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曦看著那一行字，呆了半天。

反應過來之后，臉上的表就像萬花筒一樣彩，顧之墨這條回答，對來說實在太高深了。

暗自想了半天，愣是沒清他說這話的意思。

其實對他來說，只是一句簡單的調侃。可話到了這里，就開始千回百轉，思考到最后竟然聽出一的曖昧。

可是岳曦很快就掐滅了這種想法，很清楚，暗這種事，最忌諱的就是多想。

更何況，不是已經知道了，顧之墨有朋友這件事了麼。

岳曦搖了搖頭，把紙條收起來，沒再做任何回復。

下午的時間過的格外漫長，從前每一分都會被格外珍惜，現在就連和顧之墨對視，對來說都了一種煎熬。

怕他自己的心，哪怕是看到一丁點的緒。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學，岳曦本想直接沖出教室。想了想，又覺得這樣太明顯，只好和以往一樣，乖乖地跟在顧之墨后。

顧之墨今天似乎心不錯，一路上都是笑逐開，還經常會和開點小玩笑。岳曦下意識覺得，他的開心是因為簡湘。

只是這樣想想，就覺得心酸無比。對于他的玩笑也就隨便應付幾句，大部分時間里盯著自己的腳尖看，很沉默。

走到校門口時，岳曦家的方向往左，顧之墨往右。

直到今天，才知道，兩個人家里的方向，原來是截然相反的。

走出幾步后，顧之墨站定腳步，對道：“那今天就不送你了？”

岳曦雙手握著書包帶，點點頭。

顧之墨這個人，優點很多。但最讓岳曦喜歡的一點，就是足夠面。

永遠不會強人所難，別人只要婉拒過的事，他絕不會多過問一句。在這個前提下，邊與他相的人總會到很舒服。

岳曦紙條上那個蹩腳的理由，他甚至沒考慮過它的真實，只要岳曦說了不要一起走，他就會答應。

拖顧之墨的福，順利融到五班了，鄭馨也說過不會再針對。顧之墨送也是分，不送才是正常的。

況且他已經有了朋友，的確不能再像之前那麼照顧了。

這種事，他開口提了會尷尬，還不如自己先提出來。反正，早一天，晚一天。一起回家這件事，終究會終止的。

臨別之前，顧之墨輕輕笑了笑，語氣輕松：“一起走了一個月，忽然間分開走還有點不習慣呢。”

岳曦聞言，抬起頭來看他，心里微微一。

其實又何嘗不是。如果可以，甚至想每時每刻都呆在他邊，哪怕只是坐在一起學習。

主做決定的人，也許才是最痛苦的。

從前還可以借助同桌和朋友的份，賴在他邊不走。可是現在不行了，在他有了朋友的前提下，不可以去打擾他。

岳曦看著顧之墨的臉，半晌，才張了張。

剛想說點什麼，簡湘忽然出現在顧之墨后。

一步步靠近，趁顧之墨一個不注意，踮起腳手捂住他的眼睛，語調輕快又調皮：“猜我是誰？”

顧之墨先是僵了一下，很快，他角一揚。

雙手隨意環在前，任由掛在自己上：“還用猜？你還沒開口說話，我就已經知道了。”

兩個如此養眼的人站在一的畫面，在別人眼里應該是很唯的。

可岳曦卻覺得無比刺眼，連帶著心都跟著一起痛了起來。

簡湘很漂亮，是介于與青之間的漂亮。五致且大氣，舉手投足間，總有一種同齡人沒有的味道。

先前在電玩城里第一次見，岳曦還有些“檸檬”地想，的樣子太不良了，和顧之墨不搭。

而現在，簡湘梳著馬尾，穿著校服，儼然就是一個名副其實的校花。

不得不說，無論氣質是怎樣的，好看的人站在一起，就是很般配。

岳曦開始自慚形穢，越是在一旁看著，眼神就越是暗淡。

到最后，連再去抬頭看的勇氣都沒有了。就在他們說話的空擋，一句道別都沒說，垂著頭走開了。

在簡湘這個位置，是能清楚地看到岳曦全部作。在看到漸漸走遠的背影后，這才緩緩松開了手。

斂了斂臉上的笑意，淡淡地說了句：“喂，你現在不是我的男朋友麼？還和小同桌一起走？”

男朋友那三個字，刻意加重咬字，強調了一下。

顧之墨轉過去看，滿不在乎地勾了勾角，笑道：“怎麼？你吃醋啊？”

簡湘看似無意地打量了周圍，發現剛才在校門口暗中觀察的人已經離開了。這才嗤笑一聲：“別想，本人平生最不喜歡吃酸。”

說完，從口袋里掏出兩香煙，抬頭問他：“一起麼？”

顧之墨瞇著眼睛，打量了一番，這才道：“校門口頂風作案？”

“這有什麼的。”簡湘翻了個白眼，直接拉起顧之墨的袖子，朝不遠的小胡同里走去：“更夸張的事我都做過，還怕這個？”

