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新城,李記書鋪。
這是一個貌不起眼的小書鋪,位于一條繁華街道的拐角深,頗為偏僻,生意自然不免冷清。
店主姓李,是一位已邁遲暮之年的老者,此時正在柜臺后邊以手撐額,昏昏睡。
書鋪中只有一個年在書架前挑選書籍,氣氛寧靜。
年約莫十三四歲,但姿瘦削修長,面龐清秀溫煦,穿著一布灰,看起來卻清爽干凈。
這人正是林尋。
沒多久,林尋在挑了四本書籍,來到柜臺前,輕聲道:“老伯。”
老者登時清醒,笑道:“唔,讓我看看,《帝國山河志》、《帝國正史》、《修行基礎手札》、《靈紋圖譜集》……”
老者抬起頭,訝然道:“現在的年輕人可是很對這些知識興趣了,像你這樣喜歡讀書的倒是見。”
林尋微微一笑:“老伯,這四部書多錢?”
老者隨口道:“你若要的話,就二十銅幣吧。”
林尋付錢之后,拿起書便匆匆走出了書屋。
外邊夜如墨,遠鱗次櫛比的建筑上卻是燈火璀璨,漂亮的像一顆顆星辰墜落凡間。
夜風習習,林尋匆匆走在街道上,沒多久,拐進了一家名【阿虎果漿】的店鋪,出五枚銅幣,買了一大杯酸甜可口的“云香果漿”。
這是阿虎果漿店的招牌飲品,是用“茯苓葉”“紫浮蘿”“云香果”等數種靈材和一些靈蔬混合一起調配而,飲用起來不止味道甘,關鍵是沒有多雜質,極其適合修者飲用。
抱著買來的書和果漿,林尋片刻不停,在阡陌縱橫的街巷中穿梭,沒多久,來到了一條極其繁華的寬敞街道上。
街道上人流如織,車水馬龍,五十的燈火點綴在兩側建筑上,絢麗多彩,璀璨通明。
來往行人不都飾華,一輛輛寶輦來回穿梭,不時有修者騎著鱗馬、角鹿等坐騎馳騁而過。
一些商販擺著地攤,頻頻吆喝,熱鬧的聲浪在這一條繁華街道上空不斷發酵。
這是東臨城最有名的一條街,長八百丈,故而又被做“八百大街”。
在這一條街中央,匯聚著東臨城最頂尖的各大商行、酒樓、客棧、丹藥鋪、靈材鋪,五花八門,應有盡有。
每個商鋪,皆都是東臨城中赫赫有名的銷金窟,背后有各大勢力之城,故而所接待的客人幾乎都是價不菲的修者,一般人本就消費不起。
在“八百大街”的東頭,則有著一座學院,名“東臨學院”,乃是帝國方所承辦,每年都會招錄學生,傳道授業,極為有名,只要通過考核,只需繳納一筆學費,便可以在其中修行。
在東臨城所有有志于修行的人群中,能夠進“東臨學院”學習,已算得上是耀門楣了。
林尋所走之路,正好經過“東臨學院”,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只見那學院占地極廣,其建筑星羅棋布,連綿起伏,不時有一個個學生的影出沒其中。
佇足默默看了片刻,林尋就轉而去。
這時候,一群年從對面走來,一個個華服貂裘,神采飛揚,顯得頗為與眾不同。
“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參加府試了,我已擁有真武三重境修為,足可以輕松通過考核!”
“哈哈哈,咱們這些人中,哪個年齡不在十五歲之下,哪個又沒有真武三重境以上的修為?這府試對咱們而言就是易如反掌。”
“不錯,這府試本不值得掛懷,真正值該考慮的是,是否要通過府試之后,直接前往青楓郡參加次年三月的州試!”
“也不能這麼說,這一次咱們東臨學院足足有三千人要參加府試,而府試的錄取名額只有一千個,如此一來,等于直接就淘汰掉兩千人了。諸位可莫要大意。”
“唉,我也擔心這一點。”
這些年一邊走,一邊嘰嘰喳喳議論,所談論的話題皆都集中在“府試”考核上。
林尋正打算多留意一些,憾的是,那些年已都齊齊走進那“東臨學院”中,顯然他們都是東臨學院的學生。
林尋見此,也不好再追上去。
“沒想到此次參與府試的人數這麼多,還要淘汰掉兩千人,也就是說即便符合通過考核的條件,也有可能無法被錄取。”
林尋一邊走一邊思索,所謂錄取,就是獲得了通過府試的憑證,而這個憑證便是參加接下來“州試”所需的條件之一。
沒多久,林尋影消失在“八百大街”,又前行了足足一炷香時間,這才進一片冷清、黑暗、破敗的街巷中。
這是東臨城的“平民區”,居住其中的大都是混跡于社會底層的人群,相較于其他地方的繁華,這平民區無疑顯得破敗之極,生活在這里的人群也是魚龍混雜,形形。
這里的治安也很差,每天都有小、流氓、兇徒穿梭其中,混之極。
若非不得已,林尋也不會把住安排在這里。
林尋沿著一條黑魆魆的巷子前行,腳下盡是污濁的水漬,遠不時傳來一陣野狗野貓的聲。
巷子拐角忽然沖出一個尖猴腮的男子,笑嘻嘻朝林尋打招呼:“嗨,哥們,自己一個人?”
