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小白噎著著阿，“我們回去吧，讓大姐姐送我們回去吧……”

聽到妹妹如此卑微地祈求，阿的心，劇烈地痛起來。

“小白……”阿低聲喃喃，“你可知，那日哥哥想殺的人，是誰？”

小白已經七歲了，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阿覺得，這件事，他有必要告訴小白，讓小白來決定，他們是去是留。

過往的一切，皆是悲戚，阿回憶起來，斷斷續續的，所以這件事，他與小白，講了快半個時辰，才說清楚。

小白由先前的震驚，詫異，到最后的悲涼，無助，瘦弱的子，微微地發著抖。

小的時候，也問過阿哥，們的爹娘去哪里了，可是阿從來都不正面回答，只是說，爹娘去游山玩水了，總有一日會回來的。

小白甚至不知道，他們一家是被異域驅逐的，也不知道異域本族的位置。

現在聽到這麼多關于他們世的事，小白真是無法接。

一雙眸子里，布滿了，猩紅一片，整個人的腦子懵懂著，不知如何是好。

現在，本無法勸阿哥離開了。

那個人，在阿哥的口中，就是殺害他們父母的人，若是他們就這麼一走了之，那還能對得起父母的生育之恩嗎？

小白渾渾噩噩地坐在阿的床邊，一雙小手疊在一起，握拳，指節用力得都有些發白。

“小白，”阿見狀，心疼不已，“我們還回去嗎？”

這相當于，阿將最終的去留權給了小白手中。

小白畢竟是個孩子，哪里敢做如此大的決定。

雖從未見過爹娘，但是聽阿哥的語氣，爹娘是這天下最好的人，他們生了自己，自己現在已經知道殺害他們的人在面前，還能旁若無事的離開這里，回到以前的生活嗎？

小白知道，自己做不到。

但是要讓去殺人？也下不了手。

“阿哥……”小白雙目無神，呆滯地盯著前方，無法聚焦，“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這種左右為難的決定，對于一個七八歲的孩子來說，真的有些太過殘忍了。

蘇筠怡和霽華，在門口，完整地聽到了兩人的對話。

也不怪蘇筠怡想要聽，其實是想過來問問阿，晌午要不要吃點什麼。

雖說小白害怕會加害阿，所以隨意找了個借口說要親自下廚給阿做飯吃。

但是蘇筠怡了解，兩人已經一上午沒有吃東西沒有喝水，這個院子里已經沒有下人，又正值夏日，廚房的僅剩的蔬菜和類都已經變質了，小白本沒辦法去尋找食。蘇筠怡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死。

所以就和霽華一起準備去詢問阿的意思，卻沒想到，巧聽到阿與小白說出事實，蘇筠怡和霽華，就只能在房間外候著了。

聽到屋子里，持久的沉默，蘇筠怡基本可以猜出，小白定然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走還是留下。

“要不，讓黑來一趟。”霽華垂眸盯著蘇筠怡，提議。

蘇筠怡巧也抬起頭，紅潤的殷桃小微微了，卻被霽華搶了先機。

聽到霽華的話后，蘇筠怡淺淺一笑：“知我者，非你莫屬。”

霽華瞧見蘇筠怡俏皮的一笑，心大好，直接飛，去辦這件事。

而與此同時，蘇筠怡輕輕地叩響了房門。

“進來吧，蘇小姐。”阿知道是蘇筠怡過來了，在屋子里，抬高聲音，對著門口，高聲喊了一句。

聽到阿的氣息，蘇筠怡知道，他的狀態比起前些日子，已經是好了太多了。

小白本來是畏懼蘇筠怡的，但是此時此刻，的腦容量，不允許去思考這些了。

蘇筠怡走進來的時候，小白還是呆呆地靠在阿的床邊，雙目無神，思緒萬千的模樣。

一個七歲的孩子，出這般老、不合年齡的表，蘇筠怡只覺得有些無奈和心酸。

但是并未多問，直接開口詢問阿：“你可決定好了，留在異域，還是我讓他們送你們兄妹倆回去？”

