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河開了河道，水流湍急，旁邊岸上與水邊幾乎是垂直的崖壁，連半點著力的地方都沒有。

沈卻拼力浮起來時，雙蹬著水拽著兩人想要向岸邊游去，可他自己本就了傷，再帶著兩人本就游不，反倒是被水流卷著險些陷進了深。

“咳……”

拼命掙扎向上，好不容易浮起來時，沈卻張大了間全是腥味道，手中力道又弱了幾分，他拼命抓著險些被沖走的薛諾，又將沈月嬋拽了回來，眼睛被渾濁的流水拍打的睜不開來。

他能覺到自己力在快速流逝，整個人也朝著水下沉去，他知道他帶著兩人誰都活不下去，只有舍棄一個才能保命，可他看了眼被他死死抓著的兩人，他卻是無論哪一個都無法放手。

月嬋是他妹妹，他絕不能讓出事。

阿諾……

沈卻低頭看了眼閉著眼的薛諾，明明是夢中那個輕佻狠毒的小千歲，明明當初去江南時是想著斬草除提前鏟除后患，可短短兩個多月相，這小孩兒卻早已經不再是陌生人。

只要想著他放手之后必死無疑，沈卻就死死抓著松不開手。

湍急的水流卷著三人一路朝下，沈卻漸漸發涼。

沈月嬋本來摔得昏迷，被水卷著時嗆水之后反倒醒了過來，覺到自己整個人都泡在水里，口腔鼻腔之中全是渾水，人也被水沖著朝下走，扭頭就看到一旁拽著的沈卻。

“大……大哥……咕嘟……”

一口水嗆進里，讓險些憋過氣去。

沈卻原本有些渾濁的意思卻是猛的驚醒過來，他看到沈月嬋哭的驚慌失措，連忙用力將人抓著朝上一浮：“別說話，往岸邊游！！”

“大哥…”

“別怕。”

沈月嬋看著大哥慘白的臉，想起之前落崖時被沈卻抱在懷里的樣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手腳用力撲騰起來，蹬著水跟著沈卻一起被他帶著力朝著岸邊游。

不會劃水，這一刻卻無師自通。

有了沈月嬋幫忙，沈卻力一輕，強鼓著一口氣帶著二人朝著岸邊去。

三人一路被朝著下游沖去，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好不容易抓到岸邊垂落下來的樹枝緩了下來，沈月嬋被沈卻推著上了岸。

剛趴穩還來不及哭，就覺到后力氣一松，沈卻力竭抱著薛諾差點被水沖走。

沈月嬋一把抓住他的手驚聲道：“大哥！！”

小姑娘力氣不大，差點被帶的重新掉進水里，一手抓著樹干，死死抵在岸邊石頭上才穩住形，可兩個人的重量又豈是能吃得消的，胳膊上疼的直打哆嗦，冷汗唰的就冒了出來。

可不敢松手，也不能松手。

沈卻被拽住后，一點點被拖了回來，他手攀住了枯木，朝著沈月嬋道：“先拉阿諾。”

沈月嬋連忙松手接住薛諾，兩人合力將昏迷不醒的薛諾弄上岸后，沈卻才鼓足勁從河道之中攀了上來。

一落地時，他腦海中就一陣眩暈。

沈月嬋被嚇壞了，胳膊上的疼，今天遇到的意外，讓止不住地嚎啕大哭。

沈卻想要安一句，才剛開口，眼前就一黑，直的倒了下去。

“大哥！！”

沈月嬋嚇得尖。

沈卻昏迷不醒，旁邊薛諾半趴在地上，后背上還著弩箭，淋淋的極為嚇人。

沈月嬋哭得渾發抖，臉上更是蒼白無措，踉蹌著上前噎著了幾聲大哥沒回應后，著手靠近發現兩人都有鼻息時，才狼狽跌坐在地上。

眼淚好像不值錢似的，像是要把這輩子的委屈都哭出來，只恨不能哭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河邊冷風吹的渾發抖，沈月嬋哭聲才慢慢停了下來，見地上兩人臉越發蒼白，一點點掉眼淚，僵著半條胳膊單手拖著沈卻和薛諾將人朝著岸里挪去，確定不會被水沖走，才一瘸一拐的爬了起來，朝著周圍走去。

這里不知道是哪里，也不知道被水沖了多遠，周圍沒有路能上去。

沈月嬋一邊哭一邊害怕地在四周找著，想要看看有沒有來救他們的人，可什麼都沒找到，最后走了很遠一段才勉強找到個不大的山，等返回去后，這才將沈卻和薛諾馱著，一點一點挪回了山里。

沈卻和薛諾一趴一躺，沈月嬋將人放好時整個人像是虛了，靠在地上大口氣，等歇了一會讓又去找了些干柴過來想要點火。

在沈卻上到了沒丟的火折子，可試了好幾次都點不燃火。

素來貴的大小姐哪里吃過這種苦頭，委屈地邊哭邊噎，好不容易點燃火時，一張臉被煙熏的臟兮兮的，頭發還被燒了半截。

“嗚嗚……”

沈月嬋一條胳膊刺疼不了，上也疼，看著地上躺著的兩人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想要捂著薛諾的傷口，可一那就浸了滿手，想醒沈卻又毫無反應，那繚繚火搖曳之下，沈月嬋害怕地抱著膝蓋就忍不住哭了起來。

山里有火燃燒干燥起來，外面風聲呼呼作響。

沈卻是被哭聲醒的，約火讓他失溫好轉，緩過最初暈眩后，他低聲道：“月嬋……”

“大哥！”

沈月嬋猛的抬頭，看到沈卻睜開眼時，整個人崩潰，“大哥，我好怕。”

爬到沈卻跟前，一團。

沈卻看著向來高傲的妹妹渾狼狽，再看了看旁火堆，他撐著地上坐起來后，才力了頭發說道：“別怕，大哥在。”

他說話時有些費盡，緩了半晌才住了上憋悶，“這是哪里？”

“我也不知道，我們好像被沖了好遠，之前在水邊好冷，我瞧見這邊有山，就先把你們帶過來。”

沈卻瞧著慘白的臉，很難想象平時氣的沈月嬋是怎麼帶他們過來的。

沈月嬋哭聲道：“大哥，我好怕，這里什麼都沒有，會不會有人來救我們，還有薛諾，薛諾他流了好多，一直都沒醒，他會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