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一個沒封也不對,這回顆粒無收的,都是品階中等偏上的嬪妃們,皇上依例給宮中一些低品階的子晉封一級。
這也不是什麼宮規,不過從前朝起就是這樣了。宮中過個三年五載就會選秀,有人能穎而出,有人卻始終寂寂無名。在宮里熬日子艱難,當時有位太后才向皇上建言,隔個三五年,給這些人也升一升品階,提一提月例。這位太后遭遇也十分坎坷,為太后之前也過了多年無寵的日子。在宮里不得寵的妃子有時候甚至不如奴婢的日子好過,正是因為有這樣的切之痛,太后才對宮中那些不得出頭虛度年華的子有一份憐惜。
因為都是低品階的升遷,所以本用不著皇上下旨,宮監得了圣意之后擬好了名單,貴妃用過印之后,這事兒就算板上釘釘了。這次得以晉封的人里頭不但包括曾經和謝寧同住縈香閣的劉才人等人,還有比謝寧宮更早的幾位才人、寶林。
得以晉位是件好事,但是們在宮中生生熬了這麼幾年,最好的年華早就已經過去了,現下這晉封不過是個安。
從才人到
人,份例漲了一倍。一年多得幾十兩銀子,其他東西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隨著漲了起來。
謝寧在承寵之前也熬了兩年多,深知道這聽起來不的份例,真落到手里絕不可能實打實不苛扣不摻雜,一般況下怎麼也得扣去個三。銀子還好說,份例里的那些東西要做手腳簡直太容易了,讓人吃了虧還沒說去。
謝寧知道歸知道,也不可能把宮里頭這些人上上下下全換一個遍,只能囑咐周稟辰看點兒,別讓那些人做得太過份了。
劉才人變了劉人,按說這是件喜事,可是等到來道賀的人一走,臉上的笑就象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給抹掉了一樣,趕讓宮關上門。
“主子是不是覺得冷?奴婢再端一個炭盆進來給你擱在腳邊吧?”
劉人想說自己并不是怕冷,但是話到邊又咽了下去,點頭說:“那你去吧,快去快回。”
宮應了一聲,又把茶倒上才走。
伺候劉人時日不長,原來在寶明軒伺候的宮人因為年紀大放出去了幾個,是后補進來的,劉人把要了在屋里伺候。
以前劉人怎
麼樣不清楚,不過從來,發現劉人是個很膽小的人。平時不大出屋子,哪怕是同住在寶明軒孫采那里也不大過去串門說話。
對了,孫采這回也晉為才人了。
劉人平時沒什麼際來往,也就是和孫才人能說說話了。兩人對坐在一塊兒,不說話,各做各的繡活兒也能過大半天。只要天一黑,劉人就讓人趕關門落閂,好象遲一步就會有老虎撲進來吃了一樣,晚上從來也不敢一個人待屋里,必得要人挨著睡才行。
按說奴婢是不能和主子同榻的,不但不合宮規,也怕深宮寂寞,主子奴才之間做出什麼假虛凰的丟人勾當。但劉人確實不是那種歪心思,就是純找個人陪著好壯膽。再說現在天冷,要讓人在地上打鋪蓋上夜,只怕時日久了會把人凍病,一起睡也可以算是權宜之計。
以前的劉人膽小嗎?老實嗎?
一點兒也不。
那時候膽子可不算小,還有著一腔想要爭寵得幸的抱負。謝寧一路從才人、人、再到婕妤乃至貴妃,嫉妒的得眼里都要出刀子來了。明明是一起進的
宮,還曾經有過同吃同住的分,后來更是分派到一居所住著,自認生得也不比謝寧差多,只是欠了一個機會。只要讓得到那麼一個機會,只要讓皇上看見,說不定比謝寧還要得寵!
但是都是以前。
在宮里也經歷了不事,可是被宮監的人請去問話,卻是破天荒的頭一次。用個請字不過是客氣的說法,宮監的人要收拾這樣的小角本不費吹灰之力。
劉人進去了那扇門就差不多嚇癱了,冷汗直冒,答非所問,回來的時候幾乎站都站不住,更不要說自己行走了,還是被人半扶半架著送回來的。
問的是唐才人的事,劉人確實不清楚唐才人究竟打什麼主意,但是平素做什麼,出出進進的,去過哪里,又有什麼人去找過,這些事劉人倒還知道一些。因為和唐才人住得近,又對的貌機靈很忌憚,劉人對唐紅兒的事平時確實都在暗暗留心。
從宮監回來之后,劉人是徹底被嚇破了膽,真怕自己回不來了。就象唐才人一樣,消失的無聲無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就
算是被放回來了,可是誰能保證這事兒就此了結了?就怕這事兒還有后患。打那之后,劉人就變得膽小如鼠了,不敢出門,不同人打道,平時話也了。白天還好一些,到了晚上對著燈影就覺得害怕,一熄了燈躺下來了更害怕。即使睡著了,也會從夢中驚醒,一冷汗,嚇得再也不敢閉眼。
什麼爭寵奪勢,那些心思早就熄了。只想好好活著,再也不要同那些人、那些事沾上半點關系。
趙才人上一次晉封為人之后就搬了出去,這回劉才人也晉封了,人沒有親自來,說是偶風寒,怕病過了人,只打發小太監來送了東西權做賀禮。
趙人遷出去之后也不是一個人住的,而是與周才人同住。這位周才人剛進宮的時候是分派到云閣去住的,當時云閣的梁人對諸多照應,可是卻怕被梁人連累,一有機會就從云閣搬出來了。
趙人和同住之后,來寶明軒串門說話時曾經晦的提過,說現在住的雖然比在寶明軒要寬敞得多,卻反而沒有過去那麼自在,在自己屋子里說話都是得留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