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紅綾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以葵水為由拒喝酒,讓連反駁都找不到理由,何況夜紅綾已經說了不適,難道也要來一個不適?
“怎麼?”夜紅綾皺眉,似是不解,“就一杯果酒而已,讓八妹為難了?”
這句話一出,其他人也奇怪地看向夜紫菱。
對啊,不就一杯果酒而已。
曲水流觴就是這麼個玩法,雖然這出有點意外,但夜紅綾是夜紫菱拉著坐一塊的。酒盞停在兩人中間,姐妹倆合作也不是不能接。
況且七公主已經說了不適,不能喝酒。
且不說這句話是真是假,堂堂護國公主應該還不至于為了一杯果酒編個借口糊弄誰。
所以誰喝酒誰作詩,換一下而已,多簡單的一件事兒,需要這麼為難?
“不,沒什麼。”夜紫菱暗自咬牙,強迫自己出手接過酒盞,手上正要一晃。
“小心點。”夜紅綾淡淡提醒,穩穩地托住酒盞,“別灑了。”
夜紫菱咬,不自然地笑笑:“多謝七姐提醒。”
夜輕晗焦灼地盯著夜紫菱手里的酒盞,幾乎忍不住想開口,可眾目睽睽之下……
眾目睽睽之下,難道要為了一杯酒而讓人生疑?
事實上,夜紫菱此時這番反常已經讓心思敏銳的人生出了幾分懷疑。
涼亭里的晉王夫婦,二皇子夜慕琛,四皇子夜廷淵和韓祈、寒卿白幾人都覺得八公主的舉止有些不太正常。
區區一杯果酒,至于這麼犯難?
“八妹有難?”夜紅綾皺眉。
夜紫菱心頭咯噔一下,忙笑道:“沒,沒什麼難。”
說完,終于把酒盞放在邊,僵地飲下果酒。
心里忍不住說服自己,沒什麼的,又不是毒酒,就算酒后吐真言……也沒做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別人知道。
這般一想,夜紫菱頓時心安了不。
“八妹喝了酒,七妹該作詩了吧。”夜慕琛淡淡一笑,“本王癡長這麼多年,今天還是第一次有幸聽到七妹作詩呢。”
夜紅綾語氣漠然;“本宮的側夫是位才子,這首詩自然由他來替本宮。”
此言一出,眾人霎時一愣。
由寒卿白替?
這樣也行?
好吧,護國公主開口,不行也行。
畢竟剛得了位新寵,總忍不住想于人前表現出幾分恩的,就算是護國公主這樣的冷子也不能免俗。
眾人這麼一想,不免又想起以前寒玉錦在護國公主這里得到的優待……那才是真正的捧在手心派摔了,含在里怕化了,所謂的如珠如寶大抵也就是如此了吧。
可寒玉錦到底是沒這個福氣。
至于其中究竟是寒玉錦忘恩負義,還時有什麼其他的,誰也說不清楚。
眾人目注視之下,寒卿白溫雅淺笑:“卿白從命。”
想了想,他道:“眼下春暖花開,卿白便以此為題作首詩。”
眾人靜靜頷首。
涼亭里晉王妃已經準備好了第三盞酒。
夜輕晗唯恐出現什麼意外,時刻關注著夜紫菱的狀態,毫不敢掉以輕心。
待寒卿白一首詩做完,在場的幾位男子不約而同地點頭,面上浮現認同和敬佩。
寒家庶子的確有幾分才氣,雖然刻意表現得斂了些,沒有出多鋒芒,但比起寒家嫡子應該也不遜。
夜紫菱目及到寒卿白溫雅的面容,似是被刺激到了一樣,忽然開口:“皇姐,玉錦表哥并沒有要殺你,之前的刺殺是皇姐一手策劃,想要陷害玉錦表哥,對嗎?”
這句話一出,周遭空氣忽然凝滯。
溪水邊數十雙眼睛齊刷刷落到了夜紫菱面上,眼神里皆著詫異、震驚、疑。
“八妹,你在胡說什麼?”夜輕晗臉猝變,急聲呵斥。
“我胡說?”夜紫菱冷笑,怨恨的眼神盯著夜紅綾,“玉錦表哥親口說的,就是七姐陷害他,那把匕首是七姐自己刺進心口的,不但如此,七姐還有謀權篡位的野心……”
“夜紫菱!”夜慕琛和夜廷淵齊聲怒喝,“住口!”
夜紅綾也不地坐在團上,絕艷的容泛著一層寒,不發一語時也能讓人到周散發出來的煞氣。
“住什麼口?難道我說得不對?”夜紫菱站起,手指著夜紅綾,臉上盡是嘲諷不屑,“以前裝得那麼一副深款款的模樣,把玉錦哥哥玩弄于鼓掌之間,玩弄夠了就設計陷害他,把他弄進天牢,你好理所當然地再把寒家庶子弄到公主府,滿足你風流本。夜紅綾,你敢否認我說的這些?”
空氣里一即發的氣流森然繃,那些世家公子小姐們駭得大氣不敢出,個個驚懼地盯著突然失態的八公主。
就連換了服回來的衛杰也意識到了氣息不對,腳下如灌了鉛一般邁不開,如石雕一樣僵立在草地上。
“八公主請自重。”晉王陸衍之從涼亭中走下來,語氣沉穩而有力,“若八公主因寒家二公子的事對七公主有什麼不滿,可以去皇上面前說,請求皇上徹查此案。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七公主發難,誣陷公主殿下名節事小,說公主陷害寒二公子,野心篡位事大,敢問在場的人,誰能承擔野心篡位的指控?”
“誰誣陷指控?本宮說的是事實!”夜紫菱冷冷道,“玉錦哥哥親口說的,護國公主有篡位的想法!”
“一派胡言!”
“紫菱,不要說了!”
“紫菱,你給本王住口!”
“寒玉錦親口說的?”晉王皺眉,語氣冰冷,“這麼說來,他刺殺公主不,還要扣一頂謀篡位的帽子在七公主頭上,非要置七公主于死地才行?七公主三年來對他的誰沒看在眼里?什麼仇什麼怨,讓寒玉錦如此怨恨七公主,非要整死不可?”
忽然冷冷一笑,陸衍之神微冷,“還是說,七公主擋了一些人的路,所以才有人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七公主?”
此言一出,氣氛倏地一靜。
擋了一些人的路?
擋了誰的路?
七公主被刺殺,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三皇子去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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