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實的你我(1)
晚會過後一個星期,進了期中考試周。。
此時已近深秋,教室冷的嚇人,常年有空調的圖書館自然了搶手貨。。
言趴在桌子上看法理學,被拉丁文弄得頭昏腦脹。這門課的老師非要說學法就要學拉丁文,直接給出一本自創小冊子,全是英文和拉丁文對照,宣稱期末考試50%用拉丁文……
於是,言只能猛啃這本冊子,啃的快傻了。。
“philosophy,philosophia,傻傻分不清楚,”言嘆口氣,“為什麼我要在被英語六級折磨的同時,還要背拉丁文。”。
沈遙趴在桌子上,寫高數捲子:“我覺得全國最倒霉的法律系,就是我們了。你見過讀法律的要反覆重修高等數學嗎?”。
文靜靜從商事仲裁書下抬頭:“補一句,全國的法學院,為什麼只有我們從大三開始就要全英文教學?我英語四級還沒過呢啊……”。
說完,抹下一把辛酸淚。。
言看到文靜靜拿?的商事仲裁書,忽然想起了顧平生。。
上星期他又說家裡有事,沒有給補習理……。
沈遙拿?一張寫滿數學公式的紙頭,琢磨?套用哪個,“我覺得我這學期又沒戲了,你不是也要重修理嗎?下午和我一起選課去。”。
“我在計算機房選好了,你要選什麼?”。
言還在半走神狀態,輕易就到了沈遙的痛楚。。
“思想概論,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C++,”沈遙特意一字一句狠狠把這三門課念出來,“我不是都掛了嗎?全部重修唄,如果這學期高數再掛,也是第三次了。”
……。
言很識相的閉上。。
通三門外語的校樂團鋼琴首席,竟然掛了所有人都不會掛,且是開卷考試的概、馬思和C++……這已經是全班的年度大事記了。。
與之相比,數學不掛,簡直是天理不容。。
當然這話不敢說。。
言又莫名掃了一眼文靜靜手裡的書,忽然很想給顧老師發個短信,問問他這周是否要給自己補課……可是瞥了眼手機,又猶豫了
或許,他應該很忙吧。。
們坐的位置和樓梯只隔?一道木質圍欄,忽然有很多人從樓上下來,自然吸引了們三個的視線。看樣子應該都是老師,三三兩兩地邊走邊聊?。。
“哎,那不是言的噩夢神嗎?認識顧老師?”沈遙眼尖,迅速抓到了|。
言看過去時,顧平生和惡夢神趙茵正並肩下樓。人群中,有人了聲‘趙老師’,趙茵輕拍了下他的手背,示意有人找自己。。
顧平生在看趙老師的時候,也同時看到了們幾個。。
只是,看了這麼一眼而已
等到樓梯又恢復清靜,沈遙也收好了數學捲子:“我下午三點有高數課,先走了啊。”文靜靜也恍然看錶,驚了一聲:“完了,一點了,我監考遲到了。”。
沈遙咬牙切齒:“我恨你們這些能監考賺外快的。”。
文靜靜嘿嘿笑著:“誰讓你馬思掛了。”。
這種大學公共課一般都是開卷,或是提前給你考卷背。所以監考與否沒那麼重要,於是學校為節省教師資源,特地讓“公正嚴明”的大三法律系學生監考。每場考試還有80元監考費……
於是,繼顧平生後,法學院又多了個讓人追殺的理由。。
竟然可以監考同年級的人,而且還有外快賺,?對是全校公敵。。
言監考的是下午三點那場,倒也不急。。
只是那兩個都走了,也沒有心思再留?,正考慮先回宿舍時,手邊忽然被人放了一個紙杯。
一杯純淨水,還冒?淡淡的白霧。。
回頭看到的,是早該走掉的顧平生。。
好像無論何時何地,他總喜歡遞給自己水,非常健康的習慣。。
“在背拉丁文?”他看了眼面前的小冊子
點頭:“法理試題肯定會有拉丁文,不得不背。”。
他在邊坐下:“我剛才和趙茵說了你的進度,答應幫我繼續輔導你,你有的聯繫方式嗎?郵箱,或是手機?”。
言愣了下,很快就說:“有的,我有的郵箱。”。
顧平生笑了笑:“論專業水平,才是正經的理老師。而且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套路,你跟上課那麼久了,如果有單獨輔導,下學期應該很容易通過。”。
因為要和自己說話,他是偏?子的。。
整個人都浸在窗外照進來的裡,模糊了五的稜角。。
點點頭:“謝謝顧老師。”。
然後,兩個人竟都沒什麼話說了。。
很快就把書都收好,迅速站起來:“下午還有課,顧老師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顧平生點頭,忽然又笑起來:“記得,好好學習,不是我的專業課。”
說這句話的時候,竟是難得認真的語氣。。
到下午監考時,早早就到了教室。。
按理說應該是一個老師和一個法學院學生,可老師卻提前給打了個電話,聲稱自己家裡有要事,就全權委託了
抱著沒開封的捲子,一本正經走進教室後,立刻響起了嗡嗡的議論聲。
講臺下有不一起上過什麼育計算機課的,看到都樂了。而那些不認識的,自然認出是校慶主持,難免八卦緒上湧。。
最令人頭疼的是,艾米也在這裡考試。。
“真是天降福將啊,”艾米看教室外,“言,就你一個人?”。
言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說:“我是這個教室的監考人。今天的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概論是閉卷考試,止頭接耳,考試期間所有手機都要關閉。學校的紀律大家是清楚的,掛科可以反覆重修,但*****不容姑息,一律開除。”。
前半句說完,所有人都緘默了。。
看著下邊很多悉的臉,沉默了三秒後,終於待了最後一句:“鑒於我是拿人俸祿為人當差,你們多收斂些。今天就我一個人監考,但外邊會有巡考的老師,切記啊,諸位同學。”
後半句說完,下邊四十幾個人馬上樂了。。
於是皆大歡喜,考試順利結束。。
艾米很是愜意地蹭上來:“我兩個星期沒見你了,風雲人,最近在幹什麼?”
