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送東西

“啊！”程諾鼻子撞得生疼。

捂著鼻子抬頭看撞到的人，詫異道：“你怎麼在這？”

宗朗也很意外：“這麼晚了還買東西？”

程諾支吾著，眼瞟去放紙巾的那個櫃檯，看到一撂捲紙，再裡面，被擋住了。

口中卻說：“啊，我、我來買酒！”

宗朗已經隨著的目，也向了那個櫃檯。隨意地哦了一聲。戲謔道：“酒癮還大。”

“你也買東西？”程諾問他。

宗朗亮出手裡的鑰匙，笑道：“老闆今天有事，托我幫他關門。”

程諾說哦，“原來你和老闆這麼。”心裡卻想著，自己怎麼好當著他的面去找姨媽巾。

慢吞吞地蹭進了店，到了放捲紙的那節貨架，眼看，紙、捲紙、刀切紙，都有，就是沒有姨媽巾。

看來這裡是沒有賣的，只能去隨便拿了瓶酒，口袋拿錢，才想起剛才出來急，忘帶錢了。索把酒放了回去。

宗朗問：“不買了？”

程諾說不買，“忘記帶錢。”

又問宗朗，“你知道明天最早一班渡是幾點嗎？”

宗朗說五點半。程諾算了算，明天趕最早的一班渡去鎮上，回來大概七點多點，應該不會誤了開工的事。

程諾出了店，宗朗就關了燈拉下卷閘門。頓時沒了亮。程諾忙拿出手機，竟然沒電了。

後悔極了，早知道小賣店沒有姨媽巾，就不來了。現在怎麼辦，黑漆麻烏，路都看不清，怎麼回去？

宗朗鎖好門，問：“不走？”

程諾說：“哦，走……你住哪兒？”

宗朗指了個和來時路相反的方向。程諾更失了，著漆黑的路，咬牙，往回走。

沒走幾步，卻發現有一束照亮了面前的路。回頭看，宗朗正跟在後，手裡拿著的應該是只電筒。

“你不是住那邊嗎？”奇怪地問。

宗朗說是啊，“太早睡不著，散散步。”帶著笑腔。

程諾想，這麼黑，散什麼步啊？

這麼巧的，宗朗散步的路線，和程諾回家的路線一致。兩人一前一後默默走著，直到回到房子，程諾才頓悟，他應該是故意送回來的。

“謝謝你。”對宗朗道。

宗朗問：“謝什麼？”

“謝謝你送我回來。”

宗朗笑了一聲，“進去，等你拴好門我再走。”

程諾又說了聲謝謝，才開門進去。後的束一直在，讓安心。進了門，從裡面拴上。才聽見宗朗離開的腳步聲。

回到房間，站在窗邊往外看，那道慢慢走遠。

直到再看不見那束，程諾才想起自己的煩惱，沒辦法，只能先用紙巾湊合一晚上了。把手機充了電，開機，定了五點的鬧鐘。

睡在床上，卻總不安生，怕弄髒了床單，過一會就要爬起來檢查一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強迫癥了。

索拿了本書看。書看了十來頁，眼睛終於有些疲累。進被窩，讓自己順勢睡過去。迷迷糊糊中卻聽見有敲門的聲音，但又不像。那聲音好像就近在耳邊。‘嘭嘭嘭’沉悶又響亮，似乎還有人在的名字。

猛的驚醒過來，“誰！”

窗外傳來悉的聲音。“我，宗朗。”

“宗朗？”程諾看了眼放在枕邊的手機，已經十點，他現在來幹什麼。

“你有什麼事嗎？”沒，有些張。

“給你帶了點東西，掛在窗上，我先走了。”

說完，程諾便聽見有離開的腳步聲。一頭霧水，不知道這大晚上，他給帶了什麼東西，為什麼不到明天再給。

帶著戒備下了床，靠近窗口，將大掀了一角，看到前面的小路上，有一束正漸行漸遠。

窗戶上，掛著一隻黑的方便袋，看不清裡面是什麼。奇怪地開了窗，把袋子拿進來，打開看。差點出聲來。

竟然是兩包姨媽巾！

程諾瞪大著眼，又掀開大，看著已經離開很遠的那束。

天啊！他為什麼會、會給送來姨媽巾？他是怎麼知道的，又是從哪拿來的？小賣店裡明明沒有啊。

程諾腦子都了，整個人於空白狀態，臉上暴紅。

最終，還是用了那兩包姨媽巾。

躺在床上，臉仍然紅得可以滴出來。怎麼辦？明天見到他要說什麼？越想越煩惱，將被子踢得飛起來。

“啊！他為什麼會做這種事啊，簡直、簡直莫名其妙！”

搬進老房子以來，程諾頭一次，失眠了，直到天邊泛了白才睡過去。早上，鬧鐘響了N遍才將醒，抓起手機一看，已經六點半

宗朗說過七點鐘就會帶人來的，忙從床上跳起來，急吼吼地換服洗漱，剛弄好，前院就有了靜。

程諾跑去看，宗朗、羅叔、劉叔和吳伯，都已經來了。

和老年施工隊一一打了招呼，到宗朗時，嚨突然塞住了，不知道要說什麼。

宗朗微微笑著，對點頭招呼，臉上沒有一點異樣。

他對劉叔說：“劉叔，你不是算了開工吉時嗎，幾點？”

