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人多,蘇錦沅也沒說的太詳細,只輕點了一句就領著謝云宴他們回了府中、
前面的吵鬧到底還是驚了府里其他人,蘇錦沅他們到了前院時,就遇到匆匆趕過來的蕭老夫人們。
“祖母,您怎麼也來了?”
蘇錦沅連忙扶著老太太,就見后還跟著大夫人和二夫人,“母親,您和二嬸還病著,怎麼也出來了?”
大夫人撇開眼:“陸家的人呢?”
“已經打發走了,母親別擔心。”
“誰擔心你了?”
蕭大夫人神一僵,錯開眼時板著臉道,“我是怕你和陸家的那起子事壞了蕭家名聲……”
蕭二夫人臉上還有病容,聞言卻是在旁說道:“你就別了,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聽說陸家的人來找阿沅麻煩,急的鞋都沒穿好就往外趕。”
“誰趕了!”
大夫人惱異常,穿著底帛屐的腳忍不住就朝著擺下面躲。
蘇錦沅這才留意到大夫人喪服襟上的帶子系錯了,那只適合在屋中穿著的帛屐四周都踩上了泥漬,忍不住的心中微暖。
“你別理會你母親,就是心,剛才外頭傳信說陸家找你麻煩時可比誰都急。”
蕭二夫人說了句后,這才朝著蘇錦沅問道,“你說將陸家的人打發了,怎麼打發走的,不是說他們鬧的厲害非要給那陸琢討公道?”
蘇錦沅聲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們都還病著,先回屋中再說。”
幾人回了房中,讓下人先退走之后,老夫人就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那陸家的人怎麼會突然找上門來,而且還敢纏著陸琢的事尋你麻煩?”
蘇錦沅替幾人都沏了茶,這才回道:“自然是有人讓他們來的。”
“京中見不得蕭家好的人不,不想讓咱們翻的也大有人在。”
“父親他們下葬之前那些人忍著是不敢來怕引了眾怒,可如今蕭家的人已經葬了,宮中又拖著臨州一案遲遲不審,自然就有人冒了出來想毀了蕭家的聲。”
蘇錦沅輕聲將之前陸家人在門前鬧騰的事跟們說了一遍,又提起自己是怎麼解決的。
蕭老夫人原見著們眼睛通紅還以為是了委屈,可等聽到蘇錦沅怎麼糊弄著陸家人了口風,又是怎麼秋風掃落葉的幾個大掌教訓了幾人,打斷了送去京兆府衙還替自個兒博了同時。
愕然了片刻就忍不住笑出聲,“你們兩個促狹鬼。”
蕭大夫人和蕭二夫人只覺得格外解氣。
“我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
蘇錦沅說道,“陸家人本在衢安,又都不是什麼膽子大的人,他們突然找上門來大吵大鬧十之八九都是被人收買,肯定也還有后手。”
“我要是當真跟他們糾纏不休,在府前撕扯私奔的事,那一盆污水潑上來我有十張也解釋不清楚。”
謠言要傳出去容易的很,可想要洗清卻難于登天。
雖然不知道收買陸家的人是誰,可終歸是不想讓將軍府好過的,而他們也肯定不可能真只是沖著一人名聲而來,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牽連蕭家。
蘇錦沅不想跟他們撕扯給人可趁之機,索用了點兒狡賴的手段,直接釜底薪先踩死了陸家的人。
“從咱們闖宮到現在已經十日了,陛下雖然將臨川的事給建安侯置,可對蕭家這邊卻一直不冷不熱。”
賞賜是有,寬也不。
可除了給蕭縉他們親手寫的那張祭文之外,卻半點實質的補償都沒有,甚至也未曾追封蕭縉他們,只推臨川一案還未審清。
謝云宴若有所思:“嫂嫂是怕宮中故意拖延,借此淡化大哥他們戰死帶來的影響?”
蘇錦沅點點頭:“江子倉下落不明,建安侯派去臨川的人沒個一、兩個月恐怕也回不來。”
“我們先前引了百姓之怒給皇家施,得陛下不得不重審蕭家一案,又打了豫國公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能借此翻,可如果案子一直著不審,蕭家也必須得等到案子審結之后才能明旨下詔得了清白。”
“到時候民怨已散,咱們就沒了借力之勢。”
慶帝先是縱容豫國公嚴審謝云宴,后又殺羅瑜保豫國公,心中偏袒幾乎已經擺在明面上。
皇權至上,一旦蕭家沒了外力可借,恐怕又會回到最初的困境,甚至比之之前被冤之時還要進退無路,而再想要營造出能夠讓蕭家起復的局面難于登天。
老夫人看著蘇錦沅:“所以你今日是故意借陸家之力?”
“原本沒想著他們的,我是打算去找端王府借勢,誰想到陸家的人自己撞了上來。”
比起去跟齊盛他們周旋,直接踩著陸家提醒慶帝會更為有效。
堂堂鎮國將軍府,一品爵邸,卻連個平頭百姓市井潑皮都敢上門欺辱一家子孤兒寡母,這不僅是在打朝廷的臉,也同樣是在扇慶帝的臉。
那些人為什麼敢欺辱蕭家?
因為蕭家男丁死絕,因為蕭家沒了頂梁柱,因為蕭縉等人戰死沙場被人誣害慶帝卻對蕭家態度不明。
只要慶帝還珍惜羽,只要他不想被人罵他昏庸無能苛待忠臣良將之家,他就必須要表態,至對于蕭家不可能再含糊。
蕭大夫人和蕭二夫人在旁聽的目瞪口呆,就連霍也是睜圓了眼。
從陸家的人來蕭家門前大鬧,再到蘇錦沅出手對付。
短短不到半個時辰,卻已經想了這麼多事,甚至連之后會牽扯到的厲害關系,能利用起來對蕭家有利的都理的清清楚楚。
人家是走一步看五步,可這卻是看了十步百步。
蕭老夫人目激:“阿沅,你若是男兒,朝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謝云宴抬頭看著蘇錦沅時也是目熠熠,里面盛滿了驚奇、嘆服,還有一些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灼熱。
蘇錦沅有些不好意思:“我這不過是小道,祖母可別夸我。”
蕭老夫人揚聲大笑,打從蕭縉他們幾個走后,已經很久沒有像是現在這般舒暢了。
那在肩頭蕭家生死存亡的危機,蕭家眷的將來,這一刻好像全部都不是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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