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濃抿抿,收回了視線,暗惱自己莫名其妙的糾結,也暗罵霍庭這神經病的察力。
他放聲笑了起來。
放的聲音在幽閉的空間中乍響,驚得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里的老鼠還是爬蟲發出一陣慌的聲響。
沈華濃驚了一下,腳下一踩到一塊斷磚,歪了歪,手臂在空中揮了一下,抓住他的胳膊這才站穩了。
霍庭收了笑,晃晃自己的胳膊,說了句:“別激,站好了。”
沈華濃本要收回手,一氣,暗拿指甲用力摳了他一下。
真的是夠了這個荒誕失控的夜晚了。
收回手,見霍庭似乎對這點兒疼痛一無所覺,收回視線再也不看他了。
兩人沿著磚窯走了一圈,霍庭儼然還是十分悉此的。
沈華濃跟在他邊,也隨著看了一遍,到都黑咕隆咚的,反正是沒有發現這里有藏了大量東西的痕跡,也或許是藏得太嚴實了。
越發確定了先前的猜測。
沒想到小說中的未解之謎之一,竟然在這里找到了答案,如此出乎意料。
不再說話,霍庭也沒有浪費時間,他翻翻找找,對比了幾,才選了一個半垮塌的火道,將這第一車的東西全部都填了進去,又拿土蓋上了。
沈華濃站著不,他也沒有再使喚,只讓舉著手電筒照明。
一連又跑了幾趟,才終于將所有的東西都藏起來了。
臨出去,他突然問:“你要不要留幾本書看?”
沈華濃拒絕了,如今娛樂活太,倒是愿意看書打發時間,免得回來之后除了帶孩子就是做飯和睡覺,但是想想那些生難懂的古文,還是果斷的放棄了,還是打算再找別的事打發時間吧。
“我還以為你喜歡看書。”他說。
沈華濃不置可否,也沒有跟他聊天的興致,沉默著出了磚窯,坐上他拉著的車,回去睡覺。
這次霍庭倒是識趣沒有跟進來,只站在門口,說了句:“我不在的時候,你記得照看一下這些東西,有什麼異常靜,我相信你的聰明應該能夠想到辦法應付!那就下次再見!”
沈華濃已經關上了門。
心里回了一句:再也不見!
如果按照小說的發展,應該很長時間,至直到看到的文字為止,都不會再有這個自稱“鎖子”的家伙出場了。
沈華濃已經仔細回憶了一遍,十分確定,這下是不管明線和暗線都沒有了。
這一晚上,就當是做了個心累的怪夢。
這磚窯中的東西,會找機會給霍庭知道,如果找不到,就只能順其自然,讓它們就像原本的小說中那樣過幾年被霍庭找出來吧,才懶得自找麻煩。
夜幕里,霍庭看著面前閉的門扉,想到門扉后那張肯定不會聽話的臉,啞然失笑。
他看看自己的肘彎,嗯,就等著的不聽話!
沈華濃瞇了一會兒,天就亮了。
雖然頭疼,但今天算是第一天上班,咒罵了霍庭幾句,還是趕起床了。
不用趕著去食堂做早餐,按部就班的洗漱、做早飯。
因為天氣不好,昨天劉霞幾個倒也沒有點餐,說是看沈華濃方不方便,自己隨意就行,而且現在也要去食堂做飯,如果們不吃食堂,完全可以讓沈華濃去宿舍去做。
在食堂上班時間很規律,規劃好了有不空余時間,十一點半之前準備完中餐,大廚是不用洗碗收拾桌子的,弄完就可以直接去休息了,到下午留出備菜的時間,能在五點半上菜就行了。
沈華濃還是決定做,做一頓能夠把爸爸和哥哥的份都搭上。
窮,也只能這麼打細算了。
早飯就做的半夜給霍庭吃的紅薯湯,品只有一碗,自己吃了。
不過切好的紅薯準備得不,一部分給爸爸和哥哥送過去,他們午飯自己熱熱就能吃。
剩下的用熬好的豬油、醬料、干辣椒調好了,做半品用一只大碗裝好了。
又和了半斤二和面,將小油瓶子和兩個蛋一并包上,等中午結束食堂的工作之后,去劉霞宿舍,給們現做汽水包,還是現做先吃更好。
估著時間,沈華濃又翻了翻曬在堂屋的麻桿席子上的芋禾梗,水分已經晾干了,迅速的用鹽均勻的了一遍,然后塞進了裝了半滿涼開水的壇子里,又往里面切了幾片生姜和花椒,再拿了干凈的石塊在壇子口。
昨晚浸泡在石灰水冬瓜來不及多做理,只沖洗了幾遍,又換了盆清水繼續泡在,再等著晚上回來理了。
然后穿著鞋子套了雙木屐子,拿了昨晚上借來的傘匆匆出門。
這時候的木屐并不是熱帶和亞熱帶人穿的那種夾腳木底拖鞋,鞋子底倒是相似,只是更高更厚也更重,像小船一樣,也鞋船子,在鞋底四角還釘了四個鐵釘一樣的東西用來防,鞋面上是用硝過的豬皮做的,能遮住除了腳后跟之外的大半只腳。
雨膠鞋昂貴還未普及,下灣村里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這種雨中工,霍庭家自然也是有的,一直在廚房放著,也沒有特意收起來,也就是原主以前下雨下雪天偶爾出門或是上廁所才使使。
沈華濃煩死這種又笨又重的鞋子了,比掛兩個沙袋還笨重。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不出門不行,跟赤腳和踩著一腳淤泥相比較,還是選擇穿吧。
拖著木屐子一腳泥一腳印的上了河堤,就見磚窯那兒一陣喧嘩,樹木掩映下可見幾個人影。
不是吧,以前這里半個人影都沒有,昨天晚上才剛把東西放進去,就變這樣了,被發現了?
沈華濃心中一驚,趕從河堤上下來,見一路都是雜草直到磚窯門口,雜草上還算干凈,干脆了木屐子,只穿著涼鞋踩著雜草過去。
見昨晚上在磚窯門口留下的板車車印和腳印都已經被磨掉了,門口并沒有新的印記,才略略放心,然后循聲繞到窯后查看究竟。
后窯這里已經被挖出來一個不小的土坑,差不多村里的青壯勞力都在這里了,隊長霍國安也在其中。所有人都干的熱火朝天的,有的再挖土,有的扛著沉甸甸的麻袋,沿著窯后的泥濘小路往村口去,大家比在公社賺工分的勁頭還足。
“志遠,你過來這邊搭把手,只挖這些干土,那些泥先不管。”
“國昌叔,還有多麻袋,趕全部都拿到這邊來!”
“國安啊,這樣不行,剩下的麻袋不多,要不去村里大家都湊湊,有用不上的蛇皮袋都拿過來,不然這些連半車都裝不滿,不是給你幺爹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