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

　他喜歡的這個子除了武功好，擅長領兵打仗，子與尋常兒家不同，孤傲隨，清冷絕艷，還格外的敏銳狡猾。

　稍不留神，他就被套進去了。

　綾墨斂眸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索著該如何解釋自己的欺瞞之罪，須臾，他低聲道：“屬下的誡鞭還在，主人若是生氣，屬下認罰。”

　夜紅綾沒說話，眼底劃過一抹異樣芒。

　認罰？

　“本宮看起來就那麼喜歡打人？”

　綾墨搖頭：“不是。是屬下犯了錯，理該……”

　“沒有及本宮底線的錯，本宮可以選擇原諒。”夜紅綾道，“但下不為例。”

　綾墨抬眸，幽深的眸子鎖著的眉眼：“主人還記得當初在公主府，用戒尺責罰屬下？”

　夜紅綾微默，隨即漫不經心地挑眉：“怎麼？這是要控訴本宮的暴行？”

　“屬下不敢。”綾墨斂眸，角彎起一抹和的弧度，“屬下只是覺得那種覺……好的。當時雖然沒有記憶，屬下卻總是忍不住在想，主人其實是個很溫的主人，此生得遇主人，是屬下的幸運。”

　論一個淡漠寡言的人突然甜言語起來，是一種什麼樣的？

　夜紅綾詭異地靜默片刻，淡淡道：“你想多了。本宮當初只是覺得你很笨，想要教你認識些字，好以后用著方便，倒是沒想到你會把那種暴行理解為溫……另外，遇到本宮并不是你的幸運，而是你自己算計好的結果，無需用好聽話來麻痹本宮，沒用的。”

　綾墨無言以對，心頭卻一片溫。

　雖然的言語聽著清冷得不行，可他就是聽，就是喜歡這樣的，前世喜歡得無法自拔，今生依然無可救藥。

　只是前世他的沒來得及傾訴，連聽說話的機會都不多，只是偶爾在戰場上隔著遠遠的，能聽到一兩句調兵遣將時冷的命令——而且這還歸功于他深厚的力，否則只怕連聽看的機會都沒有。

　前世暗暗喜歡那麼多年，最終卻痛失所，連親口跟說上幾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今生便迫不及待地想讓知道自己的，想每天都聽到的聲音。

　即便在剛到邊的那幾個月里，的態度始終是冷漠的，語氣始終是冰冷的，他在失去記憶的況下也聽不夠，雖沒有記憶，可的喜怒依然牽著他的緒，他怕不悅，怕惹怒，如今想來，卻有些懷念那時的嚴厲。

　“屬下說的是真心話，不是想麻痹主人。”綾墨語氣低沉了幾分，寡淡的語調里著幾分溫順，“屬下心里很矛盾。既歡喜著記憶蘇醒之后，沒了曾經的提心吊膽，卻又莫名地懷念以前主人教我識字的時候……只是如今心境有些不太一樣，倒是怎麼也沒辦法回到當初了。”

　夜紅綾聞言，表越發詭異：“你有傾向？”

　大抵是無法理解這個人心里是什麼想法的，懷念教他識字的時候？

　他是喜歡被夫子管教著，還是懷念被戒尺打手心的滋味？

　綾墨低笑著搖頭：“屬下沒有傾向，但被主人一，屬下也覺得甘之如飴。”

　夜紅綾：“……”

　甘之如飴？

　真是好特別的嗜好。

　“去睡覺。”夜紅綾語氣淡淡。

　綾墨搖頭：“屬下想聽主人多說會兒話。”

　既然已經藏不住，他不介意恢復一點本，適時地提一點要求。

　夜紅綾語氣有些古怪：“你想聽什麼？”

　“隨便說什麼。”他道，“不管是冷言冷語，還是溫言語，只要是主人說的，屬下都喜歡聽。”

　抬眼看著，角揚起溫的弧度，眼底卻抑著悔恨和愴痛，“以前錯過太多，每每想起來都覺得自己是那麼蠢，蠢到無可救藥，如今就總是貪著跟主人在一起的時間，能看見主人，聽到主人的聲音，屬下就覺得特別踏實。”

　夜紅綾斂眸，神有些怔忡。

　也許當真沒辦法理解這種深沉的，縱然前世也喜歡過寒玉錦，喜歡到愿意為他披戰甲，卸兵權，可如軒轅容修這般執念骨的覺，卻是渾然陌生的。

　可即便無法理解，也依然不影響心里的容。

　“以后別再自稱屬下了。”開口，嗓音莫名地了兩分，“也別再喊我主人，這是辱沒了你。”

　“屬下不覺得——”

　“難道你打算一直以影衛份待在本宮邊？”

　綾墨安靜地看著，嗓音沉定：“如果主人需要，屬下可以一直是主人的影衛。”

　夜紅綾：“……”

　“除非主人答應，就算我不做影衛了，也不會趕我走。”

　夜紅綾挑眉：“這是跟我談條件？”

　綾墨想了想，緩緩點頭：“算是吧。但決定權在主人手里，不管主人的決定是什麼，我都無條件服從接。”

　得寸進尺，卻又恰到好地保留著恭順和退讓，以及他在心子面前始終如一的謙卑。

　這是他對的態度。

　不管是以前，現在，還是以后的每一天，主權永遠掌握在的手里，他只負責服從。

　如此明明白白地把他的、態度和想法展在面前，沒有任何掩飾。

　夜紅綾此時已無法形容心頭的覺是什麼。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當一份值得正視的真心擺在面前，不管最終會不會回應，都不可能踐踏這份真心，也沒興趣以凌駕于他人之上的方式來獲得優越，以及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所以，平靜地開口給了承諾：“我不會趕你走，但既然你記憶已經復蘇，也就沒必要再做小伏低，你跟我之間是平等的關系。”

　綾墨斂眸沉默片刻，低聲開口：“屬下其實喜歡影衛這個份。”

　夜紅綾：“……”

　這是鉆進死胡同里去了？

　“還有男寵，”青年嗓音忽然變得低沉，帶著某種蠱意味，“屬下喜歡這個特殊的份，可以正大明地跟主人邀寵。”

　夜紅綾徹底沒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