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王麟匆匆走出了石鼎齋,朝八百大街西邊走去。
他有些心不在焉,心中一直在思索,那金玉堂是什麼來歷?竟敢妄言要出售一柄絕世寶刀?
為何從前從沒聽說過,這八百大街上有多了一個名金玉堂的商鋪?
就在昨天,王麟也聽說了那一則鬧得沸沸騰騰的消息,初開始只以為是某個無良商搞出的噱頭,嘩眾取寵。
可仔細一想,王麟卻覺這金玉堂手段一些不凡。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商鋪,卻能在短短一天時間,讓得一則消息鬧得滿城皆知,引起莫大轟,這本就不正常。
在王麟看來,哪怕那所謂的“絕世寶刀”是噱頭,可是這種炒作手段,都本不是尋常商人能夠辦到!
所以王麟也忍不住要前來一探究竟了。
今天晌午時分,金玉堂就會揭曉“絕世寶刀”的廬山真面目,王麟倒要看看,那金玉堂的主人究竟是誰,這“絕世寶刀”又是否真如傳聞那般了得。
一輛由四匹金鬃白鹿拉著的華麗寶輦駛過街道,忽然停在了王麟邊。
寶輦簾幕拉起,出一張相貌和善的中年臉龐,笑道:“這不是石鼎齋的王麟兄嗎?”
王麟不冷不淡拱手道:“原來是聚寶軒的肖掌柜。”
這相貌和善的中年名肖遠鐘,是東臨城一等一的商行“聚寶軒”老板,為人明,手腕老辣。
不過“聚寶軒”和石鼎齋是競爭對手,王麟對這肖遠鐘可沒多好了。
“哈哈,看王麟兄此行,莫不是也是要去那金玉堂見識見識?”肖遠鐘笑瞇瞇說道。
“不錯。”王麟坦然點頭,“這金玉堂昨天鬧出這麼大靜,連我都忍不住有些好奇了。”
肖遠鐘深以為然道:“可不是嘛,我聽說這金玉堂是數月前才冒出來的,原本以為只是屈屈一家小商鋪,誰曾想,這位金玉堂老板可很不簡單吶。”
說到這,肖遠鐘略帶深意道:“如今東臨城的各位同行,可都被驚了,王麟兄應該清楚,多出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就等于多了一頭分的狼,在這種況下,不知晚蘇小姐對此有什麼看法?”
王麟搖頭道:“晚蘇小姐的心思,可不是我能猜測的。”
肖遠鐘哦了一聲,就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笑著告辭。
“看來,這金玉堂鬧出的靜,已經引起了其他商行的警惕,以后這金玉堂想要徹底立足,只怕會不容易啊。”
王麟若有所思。
今天的八百大街顯得格外熱鬧,不止是普通人,更有大量的修者都紛紛朝金玉堂所在的地方涌去。
王麟一路上所聽見的,皆都是有關金玉堂那“絕世寶刀”的議論,倒并非都相信這傳言是真的,不乏一些質疑的聲音,可越是這樣,反而越讓人好奇了。
一路上,除了聚寶軒的肖遠鐘之外,王麟也見到了許多其他商行的大人,皆都是東臨城赫赫有名的厲害角。
像吳氏商行的吳永泰,沉金記老板石文峰,一個個看似只是商行老板,可背后卻有著強大的宗族背景支撐。
除了這些人,王麟還看見不靈罡境修者的影,一些更是在東臨城中都排的上號的人,像東臨書院的資深教習雷啟東,像紫金武館的總教習孫展……
這一切,都讓王麟心中暗自慨,這金玉堂老板著實了不起,一條噱頭十足的消息,就引起了如此多關注,可見此人必然是一位通商業炒作的行家。
不過王麟也清楚,今日若那金玉堂所謂的“絕世寶刀”名不副實,那后果可就不妙了……
商業以信譽為本,在這等眾目睽睽之下,金玉堂若敢欺騙大眾,絕對不可能在八百大街上立足!
沒多久,王麟已來到金玉堂前。
這里早已被圍堵的水泄不通,里三層外三層全都是影,各種嘈雜的聲浪此起彼伏。
“絕世寶刀?究竟是何等級別的靈?是人級、地級,還是天級?絕對不可能是純靈,那可是衍境強者才能用的無上瑰寶!”
“我看這絕世寶刀應該不是按照等級劃分的,之所以稱作絕世,或許是有極為獨特的妙用和威能。”
“哼,先莫要議論太早,這金玉堂店鋪不大,口氣卻大的很,我看這絕世寶刀本就是騙人的!”