劉叔的曆書似乎是不離的，翻著書指給宗朗看，“七點十八分！就幾分鐘了，來來，先把鞭炮擺開。”

程諾這才看到，他們還帶了一掛極長的鞭炮來。

劉叔笑著告訴程諾，“開工放鞭炮，圖吉利！”

程諾哦了一聲，直點頭，目不經意又看向宗朗。他正撕開了鞭炮的包裝，將鞭炮擺在院子中央。因為太長，繞了好幾圈的圓。

猶豫著，昨晚的事要不要提。提，覺得丟人，而且不明白他的意思。不是小姑娘了，不認為他的那一舉，只是因為心地善良，熱幫助新來的鄰居。幫也不是那樣幫的，那麼私的事。

對他那一舉背後的心思，有些害怕。

不提呢？事畢竟是發生了，不管他出於什麼心思，表面來說，說聲謝謝是應該的。畢竟從今天起，他們倆會一直有接。如果不提，反而像是故意將那件事當了，他們兩個人的，諱不可明說，又的的確確發生過，帶著曖昧氣息的。

程諾不想那樣。

想起昨天在渡上聽到他和朋友說的那句話：不是我的菜。

不是他的菜，他卻還要做這種曖昧不明的事。可見不是什麼好人。

又看向宗朗，他正和羅叔對著房子指點，似乎在討論從哪裡開始著手。

穿邋遢，鬍子不剃，在小賣店拿煙不給錢，斤斤計較裝個座都要收一百塊，做曖昧不明的讓難堪的事……

程諾發現自己能列出他一百個缺點出來，足以將自己之前那一丁點的漾抹殺得一乾二淨。

好，好的！

回房間，拿了二十塊錢，當著羅叔的面，把錢遞給宗朗。

“這是昨晚買東西的錢，真是太麻煩你了，謝謝你。”

程諾儘量讓自己臉上浮著客套的笑，真誠又明朗。

宗朗盯著那張錢，好半天，視線轉向的眼睛。說道：“差五塊。”

“呃？什麼？”

他接過那張二十的錢，揣進子的後袋，沒再看。“買東西花了二十五塊錢，差五塊。”

程諾回過神來，“哦、哦！我去拿。”

極快地跑進房，在錢包裡翻找，沒有五塊的紙幣，拿了五枚幣，再出來時，羅叔已經不在，宗朗獨自站在那裡，正在點煙。

程諾把幣遞給他，他接過，笑了笑，什麼也沒說。去找劉叔。

程諾聽到他問劉叔。

“劉叔，到吉時了嗎？”

七點十八分，鞭炮準時響起來，噼裡叭啦，炸了一地的紅紙屑。

太已經升起來，照在那一地紅紙屑上，給這座安靜的老房子，添了一筆彩。

老房子用的木樑，裡面有四承重的木柱。羅叔說要拆了左面那道有裂的牆，所以要先將左邊房頂做好支撐，防止屋頂塌了。

工都是之前宗朗已經運過來的，做支撐卻要用到木料。羅叔說他家有，於是所有人，都先去羅叔家裡，把木料搬過來。

力活，程諾幫不上忙，的力氣，遠不如六十多歲的吳伯。於是便將左邊房間裡，能搬的的雜先搬出來，堆在前院，防止拆牆的時候被砸壞。

裡面堆的都是用不上的老件，上了鏽的農，了的樟木箱子，缺了的椅子，甚至還有一臺石磨，雜七雜八什麼都有。程諾撿自己能搬的東西先搬了出來，暫時堆在前院。

還有一張竹製的涼床，一米來寬，兩米來長，仍是完好的。程諾想這個好，夏天可以擺在院子裡乘涼。試了幾次，一個人也搬不出去。

“程諾姐，我來了！”

院子裡，響起白源的聲音。

程諾忙喊他進來，“白源，快進來！”

白源忙不跌跑進屋，程諾指著竹床，對他道：“幫我把這個搬出去！”

白源一看，說：“這東西還在呢，我小時候一到夏天就睡這個，涼快。”

邊說邊搬，有白源這個勞力在，屋裡的東西都搬了出去。程諾拿出手機，幫這堆雜也拍了幾張。

宗朗那邊，木料也都搬完了。準備開始搭支撐。白源過去幫忙。

羅叔是老木匠，這事些他最懂。劉叔年輕的時候是做過瓦匠的，兩人搭手，指揮宗朗和白源兩個勞力，吳伯則是打下手，遞東西。

程諾也跑去，拍了幾張。羅叔嫌擋事，哄走。

程諾便去準備做午飯。又跑去小賣店，把寄存在那裡的類拿了一些回來。昨天買了好多五花，今天的大菜，就準備做紅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