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將瞞多年的，全數吐出告訴給了妹妹，在口的大石頭稍微松了一些，所以他的狀態和緒，比起昨日都要穩定許多。

此刻的他，似乎又恢復到了，最開始和蘇筠怡相識的時候那般，人淡如蘭，不諳世事。

“我還需和小白商量一番，”阿婉言拒絕蘇筠怡的提議。

?“你不想走，唯一的原因，只是你心里存著一點報仇的想法。”蘇筠怡直言，“你以為你能殺得了他？”

???阿本以為自己說得很是委婉，本也沒有提報仇這件事了，卻沒有想到，蘇筠怡既然直接說出了自己心的痛楚。

???阿臉有些難看，子忍得也微微發。

??而小白，在聽到蘇筠怡說“報仇”二字的時候，總算是回過神來，抬頭盯著蘇筠怡，眼神閃閃爍爍，好像在思考些什麼。

??“我將人帶來，你可愿意當面與他對峙？”蘇筠怡反問。

???阿聽到蘇筠怡的話，渾一，眼里寫滿了不可思議。

???他沒想過，蘇筠怡會主提出，讓他去見自己的殺父母仇人。

???蘇筠怡就不害怕，自己會下毒，或者用其他辦法，和那個人同歸于盡嗎？

???還是說，蘇筠怡就認定了，他打不過那個人，定然會和上次一樣，自討苦吃？

???阿不想深想，但是他還是一口同意了蘇筠怡的提議。

???他深吸了一口氣，而后沉沉地從牙齒里出一個字：“好！”

???小白在聽到哥哥的答復之后，眼里慢慢清明起來，也變得異常堅定，要陪著阿哥一起，去面對殺父母的仇人。

???霽華的作很快，蘇筠怡這邊才和阿說清楚了，霽華就已經帶著黑過來了。

???蘇筠怡直接讓黑進去，而，已經退了出來，還把房門都給帶上了。

???霽華見蘇筠怡出來，問：“你就不怕，三個人在里面出什麼事？”

???蘇筠怡搖搖頭：“阿不是那麼魯莽之人，況且小白還在里面。”

???經過上一次的事，蘇筠怡敢打包票，阿不會又想著提著一把刀沖上去了。

???而且，黑這次知道會發生什麼，他一定會格外注意的。

???所以，蘇筠怡對房間里的事，格外放心。

???拉著霽華，走到別院里面的石頭凳子上，坐了下去。

???“等著吧。”蘇筠怡在心，就是確定，阿和黑，一定會找到個折中的方法。

???話說，黑走進房間之后，阿和小白都不自覺地心肝了。

???兩人在黑的眼里，都還是個孩子，盡管黑和阿的年齡差不多大，但是畢竟黑是暗衛出生，周的強大氣場，還是阿和小白都心驚膽戰的。

???考慮到妹妹在，阿只能將滿腔的恨意憋在肚子里。

???但是那怒火，終究不是憋就能憋得住的，阿的雙手，已經抑制不住地抖起來。

???黑站在離兩人差不多有十步遠的位置， 主要是黑擔心阿直接撲過來，他誤傷了他。

???小白沒有見過父母，當時父母被殺的時候，還是只是個襁褓中的嬰兒，所以對黑的恨意并沒有阿那般強烈，更多的是恐懼，畢竟黑在阿的口中，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小白往后了子，靠在阿的邊。

???阿擔心妹妹的緒，地摟住了小白的子。

???“對不起……”黑見到阿和小白眼底對自己的恐懼和害怕，還是率先開了口。

???阿震驚，他沒有想過，黑居然見到自己之后，會給自己道歉。

???他原本以為的是，黑進來之后，要麼拔刀相向，要麼就冷眼相視，怎麼可能會給自己道歉？

???但是，就算黑是真心實意的，阿也做不到圣人那般，真的就原諒他。

???黑殺了自己的父母，若自己就這麼輕描淡寫地原諒了，那自己什麼人了？

黑見阿眼底的詫異，又漸漸地被冷漠取代，最后變得又充滿恨意，黑就知道，自己這簡簡單單幾個字，不可能得到對方的原諒的。

???就像他知道，他和大長老邊其他的暗衛，他們并不是真的沒有父母，亦或者被父母拋棄，而是大長老殺害了他們的父母，還裝作救命恩人救下他們，養育他們，讓他們給大長老賣命的真相的時候，黑就只想著殺了大長老，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他只覺得作嘔。

