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看中的是謝三小姐的財,謝家看中陳家后的永安侯府,兩家把條件放在稱上稱了下,一拍即合,給和陳清焰定了親。
而這門齊大非偶的親事,深深的刺激了邵姨娘母。
謝玉湄對陳清焰一見鐘,非君不嫁;邵姨娘也明白只要高氏在一日,一日別想扶正。
母倆于是開始布局,一個噓寒問暖,事事關心,對溺的不行;一個姐姐長,姐姐短,對親熱的不行。
時間一長,放松了警惕。
直到十四歲那年的中秋,在席上多喝了幾杯桂花米酒,醒來發現自己赤的躺在床上,而床下跪著一個見都沒見過的陌生男子……
閨中丑事,第二天就傳遍了揚州府。
一下子由高高在上謝家嫡三小姐,變了名聲盡毀的賤人,娘狠狠的了一記耳,從此母生分,再不說話。
突如其來的失掉清白,母親的冷漠,府里的流言;
邵姨娘冷嘲熱諷,母親的冷漠,府里的流言;
陳府的退婚,母親的冷漠,還是府里的流言……
一幕幕,一場場,一句句,一聲聲得肝腸寸斷,錐心刺骨,如行走在無間的地獄中,滿污垢。
于是,想到了死。
又是一個月圓之夜,支開丫鬟走到后院,將白綾系于槐樹下,正想把脖子套進去時,羅媽媽不知道從哪里沖出來,抱住了。
這時才明白,自己淪落到這個地步,都是邵姨娘和謝二爺在暗中做的手腳。
而高氏之所以與決裂,也是為了保全自己,等宮中再有旨意來時,再想辦法替申冤。
知道真相的時候,便不想死了。
要好好兒的活著,活到旨意再來的那一天,然后將之前所的屈辱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謝二爺,邵姨娘帶著謝府家奴圍住了們,羅媽媽誓死護,死在了親爹的劍下。
而,則被人套住了脖子,吊死在槐樹上。
當死亡來臨的瞬間,看到親爹的冷笑,邵姨娘的鄙夷,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那一刻,忽然便沒了怨,也沒了恨。
怪誰呢?
只怪自己太蠢,活該被人算計,活該上吊而死。
甚至連謝府對外的說辭都想到了--謝府嫡三小姐,閨中不潔,敗名裂,愧對謝家祖宗,自盡以謝罪!
只是死后,娘一個弱子該怎麼辦?
悲傷一波一波地漫上眼眶,謝玉淵抹了抹眼眶,竟是一手的淚。
無奈的笑了,都隔了這麼些年,想到臨死前的那一幕,都還有淚。
看來,前塵往事恨意深重啊!
“小姐。”羅媽媽去而復返。
“我娘怎麼說?”
“二說,福之禍所伏,禍之福所依,小姐要當心。”
娘,還是這個調調。
謝玉淵眸淡淡,不見悲喜,“羅媽媽,讓小廚房做飯吧,只有吃飽了飯,才有腦子去當心。”
羅媽媽笑道:“小姐一日三餐,餐餐定時定點,半盞茶的時間,都不肯拉下。”
謝玉淵的聲音有些蕭索,“那是因為以前挨,挨怕了!”
羅媽媽愣了愣,臉上的笑淡了。
……
京中有旨意到謝家的事,只用了短短半盞茶的時間,就已是揚州府人人皆知,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件事。
陳府宅。
蔣夫人著手上的玉鐲子,皺眉道:“只有謝二爺升了嗎,還有別的旨意嗎?”
心腹月娘是蔣夫人陪嫁丫鬟,娘老子都是永安侯府的家生子。
“王公公問了三小姐有什麼心愿,三小姐說想讓謝家還回高氏的嫁妝。”
蔣夫人淡淡地看了眼門外,:“這丫頭倒也算有孝心。”
月娘會意,忙走到門口掀了簾子道:“這里不用你們侍候了,下去吧。”
“是。”
月娘等人走干凈,這才回到蔣夫人跟兒前,低了聲道:“是不是京中打探到的消息不準啊?”
蔣夫人重重的嘆了口氣。
前幾天接到永安侯府的消息,說皇上把務府總管到了跟兒前,問起了高府被抄家產的事。
侯府那頭還說,很有可能皇上是想把家產歸還給高氏后人,讓務必留個心眼。
心眼是留了,可就沒提歸還家產這一茬啊,白白浪費了那麼好的一只玉鐲。
月娘見夫人沉著臉不說話,忙道:“夫人,侍這會還沒走,要不再等等看。”
蔣夫人一聽等等看,氣就不打一來。
“但凡那府里要有個的,我何須惦記著人家的家產。那高氏早已經失了貞潔,那三丫頭雖然相貌出眾,到底是養在莊上的,哪里配得上我的兒,我兒真真是委屈了啊。”
天下母親,就算自己的兒子是只癩蛤蟆,看著也像條青龍。
其實也不怪夫人氣,京城二公四侯,永安侯府貴為四侯之首,外表看著倒還像那麼一回事,但里早就虧空了。
偏那府里排場又大,人來往又多,主子們個個貴,拆東墻,補西墻了這麼些年,如今終于補不上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幾個出嫁的上。
夫人明里暗里了多回去,還嫌不夠。要是從前簡省些,多籌謀些,何至于落到這個地步的。
這話月娘只敢在心里想想,哪敢說出口,“夫人若是不愿意,侯府那頭也沒辦法,反正天高皇帝遠。”
“你知道什麼?”
蔣夫人瞪了一眼,“先不說將來哥兒是要往京城進學做,就是咱們這陳府,多多也得倚仗著永安侯府這個名頭,月娘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月娘滿臉討好地陪了個笑:“那眼下夫人再急,也沒辦法啊,高家的財產,還在皇帝手上著,夫人急壞了,老爺該心疼了。”
蔣夫人聽了,連個笑都沒有,反而擰了眉頭。
老爺也不是從前的老爺了,如今兒做大了,腰板得直直的,從前那些不敢做的,不敢想的,都在暗中蠢蠢。
深思了片刻后,蔣夫人突然開口道:“派人去打探一下侍王直的行蹤。”
月娘嚇了一跳,侍的行蹤哪里是們能打聽的。
“夫人……”
蔣夫人冷冷看了一眼,“去,出了事由我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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