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煙形微僵，腳步也頓住。

那只握住手腕的手順著手腕緩緩下，握住了的手。

掌心溫熱。

施煙原以為以他的會給個解釋的，就算是編個借口，但他都沒有，他只說：“施小姐，走吧。”

就握的手牽著朝昏暗的石板小道走去。

步子很慢，他的手卻握得很。

呆愣愣跟著他走了幾步，施煙就于暗夜中忍不住低頭輕輕地笑了。

任由右手被他握在手心。

這條路是真的很暗，也沒什麼人影，靜悄悄的。

偏偏就是這樣的氛圍，容易滋生出一些特別的和氣氛。

在施煙覺得自己心跳好似又一次有些加快的時候，邊的人出了聲：“施小姐是第一次走這條路嗎？” “嗯，平時我只是路過的時候遠遠看到，這條路就是白天人都比較。”

因為偏僻。

“以后夜里施小姐別一個人走這樣的小道，即使是在學校里，也會有危險。”

“我夜里一般不出門的，就算出來也不會是一個人。”

“這就好。”

他說。

握住的手似又了幾分。

“姜先生，我的蘭花養得還好嗎？” “很好，不過我只代養一段時間，等過些天施小姐還得自己養。”

“自己養？”施煙微訝，抬眸去看他，但線太暗，只能勉強看到他大概的面部廓。

“素冠荷鼎太過貴重，養在宿舍里不合適。”

就算們宿舍沒有人會，也保不準會有串門的人。

未必就有眼力認出來是素冠荷鼎然后覬覦拿走，是怕別人不清楚其珍貴，到時候給養壞了。

素冠荷鼎之所以值錢，難養活就是主要的原因之一。

這是姜澈送的告白蘭花，哪怕只有一丁點的可能，也不想它在手里被養壞。

“不是養在宿舍。”

“？”施煙疑。

卻聽他說：“施小姐，我在海城大學附近置辦的住所確定下來了。”

施煙腳步一頓。

這麼……快？ 雖然他說過大概兩天就能確定下來，可這未免也太快了吧。

沒有說話，暗夜中輕輕抿了抿，再次舉步跟上他。

“確定下來后我沒有親自去看過，只看過姜林采集回來的照片。”

“海城大學附近的房子不太好找，要找到一帶院落的別墅更不容易，所以確定下來的這住所裝修風格施小姐可能不太喜歡，得花點時間重新裝修。”

施煙想說對裝修風格其實沒什麼要求。

一向對住的地方都沒什麼要求。

但這個話在此此景下顯然不太適合說。

“裝修最多一個月就能完，但新裝修的房子不適合立即住，想來得等幾個月才能搬進去。”

施煙依舊沒有說話，等著他說。

“不適合住，卻不影響種種草養養花。

等裝修好后，我把蘭花拿過來，施小姐得空就去看看。”

“不遠，出了校門只需走十分鐘就到，學校里有共單車，施小姐要回去就更花不了多時間。”

姜澈原本是不打算重新裝修直接搬進去，但一想到施煙要在海城大學待幾年，也就是說，往后幾年他們都有可能要住在那里。

這就相當于他們暫時的家了。

既是要住很久的家，自然要裝修得如意些。

也就再等幾個月。

而且周末是要回姜家的。

至于其他時間，他若想見，開車過來找就是。

“既然要重新裝修，院里的花草肯定也得重新翻種，施小姐去照看蘭花的時候，也可以順便照看照看院里的花草。”

他負責盯裝修，負責照看院中花草。

這樣新裝修出來的住所他們都參與了。

他當然不會讓負責全部花草的栽種，頂多就是讓閑時去澆澆水參與參與。

施煙又哪里會聽不出來他的意思。

兩個人一起參與裝修的……住所嗎？ 這麼想著，心里竟生出了幾分期待來。

無疑，是隨遇而安的，到哪里都能生活得很好。

可是有些時候，人之所以隨遇而安，大抵就是因為無安定之吧。

就好比浮萍，漂到哪里都能存活。

卻始終無。

遇到他之前，或許沒有安定下來的打算，遇到他之后，很多東西好似都在無形中慢慢改變了。

被他握住的手也輕輕了，反握了他的手。

說：“姜先生忙的時候，我也可以去幫忙盯著裝修的，這樣姜先生就不用總是來回跑了。”

沒有明說，但又什麼都表明了。

他突然停下步子。

施煙也跟著停下。

分明線很暗，但于暗夜中抬眸過去，視線還是和他的撞到了一起。

他握的手，拇指好似在手背手細細挲了一下，然后他輕輕開口，聲音溫潤。

他問：“施小姐，你是幾月的生日？” 沒有查過，也不允許邊的人去查，所以對于這些，姜澈都不清楚。

施煙的心猛地一跳：“七月。”

“七月啊。”

他的拇指好似又在手背上細細挲了一下。

惹得施煙心尖輕。

緩緩把心緒住，問他：“姜先生呢？你的生日又是幾月？” 語氣平靜。

至聽起來是平靜的。

“五月。”

“那姜先生大不了我幾個月嘛。”

這轉移話題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施小姐，我大你六歲零兩個月。”

語氣似帶著點無奈。

施煙笑了笑，說：“好吧。”

也就六歲而已。

“姜先生。”

突然又著他喊了一聲。

昏暗中都看不清對方的臉，視線卻能準確無誤地對上。

分明不知道要說什麼，但這一刻，姜澈的心卻猛地提了一下，似有幾分張。

說：“當年我離家，是我四帶我走的。

四其實沒有嫁給四爺爺，四爺爺不好，二十幾歲就病逝了，四只是他的未婚妻，卻在四爺爺離開后終生未嫁。”

“我離家的時候什麼都沒帶，戶口我也讓四幫我從家里遷出來了，和一個戶口本。”

“我十三歲那年四病逝，此后我就是獨立的戶口。”

“哦，這麼說也不全對，四還收養了一個孩子，戶口本上還有那個孩子的名字，四不在后，那個孩子相當于我的監護人。

不過我這些年讀書用戶口本比較多，所以戶口本一直都是我自己拿著。”

這番話包含了很多信息。

但姜澈只注意到一條。

戶口本一直都是自己拿著。

主要想傳遞給他的，應該也是這一條。

連對方的臉都看不清的昏暗環境下，四下空曠無人，靜謐得只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和心跳聲，又是在他剛問過生日是幾月后，告訴他這樣的信息，無疑是在挑戰他。

他已經很克制了。

很努力的在克制了。

他握的手，向前半步，離更近。

垂眸看著，聽不出緒：“施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