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最后這句,就這麼面無表地轉走了出去。
從進殿到離開,除了幾句冷漠的言語,幾乎沒有給過在場的皇后和幾位妃子一個正眼,對太后也不假辭,把目中無人四個字發揮得淋漓盡致。
太后臉是從未有過的沉難看。
皇上隨手擱下茶盞,也跟著站起:“朕還有一堆奏折要看,就不留在母后這里用午膳了。”
話落,看向幾位皇子,邊說邊大踏步往外走去:“你們幾個跟朕去書房。”
孫平立刻高喝一聲:“擺駕書房……”
慈安宮里一片死寂,眾妃紛紛起恭送皇帝,待那明黃澤的影消失在宮門外,眾妃順道轉,低眉垂眼跟太后告退回宮,多一刻都不想留。
原本三堂會審的陣仗轉眼散了個干凈,只留下了皇后。
太后怒極,狠狠地砸了手里的茶盞,瓷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宮們伏跪在地,大氣不敢上一下。
“太后息怒。”皇后心亦是郁,此時卻不得不出聲安太后,不過開口卻難掩抱怨,“皇上對夜紅綾也太過偏寵,這般狂肆無忌都不加以懲罰,豈不是讓夜紅綾以后越發變本加厲地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太過偏寵?”太后神沉,眸子里盡是怒意,“可不就是太過偏寵?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目無尊長!”
仗著三年軍功,當真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了?口口聲聲武將武將,還當真以為穆國沒了就不行了?
皇后眸沉了沉,轉頭看向殿中跪了一地的宮,抬手輕揮:“都退下。”
“是。”眾宮頭也不敢抬,小心翼翼地起離去。
太后看了們一眼,沒說什麼,臉始終沉而難看。
待所有都退了出去,殿只剩下太后跟皇后二人。皇后才走到太后下首的位置,刻意低的聲音里著冷:“太后,臣妾以為……夜紅綾不得不除。”
太后一驚,猝然看向。
不得不除?
“皇后,你打算干什麼?”皺眉,顧不得氣得鈍疼的心口,不敢置信地看著皇后,“你不會是要……”
皇后斂眸,掩去眼底冰冷的殺氣:“夜紅綾對肅兒來說已是阻礙,活著一日,肅兒的境都會很難。”
從寒玉錦刺殺夜紅綾這件事開始,一切就開始往掌控之外的方向發展,快得讓措手不及。
短短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先是夜蕭肅去了邊關,不知何時能歸,寒家聲和權勢一落千丈,的兄長被免了史職務,寒翎軍統領一職也被削去,紫菱被關了閉,玉錦被杖責五十,重傷養在家中……
皇后已經無力去想這些究竟是誰算計誰,只知道,寒家和這邊發生的一切變故都跟夜紅綾不了關系。
今日這出撕破了臉,以后跟夜紅綾已發展了再也無法修復的關系,彼此相看兩厭,甚至可以篤定地說,以后只要有夜紅綾在,蕭肅別想順順利利地坐上那個位置。
而倘若夜紅綾被夜廷淵或者夜慕琛拉攏過去,了他們其中一人的助力,那蕭肅的境更會是雪上加霜。
想到這里,皇后越發堅定了除掉的決心:“索一不做,二不休……”
“不行。”太后瞇眼,眼底冷芒一閃而逝,“夜紅綾自本事就很厲害,邊還有一個同樣深不可測的高手保護,來的,行不通。”
皇后聞言心頭一,太后的意思是同意這個想法?
“臣妾明白。”連忙回道,“對付夜紅綾這樣的人不可來,也不能莽撞,臣妾會想個萬無一失的計劃。”
萬無一失的計劃?
太后手捂住心口,想到夜紅綾那副目中無人的孤傲模樣,閉了閉眼。
的確該想個萬無一失的計劃。
寒府主院松鶴廳,氣氛莫名凝滯。
落針可聞的安靜持續了好一會兒,寒卿白才開口打破了沉寂,嗓音溫潤悅耳,出口卻是拒絕:“很抱歉,我只怕沒辦法幫父親這個忙。”
話音落下,廳中再度陷死寂。
坐在主位上的中年男子眼神沉了沉,眼底浮現驚怒:“你說什麼?”
“我說我沒辦法幫父親這個忙。”寒卿白語氣淡淡,“沈家一事現在由大理寺全權負責,我區區寒家一介庶子何曾有手的資格?父親的心我能理解,但……”
“寒卿白,你幫不了忙,可以讓護國公主出面。”寒夫人冷冷開口,帶著一貫以來屬于當家主母的高傲,“你難道連枕邊風也不會吹嗎?”
寒卿白沉默下來,心里忍不住生出一種奇妙的覺。
他是真心覺得佩服。
寒家已經落到這步田地,沈氏一族也面臨著覆滅的命運,寒夫人如何還有底氣用這種理所當然的命令語氣要求他必須去做什麼?
“且不說枕邊風管用與否,單只是沈家的案子,七公主本不會手。”寒卿白淡笑,慢條斯理的語氣,似乎并沒有把寒夫人高高在上的架勢放在眼中,“夫人還請莫要與我為難。”
況且他連進護國公主的院落都要請示通報,哪來的枕邊風可吹?
“寒卿白,你別忘了,你的母親也是沈家小姐,你的上也流著沈家的脈。”寒夫人冷冷注視著寒卿白,就不聽他的推托之詞,“就算不為你父親和我,也該為你自己想想。”
為他自己?
寒卿白細不可查地挑,端起面前的茶盞啜了一口……頂尖的尖兒,是寒家貴人主子們才有口福嘗到的好茶。
寒卿白以前在府中能分到的都是劣質茶,可沒機會喝這麼好的茶,只是到公主府這段時間才有機會品嘗過。
今日有此待遇,是托了誰的福?
護國公主的面子大,還是沈家一族即將到來的衰亡讓寒夫人放下了段?
寒卿白視線從坐在主位的夫妻二人上掠過,眸微閃,段倒是沒見放下多,畢竟連求人都沒個求人的態度。
嘖。
擱下茶盞,他淡淡道:“這件事我真的無能為力,請父親和夫人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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