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步步相

「倒是慣會做這些給人看。」連似月眼中無波，冷冷地道，「在母親重得後宅大權後特意在這跪著，是想向老夫人和父親，還有這府裡上上下下的人看，表示對老夫人的決意沒有異議，會全心全力地聽從母親的安排。」

不過，的母親事也開始起來，這讓連似月到很欣。

「哎……」大夫人輕嘆了口氣，「我們本是青梅，過去與一直姐妹相稱，卻還是走上了這一步，若不是月兒的事，始終不敢相信蕭仙敏是這種口腹劍之人。」

連似月知道，母親心對蕭姨娘始終還有個心結，也難怪，過去的蕭姨娘偽裝的太好，以至於母親對推心置腹。

「事已至此，無需介懷了，母親在此傷神的時候，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樣的狠招來對付我們呢……」

以蕭姨娘和連詩雅那一貫高傲的個來說，怎麼會輕易罷手。

深更半夜之時，紫雲院的火燭熄滅了，隻剩下門口那一盞燈籠，在黑暗中發出暖黃的，萬籟俱寂，整個相府都進了睡夢之中，隻偶有一兩聲蟋蟀的聲。

連似月的心裡總覺得有些悶，晚上躺在床榻上很久也沒有閤眼，攪得不得安生，在被子裡翻來覆去許久。

前世和今生的片段又齊齊湧上腦海，如洪水般，無法抵抗，隻能任其淹沒，被地不過氣來。

睜著一雙大大的黝黯深邃的眼睛，盯著床幔上的富貴牡丹圖案，知道也許生生世世都沒有辦法從前世的仇恨中解出來了，重生一遭，除了報仇，瘋狂地報仇，活著沒有任何意義。

所的傷，太深太深；承的痛，太疼太疼；的回憶太過不堪，的步履太過蹣跚……

這是無法隨時流逝而消失的，也無法被任何人平。

這樣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念那被送去給殘暴的匈奴王當妃子的兒樂，想念那未曾出世就被生生剖出來的兒子，他甚至連一個名字都沒有……

「……」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空的眼睛裡流出來，心，再一次經著被千刀萬剮的疼痛！

的手慢慢，慢慢地攥起，地抓了下的被單……

以為今生已經不會流淚，可是疼痛窒息的覺從未停止過！

千越！千越！你為何如此狠心！為何？！

我多想能親手挖開你當時那顆心，看看它是什麼的？

「砰……」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個巨響，然後便聽到一聲呼救的聲音。

連似月回過神，猛地從床上坐起，掀開被單下了床，青黛匆匆跑了進來，急忙喚道——

「大小姐。」

「發生什麼事了？」問道，臉上那痛苦的表已經消逝的無影無蹤，隻剩下無波的清冷。

「綠枝……綠枝擒住了兩個人！」青黛張地著氣說道，不僅僅是因為紫雲院出現了鬼鬼祟祟的人，還因為綠枝方纔的舉將嚇到了。

「出去看看。」連似月冷靜地道。

「是。」青黛連忙取了猞猁皮的鬥篷來披在連似月的上，連似月走到院子裡便看到兩個家僕——

一個被綠枝用腳踩住了嚨躺在地上彈不得，另一個則被用手指按著脖子生生在牆上，此刻毫不似一個伺候人的丫鬟，眼中流出冰冷的殺氣，隻要再稍一用力就能將這兩人輕而易舉的死。

一旁的丫鬟和婆子們乍然見到平日裡沉默寡言的綠枝手如此之好，全都驚呆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連似月一看，已經明白了**分，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降香從綠枝給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抖著聲音道，「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剛剛出來看看守夜的婆子和丫鬟，就看見綠枝，綠枝……」說到綠枝這兩個字的時候，背脊竟升起了一涼意，「就看見綠枝突然飛上了圍牆頂，然後又，又飛上來，咱們院子裡就突然多了這麼兩個人。」

一切的作都太快了，像風一樣，還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綠枝就已經擒住了這兩個賊人，們久久地沒有回過神來，這個平日裡都不說話的綠枝怎麼會這麼厲害！

果真沒有看錯，這個綠枝不是普通的丫鬟。

連似月看向綠枝，綠枝那冰冷的眼神才慢慢從這兩個賊人的上撇開，麵對連似月的時候，眼神不再冰冷，也多了恭敬——

「大小姐，這兩人放在外紫雲院外院的牆角鬼鬼祟祟，被我抓住了，還在他們上找到了這些東西！」

綠枝說著，猛地將兩個東西丟在地上，，一個封的黑漆漆的大罐子，另一個袋子裡不知道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蠕著，看的人頭皮直發麻。