???而小白，心思純良，在見到黑是真的態度謙卑地道歉之后，竟生出了一惻之心。

???但是地側頭，看著哥哥一臉寒冰，又趕將心中那點小心思，給匿了起來。

???黑又緩緩地開口：“我并不是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但是，我想要你知道，你真正的殺父母仇人，是誰……”

???阿一聽，只覺得，莫不是父母的死，還有其他幕？

???蘇筠怡和霽華兩人在外面坐著，兩人被曬得昏昏睡的時候，黑總算是出來了。

???蘇筠怡起，示意霽華帶黑離開，而自己，準備給阿和小白，送點吃的進去，就回屋去睡會。

???小白阿已經了一整日，蘇筠怡做了兩碗牛面，小白也顧不上了，直接就開始吃了起來。

???而阿，神明顯有些抑，雖然肚子很，但是吃起來也有些食之無味。

???蘇筠怡放下面之后，就回到了隔壁房間，對于黑和阿到底說了什麼，蘇筠怡沒有太大的興趣。

???只要黑能大小阿報仇的心思，蘇筠怡覺得，做的這件事，就算是圓滿落幕了。

???雖然蘇筠怡不知道黑對阿說了什麼，但是蘇筠怡聞到了黑上的腥味。

???對此，蘇筠怡不發表任何看法。

???小白胃口小，吃完小半碗面后，就停了下來。

???瞧著蘇筠怡風輕云淡地離開，一言未發，心里有些疚。

???若不是因為親眼見到，蘇筠怡對哥哥下狠手，小白或許會很親近蘇筠怡的。

???“小白，”阿回想起先前黑說的那些事，覺得口堵了一口氣，不知道如何發泄，“你說我們還回去嗎？”

按照黑的話，還有他給出的證據，阿知道，也相信，黑是被大長老所蒙蔽，所以才殺害了自己的父母，而且，黑還告訴阿，他父母的死，和齊國的二皇子不了干洗。

說是父母掌握了和雪蠶有關的東西，所以被滅口了。

但是，阿還是沒有真正的原諒黑，所以黑當場就拿出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左臂，狠狠了進去。

按照黑的話說，當年是他這只手殺了阿的父母，就算不是出于意愿，但是黑還是愿意卸下一只手，給阿和小白賠罪。

小白當場嚇得面目慘白，竟然破天荒地給黑求。

阿這才打消了要和黑拼個你死我活的想法。

但是黑口中的齊國二皇子，這個人，阿做不到不去追究。

小白見哥哥如此猶豫，就知道，哥哥心里在顧忌著什麼。

小聲提醒了一句：“阿哥，大姐姐他們，說是過幾日就要離開異域了。要不……”

阿放下筷子，知道小白后半句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什麼意思。

小白一定是知道自己放不下仇恨，所以想問問自己，愿不愿意跟著蘇筠怡離開異域，去找齊國二皇子報仇雪恨。

阿盯著小白：“小白，你愿意跟阿哥一起去嗎？”

說實話，阿是不放心小白的，他這一去，兇險萬分，前途未卜，他真不想小白跟著自己去吃苦罪。

但是若留下小白一個人在異域，阿也是不放心。

小白知道哥哥心中所擔憂的事，對著阿甜甜一笑：“阿哥，你去哪里，小白就去哪里。”

???阿瞧著小白如此懂事的模樣，心里痛著。

???最終，他一咬牙，點點頭：“嗯。”

???兩人在這邊就決定了要跟蘇筠怡走，卻全然忘記了，蘇筠怡到底會不會同意帶他們離開異域。

???等到蘇筠怡小睡了一會起來，霽華也回來了。

???聽到門口有靜，知道是蘇筠怡出來了，阿趕讓小白出來，請蘇筠怡進屋坐坐。

???小白因為先前的想法，一直有些怯生生的，面對蘇筠怡的時候，也有些不知如何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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