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5月24日
我們一行十二人已經在叢林中走了一個晝夜,三個小隊間隔十米,相互之間用無線電耳麥聯系。我和屠夫、克、隊長走在最前面,握著手中的槍,剛叢林時的張,隨著一天的行軍,已經減輕不,代之而起的是疲憊和悶熱,考驗著我的和意志。隊長突然舉起左手然后握拳頭,慢慢蹲下。看到手語,我們停止前進,向隊長靠攏。本來不悉的手語和暗語,在用上幾遍后也慢慢地練起來。
“我們進了敵人出沒的地帶,大家小心!”隊長從地上拾起一個彈殼對我們說。
“7.62×39 M43槍彈,AK系列。”我在心中默念道。然后看了一眼大家,發現他們都在看著我。我點了點頭,表示聽到!看來大家都在害怕我出狀況,怕我出狀況就不要讓我來啊,我他媽的又不是自愿的,出了事也不應該怪我啊,我可是學計算機的,和殺人這工作相差十萬八千里。我一面在心里咒罵一邊跟著向前走。又走了一會,隊長示意停止前進原地休息,然后打開電腦開始對坐標,我長出一口氣,靠著一棵樹拿出上的水壺,“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大口。正仰著頭喝水的時候,忽然聽見背后的草叢中“嘩”地響了一聲,嚇得我把水壺一扔,靠樹為軸一轉把槍對準聲音的來,就要扣扳機,一只手忽然從后面抓住了我的槍,推下槍機保險。
“別激,不是人!”是屠夫。
我扭頭看了一眼,其他人也已經把槍口放了下來,我疑地看著屠夫。
“聲音是小型沖撞草部的聲音,不是人類的腳下發出的聲音。多聽就能聽出來了!”屠夫一邊說一邊撥開草叢,一只叼著東西的黃鼠狼了出來,小家伙看見我們扭頭就跑了,剛松的一口氣,在看見黃鼠狼掉下來的東西后又重新吸回了肚子,一只手!一只人類的手!
大伙順著跡,向小家伙來時的路去。走了不一會,就聞到一濃烈的臭氣,準確地說,是臭的味道,所有人都拉槍上膛,小心地向臭氣傳來的方向慢慢地前進。撥開一片草叢,一個令人作嘔的場面出現在我們面前。一小塊空地上立著八樹樁,上面綁著十六個人,全部被砍了腦袋,旁邊的樹上還吊著十七八個被剁掉了四肢的“人”,所有的尸都開始腐爛了,上的軍告訴我們他們曾是扶南的士兵。
隊長對先鋒使了個眼,先鋒就轉潛山林,其他人則原地待命。聞著刺鼻的臭味,揮揮手驅趕著邊的蒼蠅,我覺得鼻子的嗅覺在逐步喪失,臭氣似乎直接沖我的胃部,勾起我一陣陣的吐意。“哇”地一聲,我把肚子中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吐到什麼也吐不出來了,腸胃還在一陣陣搐。帶起了一的虛汗。什麼樣的人能干出這種事?太殘忍了!
耳機中傳來先鋒的聲音:“前面還有很多尸,大約100多人,都是軍人,大多是被陷阱所殺,量槍殺,估計這就是俘虜!有一條足跡向東南方延,應該是目標留下的!我偵察了一下,有很多陷阱!”
“看來這就是扶南政府雇傭我們的原因了!”隊長說給我聽。
“OK。現在,先鋒,你在前面開路,其他人在后面跟上,不要任何東西!明白嗎?”隊長下達命令。
“Yes,Sir!”先鋒領命向前去了。
退出腥的屠宰場,我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抑著仍不斷翻涌的吐意!突然,一刺鼻的驅蚊劑味沖鼻腔,嗆得我連連咳嗽,是隊長,他對我笑了笑,說:“不想吐了吧!”我點點頭。“那就走吧。”隊長向前走去,克拍了我肩膀一下也跟了上去,其他人看著我都出一種似笑非笑的表。
“真丟臉!”我自言自語道。
“你也知道?快走吧!”屠夫在后推了我一把,我回頭瞪了他一眼:“有本事你在里面住一夜!”
