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一邊思忖,一邊信步來到了太初之前所坐的道臺前。
此道臺常年累月浸潤在太初的大道神韻之下,已變得神異非凡,別說是一般修道者,就是無量境人在其上打坐,也能應到些許獨特而神妙的道痕。
“太初當年進此地,所參悟到的天賦力量不計其數,等于是了解到了屬于生命本源的一部分玄機,就是不知道,現如今的他又強大到了何等地步……”
林尋想了想,袖袍一揮。
前這座由太初所留的“道臺”頓時灰飛煙滅,徹底消失于世間。
而后,林尋轉而去。
掌握永恒之舟,就如掌握了開啟永恒之門的鑰匙,讓他以后能夠隨時進此地,倒也不愿在這時候在此地耽擱時間。
……
眾玄神域。
那一片混沌般的世界中。
地下深忽地響起一道笑聲,初開始低微不可聞,可到后來這笑聲越來越大,震得這片天地都劇烈震,混沌翻滾。
棲在一株枯樹上的黑渾都是一哆嗦,教主這又是怎麼了?
自從得知林尋抵達眾妙道墟的這一段時間里,黑已察覺到教主不止一次的出現這種反常舉。
而這一次,明顯更劇烈一些,因為那笑聲實在太大,震得黑都不得不全力運轉道行,才避免了被震傷的事發生。
“小烏,這林尋倒真沒讓我失,等著吧,當他抵達眾玄神域,便是我從這劍鎖之下困之時,哈哈哈哈!”
太初主宰的聲音響起,那笑聲直上云霄,震得天地失,山河皆。
黑怔了片刻,猛地激起來。
……
眾妙神域,溯源界。
南柯城那一座清靜的庭院中。
當看到林尋的影安然從永恒之門走出,素婉君暗松一口氣,笑道:“事如何?”
夏至也將一對清澈的眸看過去。
“還算順利。”
當林尋走出,永恒之門也隨之消失不見。
“座下聊。”素婉君一指庭院中的藤椅,自己率先坐在其中一張椅子中,而后拿出一壺酒,隔空遞給林尋。
林尋半躺在藤椅中,飲了一口酒酒,這才把在永恒之門的經歷一一說出來,并未瞞什麼。
而永恒之門的世界,則被林尋稱作為“賦靈界”。
當得知夏至的前世永夜神皇乃是誕生在那“賦靈界”中的一道天賦力量所化時,素婉君不住看了一眼坐在林尋旁邊的夏至。
連都很震撼,無法想象,天賦力量竟也能擁有生命。
可夏至那清麗無匹的小臉卻盡是恬靜之,似乎在聽一件和自己不相關的事般。
事實上,早已將自己和永夜神皇劃分開,不曾到過永夜神皇的影響,自然不會有什麼發自心的。
“太初當年所留的后手已經失敗,而你以后也再不必擔心天賦力量影響到自己,這已經是極好的事。”
素婉君說道,“不過,其本尊猶在,若我猜測不錯,他的本尊恐怕已經知曉發生在賦靈界的事。”
林尋點了點頭,“這是必然的。”
他之前所接的雖只是太初的意志法相,可對方那極致淡漠、極致從容的氣魄,依舊給林尋留下極深刻的印象。
“前輩,若說這世上有比永恒道途更高的道途,依我看,定然是在探索生命的本質上,或者說,可以稱作是生命之道。”
林尋輕聲道,“而太初若沒有撒謊,在他看來,那眾妙神域就是‘生命地’,其藏著的,當是和生命起源有關的奧。就像那‘賦靈界’,就是位于眾妙神域中。”
“生命之道……”
素婉君陷沉思,許久才喃喃道,“若如此,他選擇在回中轉世重修,是否也是為了探求此道?”
