼是無盡的哀傷，耳邊又浮現起方纔薛義所說的話。

「事到如今，叔父多說也無意，如今外麵都傳叔父是個癡種子，但都那麼多天了，安國公主都未曾來看過你一眼，說明公主對叔父，是徹底的死心了。」

薛仁賦的眼神，越發的絕，懊悔，心中一遍一遍喚著公主的名字：從安，從安……

此時，房門又一次被推開。

「我不是讓你走嗎！為何又要回來？」薛仁賦加高了音量，語氣之中，滿是對薛義的慍怒。

「姐夫，是我……」一道纖弱的聲音傳來，帶著一哽咽。

聽到這聲音，薛仁賦整個人一愣，偏眸往門口的方向看去，看清門口站著的人後，眼一抹驚喜，但隨後，便是難以置信的神。

「南，南鶯？」薛仁賦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使勁眨了眨眼睛，才終於慢慢想起了眼前的人，見薛仁賦認出了自己，南鶯欣喜地，快步走了過來，臉上帶著哀傷的笑意，在他的床榻前站著，忍不住眼眸間的淚意，「是啊，姐夫，我是南鶯，真沒想到一晃十幾年過去

了，你竟還能認得出我。」

薛仁賦撐著要坐起來，程木飛立刻上前，扶著他坐好了。

「這位後生是……」薛仁賦看了程木飛一眼，問道。

「是我兒子。」南鶯道，「木飛，快姨父。」

「姨父。」程木飛恭敬地頷首，道。

「你的孩子都這麼大了……」薛仁賦有些吃驚地說道。

「是啊，時間過的這麼快，孩子大了，我也老了。」南鶯麵上一抹哀容。

薛仁賦讓南鶯坐下，隨後問道：「南鶯，你這些年去哪裡了？我還以為當年南家那一場大火，帶走了所有人，其中也包括了你。」

見到南鶯，薛仁賦鬱了一段時間的心，總算是有些放晴。南鶯聽聞，笑著搖了搖頭，「過去之事，暫且不提了，幸好如今還能活著見麵，姐夫，一別快十五年了吧，這次我回到京城故地，想了一圈，發現在這京城裡，隻有姐夫這

一位親人了，便越發覺得淒涼，如今總算是見到了。」

薛仁賦看著南鶯，心中也是萬分慨。

原來，不知不覺，都十五年過去了……

「是啊，當年的南家……咳咳……」回想過去，薛仁賦忍不住咳了幾聲。

「姐夫，你怎麼了？」南鶯問道。

程木飛上前輕輕地拍著拍薛仁賦的背，薛仁賦慢慢地纔好了一些。

當南鶯的視線及到薛仁賦被子上的跡後，驚呼一聲，「姐夫，你怎的病的如此嚴重？大夫來看過了嗎？」

「不礙事，不必勞煩大夫了。」薛仁賦擺了擺手，示意南鶯先坐下。南鶯坐回椅子上，掃了眼房間周圍，淒楚的一笑，「姐夫，原先我在容州時，聽到你在安國公主邊的種種，我的心中還有對你的怨恨。如今看來，是我錯了。沒想到姐夫

為了守住與姐姐的，放棄那錦玉食的生活，不惜與安國公主和離，寧願過如此落魄的生活。」

南鶯說罷，著薛仁賦的眼神，帶著一的欣。

薛仁賦麵微微一僵，看著南鶯，張了張，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嚨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姐夫，我們兩個人，忍辱負重了那麼多年，都是為了給姐姐報仇，如今我們終於有機會了，姐夫，你高不高興？」

南鶯笑了起來，眼底綻放出了濃濃的笑意，但那深深的笑意之中，卻是浸滿了仇恨。

十五年啊！

整整十五年！

每晚閉上眼睛，眼前都是南家的那一場大火！

那場火，燒了們南家的所有人，害從此顛沛流離，過上了豬狗不如的日子！

從安，都是拜你所賜！

「南鶯……」薛仁賦看著南鶯猙獰的臉龐，薄輕啟。南鶯看向薛仁賦，臉上仍舊帶著痛恨的笑意，「姐夫，你也很開心，是不是？這些年，你一定盡了這個惡毒人的奴役，痛苦不堪是不是？沒關係，很快，我們的苦日子

就要到頭了，你也可以出一口惡氣了。」

見南鶯如此，薛仁賦幾度言又止。

南鶯卻一把抓住薛仁賦的手，說道，「姐夫，姐夫，你知道嗎？我這些年吃了好多好多苦，我做過人盡可夫的，做過被人踩在腳下的妾室，我也殺過人……」

「南鶯……」薛仁賦臉上出一複雜的表來，「沒想到，你吃了這麼都苦。」「沒關係！不止我一個人苦，姐夫也苦了！我們兩個都苦了！」南鶯乾了眼淚，說道，「姐夫，我這次回來，目的隻有一個，為姐姐，為你，為南家報仇，我要想盡

辦法，拚盡全力地殺了風從安，不，不能這麼輕易的死去，要盡折磨而死，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

「南鶯！」薛仁賦臉變了，「你誤會了，我也誤會了，從安不是你想的那種人，當年的事，另有，從安……是個好人，是我對不起。」「你說什麼，姐夫？」 聞言，南鶯冷笑一聲，緩緩的收起了麵上的笑容，我沒聽錯吧，你這是在為風從安說話，在指責我嗎？不是別人，是風從安，殺你妻子和丈人一家的風從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