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筠怡握著文無憂的手,微微一。
不知道,文無憂的話,又是從何說起了。
在蘇筠怡的記憶里,文無憂一直很是喜歡孩子,在前一世,就是個特別善良,對自己又好的母親。
就算對其他孩子,也是極為有耐心的,怎麼可能像自己口中所說的,連親生兒都不想要了?
所以,蘇筠怡條件反地就反問道:“媽,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
文無憂搖頭,垂下眸子,眼淚一直滴答滴滴往外掉。
“是媽媽心里接不了,”文無憂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你這個孩子……”
蘇筠怡的握著文無憂的手,了。
文無憂自然是覺到了兒心的震驚,只得慢慢地解釋道:“來到異域,媽媽就一直記掛你,可是后來,差錯,和吳長壽在一起,又有了孩子,媽媽就覺得,好似背叛了你,對不住你……”
“而且當時正值多事之秋,當時吳長壽為了護著我們母平安,編了一個蹩腳的借口,想趕我走,我當時心中郁結,又一直回憶起以前和你在一起的事,所以生下這娃之后,就人送走了。”文無憂聲音低沉抑,“卻沒有想到,被吳長恩鉆了空子,把你搶了去。”
蘇筠怡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好在文無憂的話,讓漸漸地釋懷了。
原來和想象中的不是一個樣子。
先前文無憂那般說了,蘇筠怡還以為,文無憂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結果,只是因為文無憂對自己有所虧欠,所以才不想對這個孩子好。
現在文無憂知道,這孩子一生下來,蘇筠怡就已經穿越過來了,肯定是后悔了。
蘇筠怡沉默了,不知道這是不是天意,還是說只是巧合,但是,確確實實,和母親,有了兩世的母緣。
“媽,”蘇筠怡輕輕地靠在文無憂的口,摟著,“以前的事,我們都不提了。”
文無憂抱著蘇筠怡,點點頭。
九月二十二,秋分
阿來到撒麥府上已經快半月了。
眼看和蘇筠怡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阿有些著急了。
自從那日撒麥喝醉之后,阿再也沒有其他機會,可以在撒麥這打探珍寶的機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喝醉之后,再次出佯態,撒麥這半月,再沒有喝過酒。
但是,阿又覺得,撒麥對自己好像是徹底沒有了戒心,經常會帶著自己,去院子外走走。
直到這一日,秋分來了。
秋分,在異域是個大節日,不亞于過年。
因為秋分就代表著正式進深秋,天氣要徹底冷下來了。
到這個時節,一般的毒都會找個躲起來,再也不出來。
所以秋分之后,異域的百姓,就要將屬于自己的毒王,在家里尋安靜又暖和的地方,擱置起來,不再隨時攜帶。
而為了毒王在冬天能好好休養,順利度過寒冬,在秋分這天,百姓都要舉行祭祀,獻出一大攤子鮮,封存起來,為毒王整個冬日所用。
撒麥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九月二十一日的夜里,撒麥府上的小廝下人們,都開始準備祭祀要用的東西了。
普通百姓,就準備一下鴨,混著自己的鮮為毒王所有。
像撒麥這種稍微富裕人家,就會用牛羊的。
若是巫醫還在世,他會選擇用人,而且是百名子想鮮。
不過好在巫醫已經死了,今年的秋分祭祀,就不會有那麼多子到迫害了。
“后廚有盛裝好的牛羊,若是需要,自己去取。”撒麥見阿一直沒有開口,便主提起這件事。
在他們府上做事,每個下人在秋分這一天,都能領到一大攤鮮,供他們每個人的毒王所用。
阿聽到撒麥的話,有些許張。
他從及笄之后就離開了異域本族,本沒有屬于自己的毒王。
“怎麼?”見阿低著頭,不說話,撒麥語氣里明顯有些不悅,“莫不是嫌棄牛羊不好?”
阿一聽,嚇得趕跪在地上,埋著頭解釋:“回爺的話,小的、小的沒有毒王,所以不需要鮮……”
“沒有毒王?”撒麥眼神一冷,聲音也帶著懷疑,“你怎麼會沒有毒王?”
