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清高歸清高,可眼下的現實問題也得考慮:趙府正是搖搖墜之時,四打點、籠絡人脈、還有那些看自己不順眼的政敵,此時也是能敲一把就要敲一把。
這一來二去的,需要大把的銀子嘩嘩嘩地流水一樣的往里面塞。
而袁老爺是個鍥而不舍的人,遞過來的橄欖枝就沒想收回去。
陷危機的老夫人,就也冷靜了下來,開始琢磨如何力挽狂瀾了。
而趙子儀因為沈穆被貶,整日消沉頹靡,別說娶一個商戶了,就連三天兩頭追著他獻殷勤的徐云都沒給過笑臉。
老夫人就將目投向了老二。
這個老二向來不得寵,學文不,習武也不,在天資聰穎的大兒子的襯托下,更顯得資質平庸。
于是就和袁老爹一合計,年僅十五的袁氏嫁給了趙二爺。
這是一場利益換的婚姻,卻堪稱珠聯璧合完無雙。
袁氏帶來了厚的嫁妝,間接地幫助趙府渡過了難關。
而趙府渡過難關之后,就利用朝堂上的人脈暗暗幫襯著袁家的買賣。
再加上袁氏本人擁有極其出的經商天分,不過近十年的時間,就已經掌握了京城一大半的鋪子。
慢慢地老夫人就也漸漸地認可了袁家。
只是中不足,袁氏這樣出商戶的子,到底心里眼里只有利益,一心只想著賺錢,生意倒是越做越好,可和丈夫的卻是越來越淺薄。
這場婚姻,本就是純粹的利益產。
眼看著夫妻倆形同陌路,老夫人心里到底是有愧的,是以對袁氏天拋頭面,抱著賬本不撒撒的行為,也就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現在要去跟袁氏說:“二房媳婦啊,現在大魏需要賑災糧,你手里那個米鋪就捐出來吧。”
雖然袁氏肯定也會給,只是就顯得趙府吃相太難看了:合著我嫁進來你們家,就是給你們不斷鋪路的吶?
趙昔微理了一下脈絡,對老夫人的難十分的理解。
老夫人見面似有所悟,就當是被自己勸了心,又趁熱打鐵地繼續道:“正好你和太子也算是打過了照面,且他對你也有幾分關照,此事安排你去當這個中間人,是再合適不過的。”
說完就看向了趙子儀,使了個眼:“玹兒你說呢?”
“微兒,祖母說得沒錯。”趙子儀點了點頭,暗自對母親佩服不已:只短短一席話,就將國事和家事輕輕地編織在了一起。
趙昔微思索了一下,才問道:“所以祖母和父親的意思就是,讓我代表咱們趙府,和太子好好談談。”
“是的。”老夫人眉目舒展開來,向兒子投去了一個勝利的目:看,這孩子領悟力多好!
趙子儀相對就顯得有些沉郁,他微咳了一聲,鄭重地道:“微兒,不僅是和太子談談,你還要盡量為自己爭取到有利的局面,不能讓他占盡了上風。”
言下之意就是,溫泉池一事,理虧的是他,你要讓他負責到底,不能退讓。
趙昔微心里卻想的是:父親不想讓袁氏太虧本。
點點頭,用十分認真的語氣道:“父親放心,我會盡量爭取到應有的補償。”
老夫人“嘶”地輕輕了一口涼氣,和趙子儀對視了一眼。
趙子儀卻覺得很欣:“微兒,你記住,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有爹給你撐腰。哪怕他是一國太子,爹也不能讓他欺負了你去。”
趙昔微心里咯噔又是一下。
不就是和太子商談米鋪的事嗎?怎麼父親這說得好像是要羊虎口似的……
不過又一想到李玄夜那威嚴迫人的氣勢,就有些理解了父親這態度。
可不是嗎?那就是一頭老虎。
趙昔微收回了最后的疑,對這場見面就再沒有任何異議,只一心想著賑災是家國大事,刻不容緩,于是就又細細的問了一些注意事項,完全是一副穩如泰山的樣子。
老夫人看得心里倍加歡欣。
在趙昔微離開后,長嘆了一聲道:“難為小小年紀,發生了這樣的事,竟然半點臉都沒變過。要是別的子怕是早就尋死覓活鬧得人盡皆知了!”
又連連點頭,贊賞有加地道:“有驚雷而面如平湖,微姐兒這孩子,果然是個能大事的。”
見趙子儀面依舊沉郁,就又勸道:“你也不必太過心疼,以微姐兒這樣的資質,若是只配個普通男子,豈不是白白的浪費了的才。”
趙子儀無奈輕嘆:“娘說得我都懂,只是您不知道,太子冷酷不似當今陛下。兒子私下里和娘說句僭越之言,當今陛下仁厚深,尚且保不住一個顧皇后,太子如此冷淡寡,微兒又是被迫塞到他邊的,前路怕是不容樂觀啊。”
老夫人沉默了半晌,才輕輕的道:“福也罷,禍也罷,這都是的命。只希沈氏地下有知,保佑這孩子逢兇化吉,讓今后的日子順利一點。”
趙昔微回到薔薇園,已是亥時初刻,細雨綿綿,蟄伏在墻角的草叢里的蟋蟀, .nshu.com那時高時低的鳴聲在冬夜里尤為清亮。
這一天四奔忙,子極為困頓,但趙昔微極干凈,堅持了每天沐浴的習慣雷打不。
幾個丫鬟抬了熱水進來,不喜歡洗澡的時候有人近服侍,解了裳給珍珠,自己半躺在浴桶里,熱水溫度剛剛好,水中加了許的鹽和玫瑰干花,淡淡的香氣襲來,讓全的筋骨得到了徹底的放松。
倦意涌來,趙昔微半瞇著眼,決定先在水里泡一會兒。
簾外忽然傳來珍珠的低呼:“啊。”
趙昔微就問了一句:“怎麼了?”
隔著簾子,珍珠的聲音有些惶恐:“小姐,奴婢不小心摔了您的玉佩。”
“什麼?”趙昔微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急忙道:“摔壞了沒?”
那可是李玄夜的玉佩,他說了,但凡弄壞了一點,可是死罪!
趙昔微想也沒想,嘩啦一下就從浴桶里踏了出來。
珍珠忙道:“沒摔壞,還好掉在了地毯上。”
趙昔微已手腳麻利地穿上了中,又隨手抓過一條長襖披在上,閃就從里間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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