喀嚓!
就在那男子手剛抬起,就被林尋一把攥住,掌指發力,直接扭斷了對方手腕。
就看見那男子抬起的手掌一松,一個細小的刀片泛著寒,墜落在地,發出叮當一聲響。
男子吃痛,剛要慘就被林尋一掌拍暈,軀直接癱,倒在那污水橫流的道路旁邊。
自始至終,一切作都發生在電石火之間,干脆利落,瞬息便落下帷幕。
林尋仿佛早已習慣這種事,神自然從容,抬步朝前行去。
在林尋離開沒多久,那一巷子拐口再次出現兩個鬼鬼祟祟的影。
當看見那暈厥在地上的那男子時,其中一個胖子不幸災樂禍笑道:“這是第幾個了?”
另一人掐指頭算道:“那位小爺是七天前住進來的,算起來,這已經是栽在他手中的第十九人了。”
“哈哈,這爛頭張以往也是個機靈人,今天卻不開眼,居然打上了這位小爺的主意,難道他不知道蛇老大是怎麼死的?”
“這就有眼無珠,如今這片區域中,誰不知道巷子深的四十九號院子里,來了一位手段狠辣,殺人不眨眼的小爺?”
“好了,咱們也該行了。”
說著,這兩人就俯在那被做“爛頭張”的男子上一陣索,搜刮到了十多枚銅幣,然后喜滋滋離開。
……
巷子深四十九號院,林尋推門而。
轟!
一道拳風破空而至,著一恐怖的氣勢,砸得空氣都碎飛濺,發出沉悶的炸響。
林尋也不,神無奈道:“是我。”
頓時,拳風收斂,一切恢復平靜,夏至那小纖的影已出現在眼前。
“我知道是你,若是其他人早死了。”夏至走上前,作自然的從林尋手中接過一杯“云香果漿”,轉離開。
林尋笑著聳了聳肩,跟著走了進去。
這庭院不大,院子中央有一株大槐樹,樹冠如傘,蓊郁蔭。另一側則是兩間住宅和一個廚房,經過徹底清掃之后,倒也頗為清幽整潔。
房間中,一支南靈香燭點燃,燭火明亮,還散發出一令人心靜的淡香。
林尋坐在書桌前,一邊翻看買來的書籍,夏至則安安靜靜坐在一側的凳子上,小輕啜著杯子中的“云香果漿”。
七天前,兩人來到了東臨城,只是在尋覓住的時候卻發現,憑借林尋上攜帶的三百枚銀幣,竟是無法在城中租賃到一環境不錯的住,而住在客棧中不止花費巨大,且人多眼雜,不適合長久居住。
無奈之下,林尋也只能在這“平民區”中租賃了這座院子,房租出奇的便宜,一年才不過三十枚銀幣。
只是經過七天的居住,林尋這才終于明白為何房租會這麼便宜了,因為這片地方太混,魚龍混雜,什麼下三濫的人都有。
前來第一天,就有一個綽號“蛇頭”的男子領著一幫地無賴上門征收保護費。
第二天,林尋出門購買生活品,當返回家時,就看見院子里躺著三死尸,一問夏至,原來是三個室盜的賊人。
第三天,林尋在街巷中被早已埋伏好的一群人堵住,要搶劫他。
第四天,林尋到了一群兇徒試圖搶劫一名子,立刻上前搭救,但結果是,那子和那群兇徒是一伙的。
第五天……
總之,在林尋搬來居住的短短七天中,什麼盜賊、流氓、無賴、兇徒都像嗅到腥的野狗似的紛紛出沒。
那些人的下場當然凄慘無比,甚至不都已徹底消失在人間,可林尋卻很清楚,若天天都和這些鳴狗盜之輩打道,難保會出現什麼差池。
最重要的是,他邊還有一個夏至,他可不希小丫頭在這骯臟險惡的環境中長大。
至于原因,很簡單,因為林尋就是在礦山牢獄的黑暗環境中長大,自見多了殘忍、譎詐、腥、狠辣的暗伎倆,也見多了窮兇極惡,雙手沾滿腥的兇人。
和這些兇人一比,那些盤踞在這片“平民區”中的地流氓簡直純潔的像一朵白蓮花,乖巧的像個不懂事的雛兒,毫無威懾可言。
林尋知道,若當年沒有鹿先生,自己自被這種環境染,只怕也會沉淪在黑暗道路上,變得毫無人。
有鑒于此,林尋自然不會讓夏至生活在這種污濁黑暗的環境中。
不過想要搬遷,就需要一筆巨額金錢,這對林尋而言暫時還無法辦到。
所以現如今,林尋最關心的倒不是如何通過“府試”,而是如何……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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