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天來得早,還沒出正月,就已經有了盎然的春意,馬車行進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道路兩旁草青青,野花點點,近的村莊和遠的山脈都籠罩在如夢如煙的雨霧中,像一副潑墨山水畫。
謝南嘉著車簾,在馬車搖晃的節奏里貪婪欣賞著窗外的景,和風卷著雨鉆進來,吹散了昏沉的睡意,恍惚有種在江南的覺。
“聽說江南特別,我還從來沒去過。”興致地對趙靖玉說道,“我曾經看過一副江南的畫卷,特別想搬到那里去住,天天住在景里。”
“再的風景,久了也會看膩的,再說了,江南也不有春天,還有讓人發霉的雨季和冷的冬天。”趙靖玉著另一邊的窗簾慢悠悠道。
“你這人,真會掃興!”謝南嘉沒好氣地踢了他一腳,興致全無。
趙靖玉笑了,放下簾子正經道:“我不是掃興,是告訴你看問題要全面,不能看好的一面,而忽略了壞的一面,就好比你們孩子,看到一個男的長得好就芳心暗許,可萬一那男的有口臭有腳氣有疾呢?”
謝南嘉:“……說的好像你們男人不看臉似的,見起意難道不是用來形容你們的?”
“那不一樣。”趙靖玉狡辯道,“孩子怎麼樣都是好的,而男人大多數都是臭的,所以才臭男人。”
“……”好一張巧舌如簧的,謝南嘉都不知道該夸他還是該貶他了,斜著眼睛問他,“那你呢,你臭不臭?”
趙靖玉輕挑長眉,給一個滿是挑逗的笑:“我臭不臭你不知道嗎?”
謝南嘉一問出口就后悔了,像他這麼不正經的人,這種問題簡直就是送上門給他調戲。
滿腦子花花心腸,他真的能治理好國家嗎?
謝南嘉表示質疑。
“也不知道京城現在怎麼樣了,那邊腥風雨的,你這個當事人卻悠哉悠哉地坐著馬車看風景。”
“這樣不好嗎?”趙靖玉用力了個懶腰,“大人不都這樣嗎,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哪用得著親自上陣。”
謝南嘉:“……你不吹會死啊,你運籌什麼了,要不是我利用關系把你帶出來,你這會兒指不定在哪呢!”
趙靖玉深深地看了兩眼,笑而不語。
看來自己的演技還不錯,好像一點都沒察覺。
不過有些事也沒必要讓知道,不然就沒辦法像現在這樣悠哉悠哉地看風景了。
“你笑什麼?”謝南嘉覺他的笑容別有深意,立刻警惕起來,生怕自己又被騙。
“沒什麼。”趙靖玉道,“我爹說回去就給咱們辦婚禮,我在想你帶上冠的樣子。”
謝南嘉愣了一下,垂著眼簾陷沉默。
有句話一直不知道該怎麼和趙靖玉說,其實并不想進宮,這倒不是說不想嫁給趙靖玉,而是進了宮,就違背了當初選擇趙靖玉的初衷,就沒辦法和兒子在一起了。
但是他們現在已經走到了這一地步,不嫁是不可能的,不進宮也是不可能的,那麼兒子怎麼辦呢?
“會有辦法的。”趙靖玉拉過的手輕輕拍了兩下,聲道,“不要為將來過度擔憂,時間到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
謝南嘉訝然:“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無論什麼,只要有我在,都會有辦法的。”趙靖玉信心滿滿地說道。
謝南嘉怔怔地著他堅定的目,心的憂慮突然就消失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不正經的人總能在不經意的時候給一種可以依賴的覺,仿佛有他在,真的可以萬事不管。
“前面就是應州府了,你想吃什麼,進了城咱們下車走一段吧,我坐得都快散架了。”趙靖玉道,“早知道南召王府的馬車這麼差勁,就該提前把我的馬車弄出來。”
“什麼意思?”謝南嘉敏銳地抓住了他話語中的,“你早就知道南召王會給你提供馬車?還是說你早就知道皇上會讓你去南召?”
趙靖玉心頭一跳,忙笑著否認:“你可真會想,我又不是能掐會算,怎麼可能事先算到這些。”
他越是這樣,謝南嘉越覺得他有貓膩,眼一瞇,板起臉嚴肅道:“你別想騙我,趕快從實招來!”
“我什麼都不知道,招什麼呀?”趙靖玉特認真特真誠地看著的眼睛說道,
謝南嘉越發不相信他,略一思索,冷笑道:“好啊,既然你不說,那就我問你答,答不好我立馬下車,打道回京!”
趙靖玉慌了神,嬉皮笑臉去拉,試圖蒙混過關。
謝南嘉不吃他那一套,啪一掌打在他手背上:“你是不是在欽天監的占卜結果上做了手腳?”
“啊?”趙靖玉沒想到一問就問得這麼遠,遲疑道,“也不算是我,我就是給皇上提了個建議。”
謝南嘉白了他一眼,又問:“你是不是早就想到皇后和太子得不到命之會對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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