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的畫上,幾株桃樹簇擁著一座涼亭,一顆桃枝從亭外探進來,幾瓣桃花簌簌地落于亭中的上。
著若竹紗,坐在一張石桌前,一手托腮,一手捻著顆棋子,正聚會神地盯著石桌上的棋盤。
畫中人從容淡定,眸子給人以睿智的覺。
顧云錦認出了這是桃展上的自己,忍不住為墨塵絕妙的畫功到驚嘆。
畫面栩栩如生,呼之出,讓人覺得,下一秒手中的棋子就會落在棋盤上。
顧云錦自己都不知道,下棋的樣子竟這般颯爽,不由得心生歡喜。
“這幅畫是我的了。”口而出。
“我本來是要扔掉的。”墨塵無奈的一笑“見你剛剛那一臉不愿的樣子太過難看,才畫了這幅。”
顧云錦點點頭:“恩,還是這幅好看。”
墨塵不屑的道:“勉強吧,算不得好看。”
他與顧云錦說的不是一回事。
被晾在一旁的紀明軒和李凌豪,臉上都有些尷尬。
一轉眼,李凌豪就掃除了落寞的神道:“墨公子的丹青真是絕妙,若往后有機會能得您指點一二就好了。”
他眼里滿是真誠的敬佩之意。
“年紀輕輕的,畫得如此出神化,實屬不易呀。”石先生捋著胡須道。
有了石先生的夸贊,旁邊的人便聚了過來。
一旁的姑娘們這才注意到墨塵的臉,紛紛低下頭,有些害。
原來,這公子不僅畫功絕妙,生得也如此絕。
不過,顧云錦覺得他有些不謙虛。
因為,聽了石先生的夸贊,他不僅未執“先生謬贊”“愧不敢當”之類的謙辭,還朝石先生點點頭,表示對他的夸獎很認同。
“這麼自以為是?”顧云錦心道。
其他各組的人也已經將丹青繪好了,紛紛圍過來,想要看看熱鬧。
靜嫣卻眼疾手快的上前卷起畫卷,雙手握著。自家小姐的英姿怎麼能隨便給人欣賞。
石先生讓小姐做模子給別人畫也就算了,這是慣例,攔不住。
可這畫如今歸小姐所有,誰也別想看。
石先生笑呵呵的看著墨塵:“小公子的造詣如此深厚,可有意到我們南麓書院進學?”
石先生最是才,見墨塵這樣的伶俐之人,不免想收進書院。
墨塵拱手:“在下不是鄴城人,只是辦事途經此地,也無意久留,所以,只能拂了先生的好意。”
顧云錦心想:原來他不是鄴城人,也不會久留,難怪上一世沒有集。
石先生有些失:“哦,那就可惜了。不過,既然公子此次能恰巧路過鄴城,并在此與老夫相遇,他日就未必不會再次來到鄴城,到時候,希還能有緣見到公子。”
“恩。”墨塵點頭應著。
……
丹青集會過后,顧婉欣又來找過顧云錦幾次,無非就是邀請參加些踏青或者是對詩的活。
顧云錦仔細詢問過了,地點都是些比較偏僻的地方,或者是某個貴的府上。
猜想紀明軒也會到場,這二人葫蘆里的藥已經被清了,肯定是想耍些個損的手段,下嫁。
既然知道了,便沒有再自投羅網的道理。
于是,便以各種理由推了,不給他們可乘之機。
可是顧婉欣總還是不死心,舌燦蓮花的來當說客。
顧云錦沒有想到,竟然會如此盡心盡力的幫紀明軒。
原以為,以的子,做做樣子也就算了,沒想到會這般殷勤。
私下里,顧云錦雖然能夠堅定的拒絕顧婉欣的各種邀約,可是在南麓書院,卻是無法阻擋紀明軒的糾纏。
紀明軒總是有事沒事的與搭話,甚至明晃晃的表對的慕。
所以在兩個月的時間里,南麓書院的同窗們熱衷議論的話題就發生了逆轉。
話題的核心仍然是那兩個人,可是況卻剛好相反。
兩個月前,是顧云錦不知廉恥的追著紀明軒。
兩個月后,卻是紀明軒想方設法的討好顧云錦。
他們私下里嘆:真不知道這兩個人上輩子是有什麼恩怨,這輩子非要這般的互相糾纏,又互相折磨。
學生們哪里知道,他們上輩子還真的有恩怨,還是不共戴天的恩怨。
顧云錦對紀明軒,是能躲多遠便躲多遠,讓那些想要抓住小辮子的人無從下手。
書院的姑娘們看著顧云錦都覺得眼熱,大部分人雖然心中暗暗的生氣,不表。
可總有些家世不錯,又恃寵而驕的家貴,總覺得難平心頭之憤, 喜歡在言語上刁難顧云錦。
奈何們不論怎麼說,顧云錦都不搭茬,好像本聽出來似的。
們覺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無從發力了。
顧云錦其實也不是真的怕了們,才故意躲著,而是十分理解們的心。
平心而論,如果是上一世的自己,見了紀明軒對哪個子這般殷切,也會如這些個子一般,打翻了醋壇子。
都是些同一樣,被紀明軒迷的可憐人,又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這段日子,李佳研倒是不再提大哥了,可是也還是日日圍在顧云錦的周圍,好像真的把當了朋友。
若是見到有人想要為難顧云錦,便第一時間沖上去,為顧云錦解圍。
有了這位“護花使者”在邊,倒是省去了許多麻煩。
顧云錦和顧婉欣過得還算消停,可顧府的靈研閣,卻有人整日愁眉苦臉的。
“娘,這可怎麼辦呀?紀公子整日圍著四妹妹轉呢,我的心里就像油烹了一樣的難。”顧若蘭扯著貴妃榻上沈秋云的袖子道。
沈秋云這幾日已經被吵得心神不寧了,可即便是再不耐煩,也終是不忍心見自己的兒傷心。
“你容我想想辦法。”沈秋云著額頭道。
“想辦法,想辦法,娘親總是用這句話來搪塞我,可也沒見您想出什麼辦法來,再過幾日,恐怕四妹妹都同他暗度陳倉了。”
顧若蘭的撅得老高:“反正要是不能嫁給紀公子,我就一輩子也不嫁人。”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整日嫁人、嫁人的掛在邊,也不怕旁人聽了笑話。”
沈秋云用手指點了一下顧若蘭的額頭,寵溺的道:“你再等我幾日,娘一定給你個答復。”
“真的?那我就乖乖的等娘消息。”
顧若蘭的臉上終于又浮現出了一抹滿懷希的笑意。
可是,沒有想到,幾日后發生的一樁事,卻是讓再也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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