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張立民離開，四人返回屋里在客廳坐下。

楚青山沖著蘇崢點頭笑道：“你是個有想法的聰明孩子，立民是我眾多學生中最可塑的一個，有機會多跟立民通流，互相學習進步。”

“好的。”

蘇崢趕點頭。

“行了，聊了一晚上正事了，換個輕松點的話題。”

秦淑芬出聲打斷兩人，笑呵呵地看著蘇崢說道：“小蘇，你父母明天晚上有空沒有？”

除夕夜吃飯？

蘇崢微微一怔，趕點頭“有，他們隨時都有空。”

相比起生意，這件事的意義更大。

秦淑芬轉頭看向楚青山，楚青山同樣笑著點頭：“那就明天晚上吧，今年東升沒有回來，咱們湊在一起吃頓年夜飯也能熱鬧熱鬧。我聽你阿姨說，你那個院子不錯的。”

聽到這句話，蘇崢哪能不知道楚青山的意思，連忙點頭：“好，我回去就跟我爸媽說。”

從大院里出來，蘇崢跟秦慕煙擺了擺手，“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秦慕煙了脖子，用領子遮住鼻子，悶聲說道：“我還沒做好結婚的準備，明天吃飯歸吃飯，可不能像大哥那麼快定日子。”

“那你什麼時候能準備好？”蘇崢吸溜著鼻子反問。

秦慕煙思考幾秒鐘，忽然笑道：“看你表現。”

說完，不給蘇崢再次開口的機會，快步返回。

來的時候坐公車，此時別說公車了，連出租車都沒有一輛，蘇崢只能盯著寒風步行回家。

花費大半個小時，回到家時上粘乎乎地出了一汗。

或許是聽到開門的響，原本黑漆漆的東屋忽然亮起燈，等蘇崢鎖好大門轉，正好看到蘇峰裹著棉襖出來。

“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沒車，步行回來的。”

簡單回了一句之后，蘇崢主笑道：“大哥，明天晚上秦慕煙爸媽來咱家吃飯。”

“好事啊！”

蘇峰跟著笑，手從棉襖兜里出香煙點燃，吐出煙霧時說道：“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咱媽還念叨呢，說你倆都認識一年多了，到現在也沒個結果。明天早上告訴這件事兒，保準兒能讓跟咱爸過個高興年。”

說話的功夫，上的熱汗退去溫度，竟有些涼意襲來。

“走回來出了一汗，我得燒點水洗洗，你趕回去睡吧。”

……

“真的？”

聽到院子里傳來林秀娥的驚呼聲，迷迷糊糊的蘇崢本能笑了笑，然后裹被筒接著睡覺。可惜，沒過兩分鐘房門就被拍的嘩嘩作響。

無奈起床開門，林秀娥笑呵呵地沖蘇崢問道：“小秦父母吃飯有沒有忌口的？”

“沒有，稍微辣一點就行了。”

蘇崢打著哈欠重新躺下，又補充道：“您把拿手菜做出來就行了，爸媽好的，不挑理兒。對了，蒸點米飯。”

“你還有心思睡呢？你跟小秦能不能就看這一遭了，能不能有點人樣兒？”林秀娥不滿走到蘇崢床邊，手掀開蘇崢的被窩，呵斥道：“快點起來。”

蘇崢不不愿地起床，被林秀娥指揮著打掃院子。

吃完中午飯，林秀娥迫不及待地催促除了胡桂枝之外的所有人開始干活。

“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大領導來咱們家視察工作呢！”

蘇崢撇嘀咕著，自己除了第一次見楚青山有些張，后來兩次都很輕松自如，被母親這麼一搞，竟是忍不住跟著變得忐忑起來。

“我記得你說過秦老師的父親就是當的。”蘇峰低聲笑著，眼里閃爍著好奇，“小二，秦老師他爸到底是多大的兒？”

蘇明強沒有說話，卻也是側頭看向蘇崢。

“只知道他在計委上班，職務不清楚。”

“你是干啥吃的？都快你老丈人了，你連人家干啥的都不知道。”蘇明強不滿斜視蘇崢。

蘇崢哼哼一聲不再接話。

下午四點鐘，廚房案板上已經擺滿了準備好的食材，煤爐上坐著鍋，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在院子里就能聞到濃郁的香味。

“你去胡同口等著。”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林秀娥今天就像是針對蘇崢一樣，只要蘇崢一坐下休息絕對超不過三分鐘就會被安排事。

從家里出來，還沒走到胡同口就看到三道悉影，蘇崢下意識地想要轉回家通知母親客人到了，剛轉走出兩步又覺得不妥，再次轉趕加快腳步迎上去，看到秦慕煙手里拎著東西，趕手接了過來。

楚青山滿臉笑容，時不時扭頭朝兩邊院子里看去，“還是這里熱鬧，走到哪都能聽到笑聲，這才過年！”

“蘇崢，我上次跟你說的事你沒忘吧？”秦淑芬同樣一臉喜。

“哪敢忘啊！我讓人幫忙找著呢，遇到合適的院子第一時間通知您。”

領著秦慕煙一家三口進院子，蘇崢大聲沖廚房喊道：“爸，媽，楚叔叔和秦阿姨來了！”

蘇明強率先從廚房走出來，出來的那一刻就開始兜掏煙。林秀娥隨其后，雙手在角快速拭油漬。

蘇峰最后從廚房出來，手上沾著煤灰，站在蘇明強夫婦后面微笑致意。胡桂枝從屋里出來，漫步朝秦慕煙走過來。

秦慕煙順勢挽住胡桂枝的胳膊，兩人低聲說笑著。

蘇明強引著楚青山兩口子朝北屋走去，楚青山邊走邊打量院子，頻頻點頭稱贊。

“西廂房才一個漂亮呢，小蘇說家都是上百年的件。”秦淑芬來過一次，主跟楚青山分自己的見識。

楚青山微微一怔，轉頭朝西廂房看過去。

“我領您進去看看。”

蘇崢很有眼力見地說了一句，率先朝著西廂房走去，進門之后直接拉開電燈。

楚青山很認真地看了一遍西廂房的家，“這些家得花不錢吧？”

“這是之前的房主給他兒子準備的婚房，他兒子在國外安了家用不上，就便宜我了。”當初買院子時連家一起算的價格，蘇崢也不知道怎麼給家定價，只能含糊回答。

楚青山笑著點頭：“我有一個朋友對老件很有研究，我跟著他也學了一點皮，這些東西真不錯。”

所謂聽話聽音兒，蘇崢會心笑道：“我也不懂這些，您要是喜歡的話，等找好院子我讓人把家送過去。”

楚青山瞥了蘇崢一眼，笑著搖頭：“君子不奪人所，我哪能跟你們小輩搶東西，說出去凈讓人笑話。”

“這哪能算搶東西呢，這是我孝敬您的。”

楚青山朝著院子里的秦慕煙看了一眼，臉上笑容淡了幾分：“算了，這丫頭有時候小心眼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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