“嘿嘿,在里面住一年也沒有關系!這種場面真人興啊!”屠夫一臉的神,眼中神熾熾,還出舌頭了,看上去就像國電影里的變態殺人狂。
“……我總算知道你的外號從哪兒來的了!干出那種事的人變態,你比他們還變態!”我對屠夫說。
“嘿嘿,是嗎?”屠夫神地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因為先鋒在前面清理陷阱,所以行進速度慢了很多。大家在后面無聊地警戒。
先鋒解開一個陷阱的引線,引線扯著的一個釘板掉了下來,可是忽然釘板在空中刮了什麼東西一下,改變了本來垂直的路線突然向先鋒沖來,旁邊的隊長一下把先鋒推到了地上,釘板著兩個人耳邊劃過,后面的人全都側躲避釘板,可是與此同時牛仔頭頂正上方突然有一削尖的木扎了下來,牛仔剛躲過釘板,發現木時已經躲不開了,眼看木就要扎在牛仔上,我沒有多想飛起一腳,正踹在牛仔的屁上,一腳把他踢了出去。木順著我的大側過,扎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大家都定定地看著我,好像我是個妖怪一樣。忽然大側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我忍不住一屁坐在地上。牛仔沖過來,一把撕開我的子,看到我大側掉了一大塊皮,出不嚴重。醫生跑上來給我止住,開始上藥,牛仔站在邊上看著我沒說話。等我的傷口包好了,克攙著我站了起來,牛仔拍拍我的肩,說:“我欠你一次!”然后,就走開了。先鋒查看了一下說:“這里有高手,這是個連環陷阱,連被拆除后的下落路線都設置了連裝置,幸虧只是木,你好運的!”說完拍了我肩膀一下。
克看著我笑了笑,豎起大拇指說:“做得好!”
邊上的人一個個都跑來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克又說:“他們已經開始接你了,你救了他們的兄弟。”
“是嗎?那他們愿意送我回家嗎?”我掩住無線電話筒悄悄地問,還用眼瞄屠夫。對于這個問題屠夫沒用他強大的實力回答我,雖然剛才我并不是有意要救牛仔。
“更不可能了,要是你表現得不好,估計他們還有可能把你攆走。可是現在他欠你人,他一定要在戰場上還給你,更不可能放你走了!”克的回答讓我無言以對。
這樣也行?救人也會為自由的阻礙?這幫人知道什麼恩嗎?
大側了傷走路不方便,所以我和克就走在了隊伍后面。又走了一個小時的路程,隊伍停了下來,我們慢慢地走到隊伍前面,所有人都站在那兒。對面山坡有個村落,隔著小山能看見里面人來人往。所有人都拿著槍,隊長來到我和克面前說:“是目標,快慢機掩護,我們過去,刑天,你傷了,行不便就留下來,給快慢機當觀察手和掩護手。”說完,便帶隊潛向對面的山村。
“爽,給派了個輕松的工作。”我嘿嘿地笑了起來。
“不要高興得太早,如果讓對方發現我們,我們就是第一被攻擊目標!”快慢機坐在樹杈上,一邊調狙擊槍的瞄,一邊對我說,“你知道嗎?在以前如果發現周圍有狙擊手,軍隊一般都是調炮把狙擊手可能藏的地方炸平。你還高興得起來嗎?”
“我知道,那是法國的一個故事!”我一邊把所有的彈藥都拿出來,一邊對他說,“我看他們也不會有大炮,主要是我不想與人近距離接火,那想起來就可怕!離遠點安全!”
