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顧燁楓要去找弘治帝談取消賜婚之事,顧云錦忙搖頭。
“父親不可,以軍功和被冤獄為條件與圣上談此事,或許能功,但那樣的話定然會傷了您與圣上的君臣之。”
“那又如何,即便不做這個將軍,爹也不能讓你委屈。”
“爹爹的心我知道,可是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不是最好的辦法。反正婚期定在了明年春日,咱們還有時間,不如徐徐圖之,說不定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來,您說是不是?”
顧云錦聲勸到。
一旁的顧云磊一言不發,只默默聽著父二人的對話,陷沉思。
顧燁楓默了片刻,才道:“錦兒說的對,爹不該沖,就聽你的,再繼續想想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見暫時打消了顧燁楓的念頭,顧云錦的心里稍稍松了口氣。
雖說的輕松,但說實話,究竟自毀名聲的辦法是否能行得通,自己也不確定。
真的該進一步好好籌謀一番。
此后的幾日,顧府總算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然而,在顧府之外,許多人家卻不得安靜。
太子獄了。太子一黨終日坐立不安。
有些沉不住氣的人已經上了折子,為太子求。
他們在此之前早已表明了支持太子的立場,自然無路可退,太子若倒了他們便再沒了希。
所以,即便希渺茫,他們卻還要鼎力支持太子。
一朝天子一朝臣,局勢就是這般的殘酷。
但是那些暗地里支持太子的人則不同,在明面上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們是太子的人。
墻倒眾人推,那些原本暗地支持太子的,如今早沒了忠心,最擔心的便是自的安危。
為了不牽連,他們選擇與太子撇清關系,獨善其。
如今太子獄,并且是因為皇上最忌憚的罪名。
歷代的帝王最憤恨的便是自己還在世,子孫們便已經開始為爭奪皇位而自相殘殺。
濃于水的手足之尚且不顧,那麼對他的父子之是否也早已在皇位的吸引之下然無存了呢?
從眼下的形勢看,太子怕是沒法翻了。
在鄴城南部的一恢弘的宅院中。
闔府上下如臨大敵,一片愁容。
下人們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在主人邊伺候,甚至在院子里干活的下人都萬分謹慎小心。
生怕一個不留神犯了什麼錯,便了主子們的出氣筒。
在后院里的一書房中。
一位五十多歲的微胖男人正坐在桌案前愁眉鎖。
手中正拿著的一本書不知何時惹了他,轉眼便被他撕得碎。
若問他為何如此愁苦,自然要從他的份說起。
他不是別人,正是當今皇后娘娘的胞弟,太子的親舅舅——朱瑾翰。
如今太子獄,除了皇后娘娘,最著急的便應當數朱瑾翰和他的父親了。
皇后娘娘的父親朱震是征西軍的老將軍,雖然已經七十多歲,也有十幾年不帶兵打仗了,可皇恩浩,朝廷仍然保留他的將軍頭銜。
朱震年近耄耋,本就一日不如一日。
前幾日得知太子獄的消息,便倒在了病榻上,再也爬不起來。
太子與淮王的儲君之爭,即便他們朱家果真保持中立,全天下也不會有人相信。
更何況,他們確是在真切的支持著太子。
如今太子倒臺,他們的末日便不遠了。
試問誰在窮途末路時還能保持平和的心態呢?更何況朱瑾翰本來就不是個能沉得住氣的。
就在他肆意摧殘文房四寶時,書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位穿刻金枝百花暗紋曳地,頭戴包金蓮花貓眼步搖的艷婦人一步三搖的走了進來。
那婦人不到二十歲的樣子,姿妖嬈多姿,薄杏眼,容貌極為俏麗。
手里捧著一盤亮晶晶的黑葡萄放到朱瑾翰面前的桌案上。
朱瑾翰抬眼著面前正含笑撿起地上碎紙的婦人。
如今在整個朱府中,見此況還敢湊上前來的人,怕就只有了。
是朱瑾翰的第九房小妾,名喚悅欣。
朱瑾翰一直覺得人如其名,看一眼便令人欣喜愉悅。
悅欣已經被他收房中半年有余,可每每見著,都能令他春心漾。
今日即便沒有同的心,可見到這張笑意盈盈的臉,朱瑾翰的心里還是覺得舒坦了一些。
滿院子的下人們,個個都哭喪著臉,令他看了心煩,今日總算有張笑臉對著自己了。
“你怎麼來了?”
朱瑾翰低聲問道。
將碎紙屑都扔進紙筒中,悅欣聲細語的道:“妾聽春香說老爺讓將午飯原封不的端了出去,擔心老爺會壞肚子。”
人輕的聲音傳男人的耳中,如羽在他的脖頸上輕輕拂過,將他心中的不快驅散了大半。
況且悅欣還在毫不掩飾的表達對他的關心,這更是令他的心中生出了“占有人全部心”的滿足之。
見朱瑾翰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稍帶的笑意,悅欣便更加大膽的靠在他懷里。
出雪白的玉指,摘下一顆葡萄遞到年紀同父親仿佛的男人邊。
的道:“這葡萄甜得很,老爺先開開胃,妾已經吩咐廚房熬燕窩粥了,等老爺開了胃,粥便做好了。”
心中想起對自己不聞不問的糟糠之妻,UU看書 www.uukanshu.com再看著眼前對自己全心全意的悅欣。
朱瑾翰暗暗發誓早晚要將眼前的人扶正,讓那滿臉褶子的老人下臺。
不知道是盯著悅欣的臉一時走神,還是故意的,朱瑾翰將悅欣的玉指連同拈著的葡萄一起含在了里。
悅欣答答的出手指,含笑嗔怪道:“老爺可真壞。”
“哈哈哈哈……”
伴隨著一陣笑聲,男人一把將悅欣攬懷中,全然忘記了剛剛的煩心事。
不過,懷里的人卻不合時宜的提醒了他:
“老爺這幾日悶悶不樂,可是為了太子殿下的事心煩?”
本來提起此事,朱瑾翰便心煩得很,但懷里的人卻是一劑高效的強心劑。
他雖然也煩悶,但終究沒有像剛剛那般緒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