“這怎麼可能,哪個商行敢拿這種事開玩笑,若是假的,那可就得罪了在場所有人,這后果可不是金玉堂能夠承的。”
王麟立在人群外圍,聽著這些議論,心中不愈發好奇了,那金玉堂掌柜又會如何面對這種局面?
今天的金玉堂,是一炮而紅,徹底在東臨城立足?還是鬧劇一場,就狼狽而去?
……
與此同時,林尋也離開了家,穿過一條條曲折暗的巷子,走出了這一片混而的平民區。
他今天要去買一些凡和靈墨儲備起來,為接下來繼續煉制煉做鋪墊。
煉所獲得的利潤極高,并且通過煉,還能夠磨練靈紋一道,對林尋以后為真正的靈紋師極有好,可謂是一舉兩得的事。
據林尋所知,世間一些靈紋師,或多或都會選擇投靠在某一個大勢力中,目的也是為了通過幫這些勢力煉制靈,在獲取財富的同時,從而達到磨練自己靈紋一道的目的。
一路上,林尋也聽到了一些有關金玉堂即將在今天出售“絕世寶刀”的消息,不有些疑。
他可是很清楚,金玉堂如今就像一個空殼子,財力拮據,基淺薄,哪可能會擁有絕世寶刀出售?
林尋百思不得其解,他雖昨天賣給了金玉堂一柄炎刀,可那只是一件人級下階靈,是靈中最普通的一種靈,本沒法和“絕世重寶”聯系起來。
林尋搖了搖頭,他可沒興趣把時間浪費在去看熱鬧的事上。
更何況,即便金玉堂真有絕世寶刀出售,依照林尋如今的財力,只怕也本就買不起。
很快,林尋走進了街角一專門販賣凡的商鋪中。
……
與此同時,金玉堂。
古良坐立不安,倒并非畏懼,而是興。店鋪外的街道上,早已是人山人海,喧囂的聲浪不斷沖進店鋪,讓得古良渾熱都快要燃燒。
他狠狠攥住拳頭,金玉堂能否一炮打響自己的名聲,就要看今天了!
“這種場面也值得興?”古彥平抱著一方的玉盒,從室中走了出來,看見兒子這般模樣,不曬然搖頭。
“呃。”古良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等以后你經歷事多了,自然不至于如此失態,所謂每逢大事有靜氣,這是一名合格的商修必須備的品格。”
古彥平神恬靜,平庸普通的面龐上,一派從容不迫的閑淡氣度。
商修!
一種以商道,以財富搏取修行之路的修者稱號!
這個稱號,充滿了銅臭味,往往會被真正的修者鄙夷和唾棄,但在年古良心中,商修,才是最神圣的道途!
他的父親就是一名商修,也是他最崇拜的一個人。
甚至在古良心中,整個帝國中能夠和他父親相談并論的,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如今在整個天下最為有名的石鼎齋主人——“石財神”!
“走吧,不要讓咱們的客人等得太久。”古彥平轉走出了商鋪。
古良連忙跟上去。
“出來了!”
“那就是金玉堂老板?我還以為他有什麼三頭六臂,原來只是一個看起來平庸的中年。”
“快看他手中抱著的玉盒,莫非那絕世寶刀就藏在其中?”
當看見古彥平父子的影走出來,立在那金玉堂門前高高的臺階上,早已等候在外許久的人群登時沸騰起來,聲浪喧囂。
王麟也瞇了瞇眼睛,仔細打量那古彥平,卻發現對他面龐太過陌生,本不認得對方是何方神圣。
不過看對方那閑淡自如的氣度,倒的確并非尋常人可比。
這讓王麟不也有些期待,難道這金玉堂老板真的有一件堪稱“絕世”的寶刀?
不止是王麟,像肖遠鐘等一眾來自東臨城各大商行的大人,此刻也都在暗暗打量這一切。
卻見古彥平揮了揮手,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就平靜下來。
沒有什麼開場白,古彥平顯得干脆利落,直接打開玉盒,拿出了一柄通泛著縷縷赤澤的靈刀。
此刀長三尺四寸,寬約三指,刀鋒呈現出如燕翅般的弧形,在下寒芒四,耀眼生輝。
唰!
所有目都齊齊凝聚在此刀上,可當看清楚此刀模樣,以及刀鋒上彌漫出的氣息時,場中氣氛頓時死寂,多出了一抹驚疑,許多人的神變得怪異,錯愕,似有些不敢相信眼睛。
這一刻,還不等古彥平開口介紹,已經有人憤怒大道:“好一個商!這他媽就是你說的絕世寶刀?分明就是一件最普通的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