在異域,除非是戴罪之,被剝奪了擁有毒王的權利,正常百姓,就算是乞丐,都會在年之后,得到屬于自己的毒王。
這毒王要麼是自己選的,要麼是父母長輩贈送的,像自己這種出生高貴之人,毒王都是巫醫親自煉制的,所以撒麥在聽到阿沒有毒王的時候,條件反地就認定,阿莫不是曾經犯過什麼事。
但是撒麥一細想,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因為,想要來到自己府上做事,家背景,定然是會查的輕輕松松的,若是真有案底,也進不了自己的府上,更何況是伺候自己了。
但是,自己那小廝,明明強力壯的,怎麼會突然暴斃了呢?
撒麥越想越覺得背脊發冷,先前對阿的信任,在這一刻瞬間瓦解了。
阿不知道撒麥在心,已經彎彎拐拐想了這麼多事。他只在琢磨著,怎麼讓自己的謊言說起來真實一些。
在先前,進撒麥府之前,他就已經和小白兩人商量了,他們沒有毒王的原因,就怕到時候被人發現,一時間張就不知道該如何造謊言了。
阿不慌不忙,徐徐道來:“回爺的話,阿是個孤兒,從未有人教過小的如何煉制毒王,在小的第一次找到的毒蝎死后,小的很是傷心,就不想再尋找其他的毒王了……”
阿本來長得就很是單純,聲音也輕輕的的,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是真誠,讓撒麥聽不出真假。
確實,在異域,若是毒王出意外死了,可以尋找另外一只毒王,但是也有些人,因為重,選擇不再擁有毒王,這也是常有的事。
撒麥見阿年紀輕輕,居然會如此專,一時間有些。
“起來吧。”撒麥的語氣和了許多。
阿不敢起,繼續道:“爺,阿句句屬實。”
撒麥語氣強了些:“起來!”
阿聞言,趕從地上爬了起來。
“馬上要祭祀了,跟上。”撒麥見差不多到了祭祀的時間,便準備往外走。
阿跟在撒麥的后。
撒麥屏退了所有暗衛,因為暗衛也要去安置他們自己的毒王,所以能跟著撒麥前去的,也就只有沒有毒王的阿了。
以前,做這些事的時候,都是撒麥一個人。
這一次,他破天荒的同心,讓他帶上了阿。
若是知道,就是因為唯一一次不該有的,讓他信了不該信的人,撒麥一定會后悔莫及的。
阿不知道撒麥要去哪里,只是不聲地跟在后面,盡量屏住呼吸,讓他的存在降到極低。
他就擔心,撒麥會變卦,不帶自己去。
阿總覺得, 撒麥為他毒王選擇的過冬的地方,一定會很蔽,說不定就是他匿珍寶的地方。
撒麥領著阿,走到了院子外一條滿是荒草的小道上。
撒麥腳下的步伐很是奇怪,往前走幾步,又要往后退幾步。
而且,撒麥一邊走,里還嘀嘀咕咕默念著什麼。他只在之前,提醒阿,一定要跟著自己的腳步走,千萬不能錯了一步。
所以,阿也跟著撒麥一樣,一會向前,一會向后,一會又向前。
一直注意著撒麥腳下的步伐,阿完全忘記了,觀察周圍的環境,所以他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景,變了又變。儼然已經從夏季,變到了繁花盛開的春季。
在撒麥走完最后一步之后,總算是停了下來。
而阿在停下之后,總算是察覺到了,周圍的景已經大變。沁人心鼻的各種花香,讓他的腦子,一時間有些發懵。
他怎麼不知道,府上有這樣一繁華盛景的別院?
