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慎以雷霆手段控制了皇族和建康城所有世家。
烏巷宛如籠罩了一層霾,各大世家皆都門庭閉,昔日的宴飲雅集也不復存在。
沈府。
顧嫻臉蒼白:“殿下沒了?”
“應是崔慎下的手。”沈霽撥亮蠟燭的燈芯,俊逸深邃的面龐呈現出從未有過的凝重,“長公主帶著崔慎宮,事之后卻不料被崔慎背叛……崔慎,從前游走于朝堂之外的年,他絕非表面上那般簡單,所有人,都小看他了。”
顧嫻忍不住渾抖淚流滿面。
人人都在為權力更替而百集,可深居后院,看不到更遠闊的天,真正令難過的,只是時的手帕在今日慘死宮中。
不在意更不在乎司馬寶妝是個怎樣野心的人。
司馬寶妝,是的閨中友,僅此而已。
沈霽擁懷,吻了吻的額頭:“玄策他們領兵在外,對崔慎而言,蕭家和你我是牽制他們最好的人質。所以短時間,咱們不會有事。當務之急,是按兵不觀察局勢。最近這段時間,夫人就不要隨意外出了。”
顧嫻點點頭,仍舊哽咽得厲害。
此時,蕭府。
本該兵荒馬的蕭家,卻出奇的平靜。
老丞相蕭允穿一襲白的棉麻常服,發髻上只簡單簪著木簪。
他坐在西窗下,掌心挲著兩顆棋子:“許久未曾跟你對弈,今夜,不如手談一局?”
蕭老夫人輕笑。
在他對面落座,從棋簍里揀出一顆棋子,穩穩落在棋盤上:“我聽說,如今崔慎掌權,朝中局勢紛。你為相爺,不為家國大事心,卻有閑逸致與我對弈……”
蕭允沉默地輕長須,跟了一子。
蕭老夫人細細打量他,燈火在他的面龐上跳躍,他眉梢眼角的細紋著歲月的崢嶸,知道面前這個山一般鐵一般的男人,是如何捱過那些難眠的夜,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放低了聲音:“你一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是不是?在長公主這些年忙于暗中爭權時,你也沒有閑著,你早早就安排好了你的棋子……蕭衡,蕭野,這對雙生子,是你最大的底牌。只是我很好奇,在蕭衡即將腹背敵時,你這張底牌,該怎樣發揮它的作用?”
蕭允挑了挑眉。
他欣賞著棋盤上黑白縱橫的局勢,緩聲道:“這就不是你我該想的了。夫人只需知道,我培養出來的人,自然有辦法解決眼前的困境。我對他們,比對自己的孩子更有信心。”
蕭老夫人握住棋子的手微微一,似是才想起來那對雙生子的出生。
眼底很快掠過一不忍,然而終究沒有多說什麼。
就在烏巷各家各戶都在暗中思量時,皇宮。
今夜皇宮燈火輝煌,因為白日里的宮變,注定今夜所有人都將無眠。
司馬花翎穿寢,瑟瑟發抖地蜷在龍帳里。
太瘦了,寬松的寢顯得格外伶仃累贅,突出的鎖骨更是十分明顯。
燭火跳躍在龍帳間,咽了咽口水,盯著華帳看了良久,才終于大著膽子爬下龍榻,要去外面小解。
如今是天子,可是偌大的寢宮,沒有一個宮太監照顧。
提著燭臺,小心翼翼地索過回廊。
卻在轉角前,聽見對面有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屏息凝神地靠在墻壁上,試圖聆聽。
說話的人里面有一個是崔慎,還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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