“在學習,好好學習。”。
“真佩服你,”艾米長嘆口氣,“那天晚上的晚會,覺就像是在演戲,還是一出?對的青春偶像劇……如今回歸平淡,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考試,會不會很不適應?”。
笑:“早習慣了,又不是第一次上臺主持。”。
“不一樣啊,和你每次都不一樣,”艾米努力觀察的表,“悄悄告訴我,你和你們的顧老師是不是特默契,特投緣?”。
把捲子塞進牛皮袋,封好:“那天是合作主持,當然需要默契。”。
艾米看說話很沒底氣,仔細看了一眼後,忽然正經起來:“言,玩笑歸玩笑,你可別嚇我。師生放在五六年前肯定是個忌諱,現在雖然校風開放了,可還是能不就不。你沒看建院的那對,也是畢業才真相大白的?就這樣,學校還不樂意,要和那老師解約呢。”
言心猛跳了下,踢了一腳:“別說,我還想順利畢業呢。”。
還有11周,77天。。
這學期已經過去了一半。。
週六,學院辦了一場國際環境法學的研討會
邀請的都是國際知名的法學院和聯合國環境署,與會名單,就讓班裡人為陪同嘉賓爭破了頭。
沈遙的語言天賦,自然順利拿下專職陪同的工作。。
連?兩天,就盯?那個聯合國環境署的人,準備徹底搞定之,拿到他的大學推薦信。
“給我兩瓶水,”沈遙忽然冒出來,急?對言說,“快,快,我的聯合國推薦信了。”言哭笑不得,從腳邊紙箱子拿出兩瓶水遞給:“好好表現,搞定了就是耶魯,搞不定就是野大學。”。
沈遙切了聲:“推薦信對我覺十分好,九九到手了。我已經不屑沃頓商學院了,法學,只有法學才是我的理想~”。
說完,忙不迭地跑過去,對著白鬍子外國老頭,繼續鼓吹法學院。都快吹中國第一了。
言正看得樂呵,就看到顧平生穿著很簡單的休閒西裝,陪?幾個人談笑風聲往場走,聽不到他們的說話,但看他的表就知道,肯定是他很的朋友。。
好像只有和悉的人,他才會笑得那麼耀眼。。
到中午吃飯時,沈遙很仗義地跑出來,陪?言在招待臺吃盒飯。。
其實,這裡最吃力不討好。四個會雙外語的都去做專職陪同了,近距離接各個嘉賓,其餘的人都各自找了藉口,拒?了零碎工作。。
而,就被班長磨泡,來做個登記的小招待。。
按班長的原話是:整個會議中心在園林深,招待臺自然就在萬竹叢中,很有調。
11月的雨天,有調的凍死人。。
“我和你說,下午接待臺沒什麼事就趕回學校,去浴室洗個熱水澡。這竹林氣真重,你還穿著子,班長真不怕凍死你,”沈遙凍的直脖子,從言的盒飯裡,很不客氣地夾出一整塊紅燒大排,“給你講八卦。那裏邊有兩個人認識顧平生,說是老朋友。剛才閒聊我聽他們說顧老師手臂上的那個刺青,是自己用左手刺上去的,而且,沒抹麻藥。”。
言吃著盒飯裡半個滷蛋,蛋黃有些發乾,拿起礦泉水喝了一口後,剛才積攢的熱氣,又被這一口冷水了下去。。
沈遙正咬?,大肆慨時,顧平生恰好走出來,似乎在找人的樣子。。
他看到招待臺的兩個人,目略微停頓了片刻:“怎麼在這裡吃飯?宴會廳有自助餐。”
“我在陪言,”沈遙馬上喝了口水,“中午留守在這裡,可憐吧?顧老師,看在咱們三個曾合作一曲的面子上,你可要和學院反應反應,給我們加個學分什麼的……”。
他看了看被風吹的瑟瑟作響的竹林,又去看言,還沒說話,馬上就說:“沒關係,下午沒什麼接待任務,我就回學校了。”。
說話時,正好一陣風吹過,在外邊的兩條都有些發青了。。
他看了眼手錶,然後說:“現在這個時間,不用再留守了,我帶你們去吃些熱的東西。”
沈遙聽到,馬上把大半盒飯放下。。
顧平生很快走回去,應該是去人訂出租。言拉住沈遙的胳膊:“你要吃,進去吃自助餐啊,幹什麼還要特地出去吃飯?”。
“你凍的骨頭都冰了,自助餐本熱不起來,還是中餐湯水什麼的暖人,”沈遙把手裡盒飯搶過來,扔到了紙袋裏:“日後誰能嫁給顧老師,算是此生無憾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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