「泰嬤嬤，開啟看看。」連似月吩咐道。

「是。」泰嬤嬤走了過去，先將那黑漆漆的罐子開啟，轉道，「大小姐，這裡麵是一罐子燈油。」

「另外一個。」連似月再吩咐道。

泰嬤嬤再去將另一個袋子解開，這袋子一直扭著，發出低低的聲音來，好嚇人，好可怕！

空氣中瀰漫著一森恐怖的氛圍，幾個奴纔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額頭上冒出冷汗。

泰嬤嬤剛將這蠕的袋子開啟一個小，便見吱的一聲，一團黑的東西倏地爬了出來，從腳下竄過，四爬去，噁心極了——

「啊！是老鼠！」眾人嚇得驚一聲，急忙跳開。

泰嬤嬤急忙又將口束好，臉上已經驚起了一層皮疙瘩，急了一口氣。

隻見綠枝手下一甩，一道銀閃過後，那黑的東西便不了，一見，它的子被一份銀釵生生刺穿了，紮在地上，一也不了，這是綠枝戴在髮髻上的銀釵，被隨手當做了武。

眾人見這手，頓時臉都嚇得白了。

「大小姐這袋子裡頭足足上百隻老鼠！」泰嬤嬤心驚地道，這兩個人拿這麼多老鼠來幹什麼？

連似月麵無表地走了過去，蹲在地上看時，才發現，這老鼠上散發著一油的味道。

油？老鼠？

再思索片刻，走到圍牆邊低頭一看，牆角邊也全是燈油。臉一沉，對綠枝命令道：

「放開他們。」

「是。」綠枝得到連似月的命令，才鬆開了腳和手，這兩個人立即跪在地上，裡發出哀嚎的聲音。

原來剛才綠枝已經傷了他們，但是因為被踩住住關鍵位置才發不出聲音來，現在一放開，便都撒開了。

「大小姐，奴婢認出來了，這兩人是夥房打雜的，這個胖些的是陳貴，高些的是李平，平時專幹些力氣活！」泰嬤嬤認認真真看著這兩個人，恍然大悟的道。

這秦嬤嬤一直是下等婆子，府裡的下人見得多，這次周嬤嬤把找來說是給派個好活，原來就是到大小姐的屋子裡來。

「說，蕭姨娘派你們來想幹什麼？」連似月冷冷地睥睨著這兩個壯的丁男，厲聲審問道，渾散發著的冷肅氣場讓人不由地膽怯。

「冤，冤枉啊，大小姐，我們二人隻是，隻是偶爾經過此。」那做李平的一邊磕著頭，一邊心驚膽戰的求饒，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個全是眷的後宅之地，竟然藏著一個武功高強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擒住了他們。

「偶爾經過此？」連似月臉上帶了幾分說不明道不清的笑意，淡淡地道，「這兩個夥房的大男人，三更半夜在我紫雲院的後院裡鬼鬼祟祟，意圖對我院子裡的眷不軌，把他們綁了！青黛降香去取燈油來，往燈油裡添上最辣的天椒，往眼睛，鼻孔，耳裡灌，再點上火，用麻袋裝了，拖到後山去燒了吧。」

聲音一貫地冷冷清清，明明是要決掉兩條人命，卻被說的死兩隻螞蟻一樣。

「是！」說話間，綠枝已經利落地用繩將這兩人捆了一團，用腳將他們踢到院牆的角落，作又快又準，讓他們連出聲的機會都沒有。

青黛和降香速速將那罐子裡的燈油倒進桶子裡，往裡麵新增了紅燦燦的天椒，是聞著就覺到辣，幾個丫鬟還不住連打了幾個噴嚏。

泰嬤嬤對打下手的丫鬟下令，道，「把這兩個畜生的掰開！」

「是！」

幾個丫鬟齊齊上前，對著這兩大男人一陣又踢又打之後，終於將他們的都掰了開來。

「讓你們幹壞事！」泰嬤嬤利落地用瓢舀起那辣死人的燈油，像餵豬一樣，一人一勺，一人一勺地往他們的裡強灌下去，這燈油一進便令他們到又辣又噁心，頓時肚子便翻江倒海起來，腸子和胃都絞著疼。

「唔，唔……」這兩人在地上掙紮著，撲騰著，但無奈被綁的太本無法掙。

「既然死犟著不開口，意思是已經做好了為主子犧牲的準備——灌眼睛。」裡灌的差不多的時候，連似月再淡淡地下了指令。

「是。」這兩人試圖將眼睛閉起來，但是，卻是徒勞，那一勺子辣燈油淋下來，眼睛頓時一陣難以忍的刺疼，兩個人發出殺豬般的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