“嘿嘿,是嗎?”快慢機地笑了一聲,遞了我一個瞄和一個風向風速測定,“裝在槍上,上面有激測距儀,看見村中間的那個樹樁了嗎?把數據念出來。”
“距離450米,風向西南,風速7.9米/秒。”我一邊按照前天從屠夫那里學到的知識把數據讀出來,一邊把自己的瞄也調好。
就在這時,一群人走進瞄中的視野。幾個軍人拖著一家三口來到廣場中間,然后對這一家人開始拳打腳踢,其中的人還是個孕婦。幾個軍人罵罵咧咧地把其中的男人拖起來綁在樹樁上,大聲地問著什麼,那個男人一直搖頭,其中一個軍人一槍托砸在他臉上,從瞄中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那個男人的眼珠被砸出眼眶吊在外面。那個男人當時就暈過去了,剛才砸他臉的軍人掏出把打火機點著,開始燒那個人吊在外面的眼球。那個人痛醒過來,他們就又開始問,那個男人又搖頭,那個軍人拿槍指著他兒子的頭,又問了他一遍,那個男人哭著的哀求聲突然傳進我的耳麥,看來隊長他們已經潛近他們了。我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可是過那令人心碎的哭聲,我能到那男人傳來的絕。
“他說什麼?”大熊在無線電中問道。
“他在哀求他們不要殺他的妻子和孩子。”底火回答道。
“我說那幾個軍人!”大熊又問。
“他們問他是不是他們幫助政府軍找到他們的!要不然不會在政府軍來的時候全村人都不見了!”底火翻譯那幾個軍人的話,“他們指控他們反對赤政府,宣判他們死刑!”
在底火翻譯這幾句話的同時,那個軍人一槍一個把那個男人的妻子和兒子全殺了,然后才把那個男人打死。
“隊長,我們還等什麼?你們怎麼不救那個人?”發生這種人間慘劇,我忍不住問道。
“我們是士兵不是天使。保持無線電安靜!”隊長嚴厲地罵道。
“大熊就位!”
“牛仔就位!”
“惡魔就位!”
“屠夫就位!”
“……”一串就位回應傳來。
“先清理屋子里的人,快慢機,清理街上!Go!”
隊長一聲令下,邊上就傳來了快慢機的MSG90輕快的點擊聲。瞄準鏡中,街上的軍人一個個前出一篷霧,倒在地上,耳機里也同時傳來一陣加了消聲的槍響。街上倒下五六個人后,那幫家伙才意識到有狙擊手,一個個朝我們這個方向開槍狂掃。子彈打在周圍的樹上,發出“噗噗”的聲音,有兩發子彈打在我邊上的地上,嚇得我埋下頭怎麼也不敢抬起頭。
“盲目擊,他們看不見我們,看著戰線你個笨蛋,你是掩護手,我不是!”快慢機罵我。
哆嗦著抬起頭,剛瞄了一眼瞄準鏡,就看見一個家伙扛著RPG-7火箭發從墻后蹦了出來,火箭彈帶著長長的尾就沖這里飛了過來。
“RPG!”我大聲著又一頭扎回地上。
“轟”地一聲,火箭彈在背后的山林中炸,我能覺大地都在震。
“干他媽的!”撥了撥頭上的樹枝,向樹上看了一眼快慢機,只見他仍舊鎮定自若地把剛才發火箭彈的家伙干掉,然后看了我一眼。“很安全?嗯?”說完又舉槍瞄準。
“媽的,媽的,媽的!”我一邊罵,一邊拉開槍機,瞄準山坡下面——有幾個人跑向這邊。從瞄準鏡中瞄準其中一個家伙,他們的臉上的汗滴我都能看清。看著鏡中的人臉,我心中“咯噔”一下,我正在猶豫要不要開槍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已經看見樹上的快慢機,一梭子子彈就打了過來,打得樹上的快慢機直喚:“該死的,開槍,刑天,你在干嘛?”一邊一邊開槍打倒一個。
咬咬牙,我扣下了扳機,隨著槍響,鏡中的腦袋從眉心炸裂,整個腦蓋被揭了開來,紅白的腦漿像打翻的漿糊向后飛去,那個家伙被打了個跟頭,一個倒翻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