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豫王府熱鬧的管弦之聲悠悠傳來,藏在后門旮旯里的陸云帆,漸漸心起來。算上今晚,他已經盯著豫王府這批絹布,整整三天沒合眼了。
此時的他,雙目倦怠渾乏力,就期盼這詩會快點結束,也好去找幾個姑娘好好地爽一爽。
尤其是見了今日來到豫王府的姑娘丫頭,那個個是環燕瘦,心里頭便忽地惦記起,城南邊有一家新開的館。
據說里頭裝修的華麗無比,不但寢殿云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范金為柱礎。就是那閨閣中的床榻都是八尺寬的沉香木,這等配置他還從沒見識過。
而那里頭的姑娘,更是頗異域風,就算是觀學習,也必是要去采摘一番。
再不濟,也不能讓那定北侯家的李敖棠搶了先機,不然他可怎麼算的上京城風流第一花?
覺得自己本該流連花叢的陸云帆,此時見這豫王府后門一直沒有靜,便瞇起狹長眼嘆了口氣:
“怎麼還不出來?會不會不是這里啊?”
“小妹說他有古怪,肯定有古怪,二哥你著什麼急?”與陸云帆不一樣,雖然六哥陸云策也是心里忐忑不安,可他還是堅信,小妹的直覺不會錯。
又見二哥百無聊賴,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心里頭早就對那勾欄瓦舍里的見聞,升起濃厚的興趣,便小心翼翼問道:
“那個,二哥,那種地方真的有那麼銷魂?”
本來還哈欠連天的陸云帆一聽這話,眼睛登時放出綠,嘿嘿一笑道:“怎麼著?六弟你想開開葷?”
“沒有。”陸云策瞬間又紅了臉,一顆腦袋連忙搖的跟撥浪鼓一般,“我就是好奇,沒、沒打算試試,二哥你可別想歪了。”
一聽到好奇二字,陸云帆更是笑地合不攏:“呦呦呦,殊不知這好奇……就是功的第一步~”
“趕明兒個,哥哥帶你去城南頭轉轉,帶你揚鞭駕馬,也嘗嘗外來的娘們什麼滋味~”
“二哥你越說越離譜!”陸云策瞬間惱火起來,“怎麼提風就是雨,我才不……”
“唔唔唔~”還不等嘮叨完,就被陸云帆一手捂住,連同整個子都被他拉進了墻角。
剛一轉,就見方才還一臉嬉皮笑臉的二哥,此時眉頭鎖,將兩只眼睛探了出去。
汜減 BX*wX*.C o 汜。陸云策瞬間閉了,亦探出頭去:“那不是?”
“噓!”陸云帆將手指豎在邊,兩人啞聲觀看。
豫王府后門出現的纖弱影,正是那日客云來中,被陸云帆極盡辱的象姑,方啟文。
只見他鬼鬼祟祟,駕著一輛不知是裝了什麼的馬車,向城南而去。
聽那車轍滾之聲漸行漸遠,二人四目相對,驚訝萬分。
“這個象姑,竟是豫王的人?”
陸云帆隨后打了個響指,藏暗的陸家影衛,便乘風跟了過去。
王府的后門,一直伺機而,而湖心亭上亦是人心惶惶。
見到陸挽瀾誓要將賭約履行到底,在場眾人紛紛屏住呼吸,半點聲響也不敢發出。
畢竟連豫王殿下都沒有異議,自己就算再看不上燕王妃這種咄咄人的做派,也只能袖手旁觀。
如果這次多管閑事,誰知道下一次會不會到自己頭上?
再說這個謝盈盈,仗著謝家在圣上跟前頗有地位,平日里沒給自己使絆子,現在好容易有個人教訓,看熱鬧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幫說?
見求助的眼神一掃過來,便急忙拿起團扇手帕捂住臉頰,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反正丟人的又不是自己。
謝盈盈此時不敢相信,這些日里對謝家卑躬屈膝、阿諛奉承之人,在有了危難的時候,竟然坐視不理。
一張臉瞬間氣得漲了豬肝,瞪著那些膽小的貴恨恨說道:
“好哇!你們這些個吃里外的!趕本姑娘平日里的好吃好喝,都是喂了狗了!”
越發張牙舞爪起來,見陸挽瀾一步一步靠近,五指張開形似妖魔一般,不知是嚇得還是氣得,竟渾抑制不住的抖。
饒是這樣,卻還是沒說出半句求饒的話來:
“陸挽瀾!你別太過分!這京城誰不知道,你就會欺負我們這些弱子!你今天要是敢打我,我父兄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父親可是當朝太傅!連圣上都要看他的臉,你不要太囂張!”
聽到這話,陸挽瀾面平靜無波,揚著櫻輕描淡寫地說道:
“謝四姑娘,咱們剛不是講好了,愿賭服輸,怎麼變我欺負弱小?”
“那、那你也應該先打他們!”謝盈盈強忍著眼淚,抬手指向薄紗對面兩個局促的影,“他們也參與了,你怎麼就沖著我一個人來!”
是啊,倒是把他們兩個忘了。
“那你們……打算怎麼辦?”陸挽瀾彎了彎,懶懶地問道。
薄紗對面的李傲棠和沈猛,見此形面面相覷,臉亦是紅一陣白一陣。
這下慘了,今日來詩會,不但沒能讓豫王對自己青睞有佳。反而被燕王妃扇還不夠,還要被著了跳湖游泳,若是被自己的父親知道,非了他們的皮不可!
可是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是不履行諾言,傳出去以后自己就徹底沒法混了呀!
牺如 zhuiyo.com 牺如。一時間左右為難,只顧著支支吾吾,卻誰也不敢先說話。
整個湖心亭出奇安靜,唯有秋風拂過,燈盞隨之搖曳,挲撞的沙沙聲盈滿耳蝸。
也不知道陸挽瀾想到了什麼,竟見忽地展平眉間的皺痕,輕輕嘆了口氣,對豫王福了福,臉上旋即恢復了方才的恬淡寧靜:
“總不能就這麼僵著,妾共作出多余謝四姑娘十一首詩作,不如只打一個掌,其余由二位公子承擔,殿下覺得如何?”
蕭逸寒不知道眼前這丫頭是怎麼想的,可是方才這個謝盈盈有一句話卻住了痛楚。
那謝太傅遲遲不愿自己邀請談,如今也不知是個什麼態度,若是讓陸挽瀾鬧出一番大戲,說不準兩家背后的勢力,還能攪京城這灘渾水,自己也好撈兩條大魚。
“既是瀾妹妹說行,那便行吧。”蕭逸寒嘆了口氣,對謝盈盈出無奈,“謝四姑娘,燕王妃的脾氣你是知道的,本王也拿沒有半點法子。”
“……嗚嗚嗚……”謝盈盈見這陸挽瀾竟然鐵了心地,要置自己于死地,忽然覺得除了哭也沒有別的辦法。
眼見著氣勢難擋,掄圓了胳膊將掌高高舉起,便憤難當閉上雙眼。
羋何 羋。空氣瞬間靜止,謝盈盈只覺臉頰一陣狂風,忽地停住。
“啪!”
“砰!!!”
還未等陸挽瀾打上這花骨朵般的小臉,王府上空,卻傳來一陣炸般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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