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很是耳，姜韶還未轉便說出了來人的名字。

“江先生！”孩子轉過來向他看來，對上江先生微微蹙眉似是有些不悅的臉輕哂，“你的說書說完了？”

“這一場說完了。”江先生收了臉上的不悅，深吸了一口氣，對上孩子說道，“不是說了麼？姜四小姐，這后頭容易迷路不要走！”

“我瞧著不好走，所以想做個記號。”孩子比劃了一下手里的匕首，說道。

“不要在屋子上刻畫，姜四小姐又不是那等四五歲的稚。”江先生說著側了側，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姜四小姐請！我帶你出去。”

孩子看了他片刻，收了自己上的匕首，卻并沒有立刻，而是看著他開口問道：“江先生，我為什麼不能刻畫？”

這什麼七八糟的問題？江先生皺眉，他又不是東平伯姜兆，還要教導小輩這樣的問題。

“那個守在那里指路的伙計是因為昨天林彥闖才放在那里的麼？”孩子卻不等他開口回答便說了起來，“我瞧著他似是個被臨時拉來湊數的，注意力都在先生你的說書上，你還是換個人來守著吧！”

江先生臉難看了不，頓了頓，卻還是說道：“我知曉了，多謝姜四小姐提醒，姜四小姐請吧！”

孩子卻腳下一不，笑的看著他。

江先生不住的皺眉：這丫頭的形，便是想拽走也沒那麼容易拽走的。

笑了笑，再次出聲了：“昨天林彥出恭了一回，回來臉很是難看，江先生你知道是什麼緣故嗎？”

江先生臉微僵。

孩子不等他開口又繼續說道：“他說是什麼陣法的，江先生你知道什麼陣法嗎？”

江先生的臉愈發難看，看著姜韶，目微沉：“所以姜四小姐是昨日聽林卿這般一說，今日起了興致才故意闖的？”

先前是想著以的份著實沒必要也沒那個能力做這些事，卻忘了人有好奇之心是本能，便是沒有份也沒有能力，也會因著好奇來做這些事。

“不是啊！”料孩子想也不想便搖了搖頭。

江先生聽的又是一愣，只是還不等他開口便聽孩子笑了起來：“我故意的。”

我故意的！江先生目一沉，看向孩子，垂在的手握了握，冷笑一聲，正要開口。

“江平仄。”冷不防卻聽一個名字從孩子口中說了出來。

這名字乍一聽聞有些陌生，不過隨即便被鋪天蓋地而來的悉所淹沒。

“你……”江先生看著孩子有驚慌有惶恐還有不敢置信。

不等他開口孩子便笑了起來，那張胖胖的五有些的臉上出了幾分釋然的神。

“果然是你！”孩子聲音中滿是慨的看向四周，道，“這是用了兵陣布置的麼？”

相比孩子的釋然，江先生卻不敢放松分毫，待到回過神來，他立時警惕的看向孩子，道：“你從何知曉的我的名字？”

“若不是故人，這里又有誰會知曉你的名字？”對江先生的警惕，姜韶很滿意，只是也不希有什麼不必要的誤會，是以反問他，“你會對外人說出這個名字？”

江先生聞言頓了片刻，臉上的警惕之稍緩，只是仍然沒有完全放松警惕的看向孩子道：“你到底從何知曉的我的名字？”

姜韶沉默了一刻，開口道：“一個阿魚的婦人告訴的我。”

阿魚？江先生搖頭：“我不認識什麼阿魚。”

“你不認識阿魚，卻應當認識的小姐。那位小姐姓江，死在二十年前，”說起這些來，姜韶的聲音之中不由多了幾分然，眼看對面的江先生臉微變，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氣之后再次出聲了，“無數次出現在江先生你的故事中，你應當知道，姓江，單名一個字。”

昔日江公獨江，曾經的名字。此時再次提起這個名字，不知為何總有種是人非不勝唏噓之。

“你昔日乃是趙小將軍邊最得力的軍師，應當聽過這個名字，就如同聽過你的名字一樣。”姜韶看著面前的江先生開口說道。

雖然時常從趙小將軍口中聽過江平仄先生的名諱，可于姜韶而言，上一世卻不曾親眼見過江先生，是以也無法確定。

只是江先生這年紀以及文弱書生的風范與趙小將軍口中的平仄先生吻合。

握著手垂在兩側的手松開了一些，眼中的警惕雖然退去，可江先生卻仍然沒有上前，只是開口問姜韶：“你說的那個阿魚眼下在哪里？姜四小姐，此事事關重大，我想見一見。”

“已經死了。”姜韶幽幽的嘆了口氣。阿魚是的婢子，從來不是什麼聰明伶俐的婢子，同香梨一樣，卻是個死心眼的丫頭，死在隨離開江家被送往宮中的路上，親眼看著而死。

一個婢子的死從來無什麼人在意，姜韶心里有些傷，此時卻只能借著阿魚的份來取信平仄先生。

“機緣巧合見了我，又幫了我不，所以我知曉平仄先生的存在。”姜韶看著面前仍然離三步之外的江先生開口道，“這世上會兵法陣法的不多，幾乎都在大周軍營之了，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寶陵這等從來不曾被戰火波及到的福地之上。”

江先生看著，沒有開口，似是在等接下來的話語。

孩子也未讓他失，頓了頓，又道：“這當然不是我猜你是平仄先生的全部理由，而是這個地方是寶陵。”

寶陵？江先生看著，道：“寶陵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家有個廚娘劉娘子，有個約定前來娶的未婚夫失蹤了二十年，”姜韶說著，聲音里閃過一傷，“他只是個跑船捕魚的船老大，做的也不是什麼彩事。是借著寶陵四通八達的水道，翻去還來不及收拾的戰場上，想自死人上飯些值錢什下來。二十年前五月前后，他帶幾個人翻進了白帝，沒有回來。”

比起季崇言和林彥這二人，當年很多事的親歷者姜韶比起他們顯然有天然的優勢，當時聽過劉娘子相好的事便有所猜測了。

“能翻進去，便能翻出來。”姜韶說著，看向江先生，語氣堅定：“那二十萬兵馬應該有逃出來的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