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巖扶著頭站起來,神無恙的瞟了一眼沖進來的士兵。
“我沒事……”
士兵看向玻璃容里的裴黎君,面疑。
“王教授,剛才你們在里面發生了什麼?”
王巖不不慢的說道:“沒什麼,就是覺得直接殺了可惜,所以想試試用來做實驗,不過掙扎的時候狠撞了一下我的頭……你們喊我的時候,我正頭暈,所以沒有應聲。”
說完,煞有其事的按了按前額,眉頭深皺。
這些士兵只負責王巖的安全問題,對其他細節并不關心,問道:“尸需要理嗎?”
王巖搖頭,“還沒死呢,先留著,說不定以后實驗中會有用。”
轉看了看玻璃罩下失去知覺的人,又道:“抬回到房間里去吧,盧老和將那邊,我會親自解釋的。”
兩名士兵點點頭,將手里的槍收起背上,一前一后把裴黎君的抬起來,往外走。
等到士兵抬著裴黎君走出去,徹底消失在門口,王巖側了看向作臺上的白貓,角微翹。
顧安寶不退了半步,渾警惕的看著他,“你……到底是王巖,還是裴黎君?”
“你說呢?”他半倚著桌子,一下一下著手腕。
懶洋洋的語調,帶著許輕浮。
顧安寶放松下來,應該是……裴黎君。
可是剛放松的心,又立即提起來,顧安寶問:“那你的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不管了嗎?……你的神源,還能回去嗎?”
“不用擔心,我會理好的。”裴黎君垂著頭回道,的兩只手慢慢活著關節,紓解著殘留的麻醉劑后的不適。
顧安寶默了會兒,看向儀上空的水晶球,“那……王巖,他會怎麼樣?萬一被人發現,或是他醒過來……”
也說不出自己現在的心……
不想王巖死……從來沒想過要任何一個人的命,可是,也不愿意王巖活過來,因為他一旦蘇醒,就一定會報復們!
裴黎君慢慢走到儀前,手把水晶球拿到手中,然后另一只手將儀逐一關閉。
顧安寶張的看著裴黎君手里的水晶球。
里面是那個男人的靈魂……
那個惡劣的男人,居然想要對裴黎君做那種事……而現在,他嘗到了惡果,被錮在這個小小的水晶球里……
裴黎君揚起手臂,忽然向前投擲!
顧安寶愕然的瞪大了貓瞳,眼睜睜看著水晶球拋線手飛出去!——從三樓落下去,發出一聲脆響。
白貓嗖地飛跑出去,腦袋從欄桿探出,看到樓下水泥地面上四分五裂的水晶球。
“……”顧安寶呆呆的看著。
居然……扔了它……
正在這時,外面起了一陣風,實驗樓兩側的樹林沙沙作響,讓人骨悚然。
裴黎君踱著步子,從后面慢慢走出來,說:“這風來得真好啊。”
顧安寶扭頭看,“他會怎麼樣?”
“嗯……風吹云散,你覺得呢?”裴黎君出笑容,可是這笑容浮現在王巖的臉上,卻顯得如此詭異,說,“大約,已經徹底消失了吧。”
“可是……你保證過的。”顧安寶心中既迷茫又困,“你剛才,保證過不會讓他死。”
裴黎君低頭看向白貓,笑容玩味,“我沒有說錯啊,他現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所以,所謂的活著,只是指這副嗎?
顧安寶無言以對,怔松的看著樓下水晶碎片,許久,低聲問:“那你呢……你還算活著嗎?你,還算是你嗎……”
裴黎君彎腰把貓抱起來,“我還是我,你也還是你,無論軀殼怎樣,我們的靈魂未變。——阮阮,還記得神源的嗎?我們的都沒有變,以后也不會變,只有靈魂,是永遠誠實的唯一模樣。”
唯一的……模樣麼……
可是那又如何……
現在,更想要的……是原本的模樣。
顧安寶垂下頭,喃喃說道:“那麼現在,你是不是……可以送我回去了……”
裴黎君沉默下來。
顧安寶唯恐變卦,抬起頭看,“你說過讓我相信你,你說過只要為你做完這些事,就一定會送我回去的!”
裴黎君看一眼,“是啊……我確實說過這些話。”
看向樓下,水晶碎片在下熒熒閃爍,前一刻的亡魂,這一刻已虛無。
做事一向如此果決,看準一個方向,便毫無顧忌的去沖去撞,強勢又蠻橫,殺人又如何?用自己做實驗又如何?變男人又如何?只為達到目的,可以不折手段……
但是為什麼,此刻心中竟會有一猶豫?
……是不舍嗎?
為什麼會不舍?
低頭看向懷里的白貓,如此小巧,如此順,靈的貓瞳此刻充滿了期許。
是啊……答應過的……
不能食言。
雖然這輩子對許多人都食言過,可是對這只貓……舍不得食言。
一個小孩罷了,何苦欺負呢?
裴黎君笑了笑,順著白貓的背脊順的貓,“好。”
顧安寶眨了眨眼睛,是同意了麼?
正想著,已經被抱起來,和裴黎君大眼對小眼。
顧安寶有些不適應……離得這麼近距離……王巖的臉……
裴黎君眼中含著笑意,“阮阮,我們算是朋友嗎?”
“算吧……”顧安寶也不太肯定。
雖然這段時間朝夕相,也有合作……但是一想到在自己不知的況下,被裴黎君擅自做主做了實驗……覺還是怪怪的。
裴黎君靜靜的看著,半晌,說道:“我想,我大概知道陳昱珩為什麼會喜歡你了。”
“啊?”顧安寶不解的看。
裴黎君卻只是笑了笑,然后放下,轉朝實驗室走去,“過來,我送你回去。”
“現在?”顧安寶驚住,有些難以置信,“……真的可以嗎?”
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真的……可以回去了嗎?……
而裴黎君,已經施施然站在了儀旁邊。
留下,也只是為了幫助自己進行神移植的實驗。既然決定要送走,那麼,現在就走。
接下來,還有一場仗要打呢。
只不過,送走以后會很寂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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