顧之墨頓時來了興致：“你還做過什麼？”

“嘖嘖。”看到顧之墨完全沒當回事的樣子，簡湘不惋惜地搖搖頭：“又是個可憐的小孩。”

顧之墨疑：“什麼？”

“沒什麼。”簡湘把香煙叼在里，把梳起的馬尾一扯。烏黑的頭發沿著脖頸順下來，垂在胳膊旁。

學著不良的樣子，環著胳膊走路，走幾步回頭還對顧之墨催促道：“來啊，完這煙，姐姐還要出去玩呢。”

由于運會后就是期末考試，岳曦平日里除了拉著趙小琦打羽球，還會時間去自習室里學習。

只不過，陪去學習的再也不是顧之墨了。似乎在他了朋友之后，越來越忙了，時常見不到他的影子，

失落是有的，但是總覺得這樣也好。見不到他的時間里，可以用很多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要不去多想，心里就不會那麼難過。

每天的路線都很統一，上課，打羽球，學習。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娛樂，連顧之墨的籃球比賽都不看了。

趙小琦見平靜的有些反常，終于忍不住問：“曦曦，你沒事吧？”

岳曦剛打完球，正靠在一旁休息。聽到這話，緩緩扭過頭去，反問：“我有什麼事？”

“顧之墨啊，我看你這幾天表現的也太淡定了吧，刺激了？”

果然，聽到顧之墨的名字，岳曦眼神都變了。

微微垂下頭去，沒說話。

趙小琦悔的直想咬自己的舌頭：“對不起對不起，當我沒說。”

岳曦出一個淡淡的微笑，搖搖頭：“沒關系。”

說完，把手中的球拍，隨意放在一邊。自己也直接坐在地上，雙手撐著下，悶悶地說了句：“除了淡定，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啊。我總不能和他去鬧吧。”

趙小琦看了一眼，也坐在邊。手的背，試探地問道：“那……你知道這件事，一直到現在，哭過了麼？”

“沒有。”

趙小琦有點驚訝地咦了一聲：“你不是喜歡他的麼？”

岳曦苦笑了一下：“哭有什麼用。”

“可是緒不能總是憋在心里，總得發泄一下吧。”

“還不是時候。”

趙小琦不解地看著。

岳曦咬了咬下，補充道：“我現在哭也沒用，做什麼都沒用。”

雖然最終還是沒能理解岳曦話里的意思，但見緒越來越低落，也不好再繼續問了。

只能嘆了口氣，拍拍的肩膀，表示安。

其實真的很心疼岳曦，單純無害，平生第一次勇敢主去喜歡一個人，竟然是這樣的人。

遙遠，不可及，又有太多的不確定。

把這種藏在心里，該有多辛苦？

午休時間已經過了大半，岳曦見時間也不早了，便笑著和趙小琦告了別，回到了教室。

本想像往常一樣，平平淡淡的，不展出一點的緒。

可趙小琦剛才問的那些話，還是到了的心坎里。

是很難過，從知道顧之墨有了朋友之后，沒有一刻是好的。

但也的確是沒哭過，不是不想哭，而是全都被忍了回去。作為顧之墨的朋友，沒有立場哭。與簡湘各方面又相差甚遠，所以也就沒資格哭。

岳曦強行抑著自己的所有的緒和表，其實也只是怕，一旦涌出一點點，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回到座位上，攤開數學題，繼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半小時很快就在繁瑣的計算公式中劃過了。

顧之墨今天來得很早，罕見的在打上課鈴之前來班里。

岳曦抬了抬頭，用余注視到他手里拿著裝滿了水果的保鮮盒。不由得心里一。

果不其然，顧之墨直接將那盒水果擺在岳曦桌上，道：“小同桌，給你吃。”

“啊？”岳曦放下筆，對著水果有些手足無措。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問：“給我？”

“嗯。”顧之墨點頭。

看了眼桌上的水果，里面有剝好的柚子，切好的哈瓜，還有幾顆葡萄粒。從的保鮮盒來看，這個東西，并不像是買的，反倒像……

岳曦聞聲問了句：“那個，這是？”

顧之墨會意：“哦，別人送的，拿給你吃。”

岳曦瞬間就知道，那個別人指的是誰了。雖然喜歡吃水果，卻不貪吃。也就是每次顧之墨從家里帶來點香蕉蘋果，遞給時，會比較開心地接下。

那都是因為是他給的。

現在這份也是他給的，但意思卻完全變了。

岳曦把水果輕輕推回去，說了句：“我不吃了，你吃吧。”說完，重新拿起筆，繼續低頭做題。

“為什麼啊？你不是很喜歡吃麼？”

岳曦沒抬頭，只是聽到這個問題，手還是察不可見地了一下。

側過頭去，咬著下，吸了吸鼻子，盡量放平語氣道：“中午吃撐了，沒什麼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