“應當如此。”
林尋沉道,“回本就是忌般的一種轉生之路,牽扯到生命的變化和轉,而那位劍客前輩能夠在回中重修,自然就意味著,他已到了一些和生命之道有關的玄機。”
頓了頓,他繼續道:“更何況,太初都能在生命之道上參悟到一些玄機,而那位劍客前輩所留的道行劍鎖,卻能將太初困到現在,這已經證明,那位劍客前輩對生命之道的見解,當不弱于太初。”
素婉君嗯了一聲,忽地意識到什麼,道:“小友,按你所說的話,由你所掌握的涅槃之力,可同樣不簡單……算了,不聊這些,于我而言,這生命之道終究太縹緲,不值得為其耗費心思。”
倒并非不好奇,只是更清楚,這畢竟牽扯到林尋道途的核心,不適合拿來探討。
可林尋卻明顯并不在意,笑道:“我現在才終于明白,為何無論是我師尊,還是金蟬、陳汐前輩他們,都會將我視作一個變數了。原因正如前輩你所說,和這涅槃之力有關。”
他眼神泛起微妙的緒,“涅槃,一種能夠對生命進行重塑,使之蛻變的力量,擁有這等力量,就如同掌握了凰浴火重生、蠶蛹破繭蝶的手段。所實現的是生命的變化。而對那些試圖去求索生命之道的存在而言,涅槃力量的存在,自然顯得無比驚人……”
“歸到底,涅槃之道的本質,就在于一個‘變’字上,可以重塑大道,可以使生命蛻變……而擁有這等力量的我,就了‘變數’。”
是的,這一刻林尋徹底明白涅槃力量的意義,也終于明白,為何自己會被視作是變數。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
很久以前,自己為方寸第五十傳人,被師兄師姐們視作是那遁去的“一”。
直至自己在涅槃自在天中掌握“涅槃奧義”,而自己這個“一”,就化作了一個變數。
一個足以打破過往一切,顛覆世間認知的變數。
只是在以前,林尋從沒想過,涅槃奧義會和生命之道牽扯上關系,以至于在之前,他一直不明白,為何自己就了一個變數。
而現在,他明白了。
也想起了很多以往的事。
比如,他曾以涅槃奧義將徒弟唐姜的生命進行重塑,使之重獲新生。
他也曾在命運之海,幫大師兄“起死回生”。
甚至,連命運、時、歸墟五序、造化之力等無上大道力量,都能盡數融于涅槃一道之中!
以前時候,林尋本沒想過這些。
可現在想來,卻驀然發現,正因為涅槃奧義牽扯到生命之道,所以才能夠擁有那麼不可思議的力量!
素婉君沉默片刻,道:“小友,那你是如何看待自己為‘變數’的?”
林尋飲了一口酒,道:“實不相瞞,我直至如今一直認為,是因為我足夠強大,才會為這個變數。而不是因為變數,讓我的修行路變得強大。若說我如何看待自己是變數這個問題,很簡單,我本就不曾在意過。”
“不在意?”
“對,不在意。”
林尋點頭。
素婉君不免有些意外,在看來,林尋要麼會到極大力,要麼會為自己為那亙古未有的變數而喜悅興。
可唯獨沒想到,林尋卻渾不將這個問題當回事!
“無論是大淵吞穹、還是涅槃之力,對我而言,皆是道途的一部分,但我的道途,決不是由這些力量而決定。”
林尋輕聲道,“就如我的人生,我自己便可主宰,說句大言不慚的話,當有朝一日,大淵吞穹、涅槃之力若為我道途的累贅,我會毫不猶豫將其舍棄。”
素婉君心中一震,道:“你能如此審視自道途,倒也真是難得。”
林尋在藤椅中長長舒展了一下懶腰,而后長而起,道:“前輩,我先去打坐修行了。”
素婉君笑道:“快去吧。”
……
房間中。
林尋盤膝而坐。
之前在“賦靈界”,他和太初的對峙中,一舉用涅槃奧義的力量對大淵吞穹進行重塑,使這種天賦也產生蛻變,從而讓自己化險為夷。
此刻,隨著林尋靜心會,就能發現自己的天賦力量已徹底從心脈的位置上離開,像雪融于水般融到了自己一的道行中。
這也就意味著,從現在開始,他那大淵吞穹天賦再不是“孤立”于道途之外,而是像修為、意志、心境、大道力量一般,徹底融到一的道行中!
正因如此,當時在賦靈界中,縱然太初的意志法相執掌“賦靈本源”之力,也再無法對他所擁有的天賦力量產生任何的影響和控制。
“以前的我,只做到‘萬道歸一,萬法歸一,萬歸一’,可唯獨天賦力量不曾真正融道途,這次的經歷雖兇險,可倒也讓我因禍得福,一舉將天賦也徹底融道行中……”
林尋能夠清楚到,隨著自己將天賦力量融合,一的修為竟都得到進一步的提升!
“快了,只差一步便能臻至臻至無量境大圓滿地步,而到時候,我的永恒道途便可稱之為終極圓滿了……”
這一刻,林尋心中涌起強烈的預,自己的道行就如即將蓄滿水的茶杯,他已能到那種趨近于“圓滿”的氣息和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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