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墨沒說話,直起,剛上一下就忍不住蹙起了眉,強自下幾乎溢出嚨的,撐著床站了起來。
可長時間保持同一個蹲跪的姿勢,雙早已僵發麻到沒有知覺,子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堪堪扶住床榻才穩住了自己的。
夜紅綾沒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綾墨抬眸:“主人有沒有覺得哪里不適?”
夜紅綾搖頭,心頭憋了很多疑問,此時面對綾墨一如既往的神態表,卻一個字都問不出口。
想了想,平靜開口:“綾墨。”
容俊的青年抬眼:“主人?”
若沒有夢境中那一幕,夜紅綾并不會覺得有什麼,可此時,面對著一張曾君臨天下的臉,對著溫順地喊出“主人”,夜紅綾說不出心里是什麼覺。
深深吸了口氣,道:“我做了一個夢。”
綾墨眉目微斂,恭順地站著。
“很長的一個夢。”夜紅綾抬眼,看著室前面的白墻壁,眸有些放空,“也不知是真的還是假的,讓人心復雜。”
心復雜?
綾墨眉頭微皺:“夢境都是假的,主人不必多困擾。”
“是嗎?”夜紅綾淡笑,“墨白說要恢復你的記憶,你現在記憶恢復了嗎?”
綾墨沉默片刻,低聲道:“如果屬下說沒有,主人是不是不會相信?”
“你是試探我?”
綾墨跪下:“屬下不敢。”
夜紅綾默然注視著他的姿勢,眉心擰了擰:“以后別跪了,這樣不太好。”
一個帝王的尊嚴,怎麼能經得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
綾墨起,薄輕抿:“屬下記起了一點,但不太多。”
“記起了什麼?”
綾墨抿:“記起了一些人,墨白,還有南齊的一些事……屬下以前是南齊皇子。”
語氣微頓,他道:“主人以前問過屬下,南齊有幾位皇子。”
夜紅綾嗯了一聲:“外人知道的是五個。”
“屬下也是其中一個。”綾墨道,“只是屬下在南齊沒什麼存在,所以不被人所知道,并且九歲之后就離開了南齊,所以知道的人就更了。”
夜紅綾順勢問道:“離開南齊之后,你去了哪里?”
綾墨沉默片刻,緩緩搖頭:“沒有之后的記憶。”
夜紅綾眉眼微,看著他的眼底多了幾分探究。
綾墨垂頭不語。
夜紅綾起下榻,語氣里著幾分深意:“既然你是南齊皇子,是不是該回去南齊了?紆尊降貴來做一個影衛,太委屈了你。”
綾墨搖頭:“屬下不回去。”
“為什麼?”
綾墨語氣平靜:“南齊四皇子有名無實,回去了也是被人欺負冷落,屬下不想回去。”
被人欺負冷落?
夜紅綾詭異地靜了一瞬,眼前浮現夢境里他征伐天下的霸氣,吞并南齊時那些人匍匐腳下的卑微,他帶著麾下鐵騎去了穆國時渾的煞氣和復仇的氣息。
下令把寒玉錦凌遲時的狠辣,獨立面對南圣群臣時居高臨下的儲君威儀。
甚至是眼前這個神殿出來的王牌影衛,哪里有一點氣包的特質?
“主人要趕走屬下?”綾墨語氣低沉,帶著不安,“影衛沒有活著離開主人的規矩。主人若要驅逐屬下,索直接賜屬下一死。”
夜紅綾挑眉,正要說些什麼,卻聽外面傳來一陣沉穩緩慢的腳步聲。
隨即室的門被打開,一襲純黑袍服的墨白站在外面,長長的發輕垂,眸溫和地看著他們:“容修表弟,你記憶恢復了吧?”
綾墨面無表地沉默著,對這句話不予回應。
墨白眉頭微皺:“怎麼?”
“他是你表弟?”夜紅綾語氣淡淡。
墨白點頭:“算是吧。”
夜紅綾轉眸看向綾墨:“你記得墨白,那麼可知道他是你表兄?”
綾墨搖頭:“不知道。”
墨白表一頓:“……”這唱的是哪出?
“他不記得你是他表兄。”夜紅綾看向墨白,“怎麼回事?”
墨白哪知道是怎麼回事?難不還是他認親戚?
輕輕嘆了口氣,他道:“也許出了點差錯。”
只能這麼解釋了,不然還能怎麼著?
攤上這麼個任的主,簡直碎了他一顆老父親般的心。
“先出來吧。”墨白轉往外走去,“你們在里面睡了三天,應該是了,先出去吃點東西。”
三天?
夜紅綾皺眉,這一覺睡了這麼久?
下心頭還有些紛的思緒,抬腳往外走去,心里對綾墨的份實在意外極了。
以前想過不止一種可能。
被人算計,或者有什麼謀。
對他的份也做過許多猜測,可卻完全沒有想過,他會是自己心甘愿了神殿,只為有一個明正大且順理章守護的機會。
怪不得這一世從醒來之后,事就出現了那麼多巧合。
醒來之后剛好是寒玉錦登門找的時候,隨即出被寒玉錦刺殺的事,不久之后綾墨就被送進了公主府,所以是不是可以解釋為,需要確保重生之后,綾墨才會來到邊?
并且他很清楚……不,在綾墨失去記憶的況下,應該是那位大教習很清楚,被寒玉錦刺殺的事其實是自己一手主導?
跟寒玉錦反目仇之后,的境在外人眼中顯然有些不妙,因為跟寒家反目,就是跟皇后和三皇子反目,他們會算計,陷害。
所以的境在外人看來是危險的,邊需要一個人保護。
還有進府邸的那幾個年,有幾個是軒轅容修安排的人?
給選側夫這件事,可以確定是父皇所為,可如果那幾個人里真有軒轅容修安排的人,那麼他們是順勢借了這個機會,還是一切都在他們算計之中?
夜紅綾突然想到了影一之前稟報的消息,甘塵在暗中攔截帝京查行蹤的眼線。
所以,那位甘塵公子是軒轅容修的人?
還有墨白提過的那對孿生子,顯然也是。
按照原本的計劃,若是繼續留在帝京公主府,這些人跟都會有所接,只是突然決定離開穆國帝京,大約是他們都沒有料到的,所以很多計劃暫時擱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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