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梁人對周才人多好啊,把簇新的織錦斗篷給穿,從自己的份例里勻出燕窩來給周才人調理秋咳的病。梁人確實是已經失寵了沒錯,可云閣的日子一向過得不錯,那時候羨慕周才人的可真不。可是等一從寶林升為才人,立刻找了理由從云閣搬了出來。
雖然說自己子不好,云閣靠水太近對沒有好,可這話能騙得過誰?連自己都騙不過去。
連梁人這麼對好也能過河拆橋,更何況別人?趙人可不敢和這樣的親近,雖然說同住一,也不和周才人多來往。有什麼話,有什麼事也不敢知道,誰知道又會干什麼事?
況且這宮里誰又是傻子?梁人雖然被皇上厭棄而失寵,可是這一次后苑好幾個人都晉了一級,梁人雖然沒得晉級,但是宮監的人卻說,將的份例提了一級。雖然沒有名份,但總算是得了實惠。不必說,這樣心的安排,想來也不是皇上的意思,應該是貴妃念著過去的一點分特意給的照顧。這麼看來,即使這次沒升,下次,或是后年,梁人就會再得升了。而周才人這一次沒升,下次,下下次也難
說得很。又未曾承過恩寵,生得又不算特別拔尖,再加上現在名聲也不好,這輩子多半也就這樣了。
一個人倘若沒了往上走的指,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有的可能就此灰心喪氣老老實實熬日子,有的則不然。就趙人看來,周才人并不是一個肯認命的人,還想謀求出頭的機會。
這就有些危險了。
撇開這些不說,就單說脾,趙人和周才人就說不到一塊兒去。周才人以前剛進宮時看著也算老實,平素見人的時候甚至還有些怯生生的,一副溫順無害的樣子。現在見了人,兩三句話不到就要紅了眼圈,一副了委屈無訴的模樣,還總是話里話外的解釋剖白自己。對于自己遷出云閣的事,一直借口是因為子弱,云閣與的子不相宜。可是說真的,去年一冬在云閣住著,梁人覺得那時不過是七品的寶林,手頭,份例不夠使的,總是不痕跡的照顧。裳料子勻給穿,用飯的時候也總是著一。人的份例和寶林可差著多著呢,哪怕梁人現在無寵了,那些人總念著和貴妃算是有點,不敢太苛刻了。再說,梁人和陳
婕妤那樣翻不了的不一樣,年輕貌,保不齊哪天皇上又想起來了呢?
周寶林當時可能覺得這些沒有什麼,一升了位份就迫不及待想擺梁人。覺得自己過去之所以沒有承寵的機會都是因為依附梁人住著的緣故,遷出來之后,梁人就與無關了。
可是遷出來了周寶林才發現日子過不慣。吃的一下子一落千丈,說是四個菜,可是那菜讓人哪里吃得下?兩葷兩素,以前在云閣時葷的有大鴨子,有時候還有牛羊和魚蝦。素的也都是時鮮菜。現在可倒好,素的不是豆芽就是豆腐,葷的里面本沒有多油腥,能翻出點渣來就不錯了。這樣上頓吃下頓吃,吃得覺得自己打嗝都是一豆腥味兒。想吃好的?可以啊,拿銀子來啊,只要有銀子,這四個菜換什麼口蘑山珍鮑魚肚翅也沒問題。
再來就是裳,發現自己的裳一下就不夠穿了。一季里頭不過有兩兒能見人的,其他料子本就穿不上。尤其是今年冬天,送來的兩塊緞料一塊織錦都是什麼?兩塊緞料一塊是老綠上頭繡花的,一件是赭石,這都是什麼啊!更不要說
那塊織錦,上頭織花居然是壽字紋。生的本來就瘦,一穿上這個,不僅襯著人臉臉枯黃,形也老氣,看上去簡直象已經三四十歲的人一樣。
周才人不想著這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整治,這個人自然就是梁人了。
可是被整治了也沒有什麼辦法,離開云閣之后才發現沒了梁人,真是寸步難行,再沒有一個可以幫護的人了,一切都得靠自己,缺吃穿不說了,就連冬時候現在住的屋子窗子壞了一,說與人,過了半個來月都沒人來給修。連邊使喚的人也不夠,邊的兩個宮本以為出來之后有好日子過,誰知道還不如過去,不僅各樣使活計都得自己干,吃的穿的住的比過去也遠遠不如,還有人欺負譏諷們。
周才人上不說,心里其實是在后悔的。沒有門路去博得皇上垂顧,就連去貴妃那里請安,旁人也有意無意的把撇開了。以的品階是到不了貴妃面前的,以前也是梁人帶著才進了永安宮,現在只憑,門檻都不著。
眼看著自己上進無門,周才人越發急躁,趙人都煩得在自己屋里待不住,頻頻出門好躲
開。沒法子,別人不待見,就趙人和住在一,想躲也難躲。
這幾天周才人那里又有事,說是又有些咳嗽了。這話一聽趙人就覺得荒唐可笑。周才人不是說云閣近水又有風于不宜嗎?可去年一冬住在云閣,倒養得好,皮子那會兒看著也是白里紅的,也沒聽見咳嗽。現在說要好好休養,折騰著搬出來,反而病起來了。
這什麼?這就是活生生的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人沒有要再踩一腳的心,可也不想象梁人那樣,費心費力費了銀子,照顧一個不知道恩的白眼狼。不恩也就算了,就怕什麼時候會倒過頭來咬你一口。
對劉人說話要自在得多,畢竟過去住在一起關系不錯。
“天天看著一張苦瓜臉真是看夠了,再聽可憐的再訴幾句苦,我一天的胃口就全敗壞了。中午我讓人把午膳提到你這兒來咱們一塊兒吃吧,把孫姐姐也上一起,再讓膳房給添個羊鍋子,熱熱鬧鬧的吃了驅驅寒。”
劉人點頭說:“也好,好久沒吃,是有點饞羊了。”
再添菜當然要額外給銀子,不過又不是天天吃,偶爾一回不是吃不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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