撒麥毫不在意阿臉上的詫異,這地方,是巫醫命人來打造的,在撒麥小的時候,就已經建造。
也是因為這一別院,讓撒麥覺得,巫醫對自己還有那麼一丁點的父子。
不然為何巫醫要命人在自己的別院,建造出這樣一一年四季都是春季的院子。
在撒麥年,從巫醫的手中得到了屬于自己的雙尾毒蝎之后,巫醫特意囑咐了,這毒蝎每年過冬的地方,就在這個別院里。
撒麥從小就被養在這里,巫醫可以說一直都未盡過作為父親的責任,所以撒麥對巫醫很不親近,甚至覺得,自己不是巫醫的孩子。
但是也就是因為這別院,讓撒麥對巫醫還心存者一點幻想,也許,自己的父親,對自己的,只是太過深沉了。
這別院不大,在出現在阿面前的時候,他和撒麥已經在別院的庭院中了。
庭院里,有一棵巨大的槐樹,茂的樹枝,將別院遮得嚴嚴實實的,就連別院里唯一一平樓,都被遮住了。
因為樹葉層層疊疊的遮蓋,別院里很是清涼,都不過來,看著有些沉。
說實話,阿在庭院外,看著四季如春的花花草草,心很是舒暢,但是在走進別院的那一刻,心一下就暗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遮擋了視線的槐樹的原因。
撒麥經常來,所以并未覺得有什麼異樣。
他領著阿,走到庭院里那房子的正廳,推門進去。
正廳的四周,各放置了一巨大的燈柱,燈柱上,點著明燈,用來照亮。
正廳不大,四盞燈,就將整個房間照的很是敞亮。
此刻,正廳的正中間,已經擺了一個巨大的敞口壇子,壇子里,遠遠瞧著一片深紅。
阿一聞,就知道,壇子里盛滿了鮮。
空氣中,濃郁的腥味,險些讓阿作嘔。
阿的眼前,一下浮現出當年父母被殺時候的場景,從阿的臉,以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他的子有些微微發,腳下如灌鉛,有些走不路。
撒麥徑直走到裝滿的壇子面前,從懷里出一枚匕首,直接割開了左手掌心,將鮮滴壇子中。
撒麥面不改,一直盯著手中的鮮,滴落壇子,和壇子里的牛羊,完全融合。
這,全是以后三個月雙尾毒蝎要用的食,若是可以,撒麥真想全用自己的鮮。
時間慢慢流逝,撒麥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阿站在門口,心臟劇烈地跳著。
以阿的估計,撒麥割掌取,已經過了快一刻鐘了,若以這個速度,最多不出半刻鐘,撒麥一定會因為流過多,而暫時昏厥。
好在,在撒麥的已經開始變白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扯下前衫上的一塊布,將左手掌心捆了起來,止住了。
而后,撒麥又從懷里,小心謹慎地出了裝著毒王的小瓷瓶。
撒麥雙膝跪下,恭敬地將瓷瓶放在地上,將封住瓷瓶的黑布扯開。
而后,撒麥以最快的速度,將右手食指,了瓷瓶口。
這是在毒王需要獨自休養之前,吃的最后一頓新鮮。
這一頓尤為重要,關系到立春之后,毒王能否再次與撒麥心意相通的關鍵。
若是這一頓,沒有讓毒王吃飽,或者撒麥在這一段時間,有生瘡害病的況,那麼開春之后,毒王的況就不容樂觀。
所以在撒麥將手指進去的同時,他轉頭,對著阿,做出一個“噓”的手勢,他一定保持安靜,閉上。
阿得令,雙手捂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撒麥滿意地回頭,UU看書 www.uukanshu.com而后靜靜地等待毒蝎吸。
很快地,他就覺到,右手食指,被毒蝎一口咬住,食指瞬間麻失去知覺。
大約又過了半刻鐘,毒蝎才松開撒麥的手指。
撒麥將手從瓷瓶上挪開,整個人的臉已經如白蠟,很是滲人。
阿站在撒麥的后,清楚地看到,一只子如手臂的雙尾毒蝎,正趴在撒麥的右手手背上。
這就是撒麥的毒王,阿很是震驚。
毒蝎常見,但是雙位毒蝎,很是難得,阿知道。
將毒蝎安置妥當之后,撒麥強撐著最后一點力氣,從房間里退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