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珠和謝麟帶著一群小孩兒,被迫在城中東躲西藏,那一小袋米糧很快就吃了,兩人只得再想別的主意,另外搜羅能吃的東西和資。
就在兩人在城中艱難度日時,建康。
陸璣和謝南錦返回了建康。
兩人風塵仆仆,逃回來的殘余兵馬也苦不堪言,俱都十分狼狽。
靠近建康時,蕭衡就坐在城郊驛道邊。
古柳遮天,柳樹下橫著一架長琴,蕭衡穿一襲鶴綾袍,安靜地輕長琴。
琴音如流水。
陸璣和謝南錦騎在馬背上,對視一眼。
陸璣輕聲:“玄策,西海城失守了……蕭榮暗中投靠元承,夜開城門,放北國軍隊城。我和南錦尚來不及整理軍隊應對敵,就被殺得措手不及。大江之畔全是北國的軍隊,人數多達數十萬。我和南錦稍作商議,決定回建康求取援軍。”
謝南錦閉了閉眼。
那一夜逃出西海城的狼狽,仍舊歷歷在目。
對方的人數實在太多了。
和子機本來不及做其他的,只帶了一大批老婦孺,就連夜離開了那座城。
睜開眼,道:“阿難還在城中,阿麟陪著,想來是能護周全的。玄策,我們需要援軍。西海城附近的幾位太守對我們閉門不見,舍不得派兵援助,我和子機走投無路,只能回建康。”
北國軍隊渡江了。
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令許多世家目瞪口呆。
朝廷對各地的維系本就薄弱,那些太守各自豢養軍隊,只求一方安穩,本舍不得為朝廷出力。
見西海城有難,也只是閉城門隔岸觀火。
謝南錦痛恨他們的見死不救,卻也無計可施。
琴音泠泠。
蕭衡垂著眼簾,俊深邃的面容籠罩在柳樹影中,令人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
一曲畢,他才按住輕的琴弦,淡淡道:“天子已在宮中等候。”
他抱著長琴起:“走吧。”
謝南錦目送他登上馬車,頗有些奇怪:“蕭郡公,阿難還留在西海城中,你就不擔心?你怎能做到如此淡定?”
蕭衡扶著馬車車門。
他背對兩人,頭也不回,聲音冷漠:“擔心又如何?為今之計,是商議如何奪回西海城。我知道你們把留在西海城,是迫不得已的舉,我不怪你你們。畢竟,兒長,是要為家國天下讓路的。”
說完,就登上了車駕。
謝南錦和陸璣對視一眼,心知對方心里不快,皆都不敢多言。
問柳駕著馬車,悄悄了眼車門上的指印。
這可是檀木雕的車門,堅固無比,竟然在剛剛生生被他家主子出了五道指印。
主子心里,怕是憋著火呢。
……
書房。
三人進來時,朝中各大世家幾乎全部在座。
天子已是老態龍鐘,慵懶地倚坐在榻上,含笑輕宮細皮的小手:“再給朕剝一顆葡萄,乖……”
朝中世家對此景見怪不怪,只都專注地瞧著丞相蕭允和大司徒崔元,指著這兩人拿主意。
陸璣攜著謝南錦進來時,先向天子告了罪。
老皇帝聽著聽著,不自地面不耐煩之,冷淡道:“既然茲事大,便全權由丞相和大司徒理。朕還有些私事,先走一步了。”
說完,迫不及待地帶著那名貌的宮離開了書房。
眾人見怪不怪,群起議論,爭相詢問西海城的況。
陸璣據實以告:“……如今北國軍隊占據了西海城,想來不日就將南下。西海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決不能輕易丟棄。還請朝廷增派援軍,挽回西海城。”
書房陷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一位老人忽然道:“貿然打起來,怕是不妥吧?更何況,咱們哪里打得過他們?依我看,不如避戰求和,等將來局勢穩定,再徐徐圖之。”
此言一出,不世家紛紛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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