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管事的你過去還是為上次金線的事兒吧?”
“那兩個婦被抓了,是吧?”
趙梅花猶豫片刻,點點頭:“是,聽說們是為了報復廠長,好像是廠長有意想放走一波老人,接著最近這大學生都畢業,招進來幾個高材生。”
“這些人氣不過,這再了歪念頭。”
“那要這麼說,這倆婦也可憐,咱能找找個活干也不容易,說給趕走就趕走,們到哪兒去討生活?”云尚芃嘆口氣,“不過這走廠里金線就是他們不對了,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
“是這麼個理,但事鬧到現在這地步,估計這兩位后面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唉,誰說不是。”云尚芃又嘆口氣,“不過咱這廠子管理上是真有點問題,好在這馬上就要來新領導了。”
“我聽說來的這位就是個高材生,他家里好像還有人是當年參戰的呢,年齡好像不大,跟咱差不多,不知道這位新領導人咋樣。”
“說起這個,我還有點兒擔心。”趙梅花把從食堂打來的飯依次放到盤子里,擺好,說到這,停下來,拽了張板凳坐下。
“今上午管事的我過去,說的就是明天迎接領導的事,聽說領導會先來咱們繡廠,管事的讓咱們明天都認真點。”
“是特別提醒你認真吧?”云尚芃瞇眼笑,“我可是聽說了,管事的有意要在咱們這一批新人里選個組長呢,組長一個月三十塊,比普通繡娘多十塊錢呢。”
“我看管事的中意你,你明天可得用點心。”
媽媽和姨姨聊的很認真,福安抬著小下聽得也可認真啦!
眨眨眼,哦!原來媽媽要當兒了!
當了小小的小組長就有更多的錢了,多出來的錢可以讓哥哥姐姐上學,可還以讓他們過的更幸福啦!
這是多好的事呀!
可是,媽媽好像很張呀,因為說“這件事兒還不一定能呢!”
怎麼辦吶?
福安在床上打了個滾,年代有些久遠的木床咯吱咯吱的響,一抬頭媽媽不知道啥時候過來了,揪揪泛黃的小白線勉強遮住小肚臍:“唉……我們福安可真該做新裳了!”
“是該做新服了,不只是服,也該給孩子做個小了!”
云尚芃看了眼小丫頭,又破又小的服裹在上,都遮不住小肚肚了!
福安看看媽媽,再看看自己,乎乎的小手揪著角,一個勁兒往下拉:“福安不用做服!福安的服還能穿吶!”
相比于新服,福安還是更喜歡媽媽能攢錢錢早點送哥哥姐姐上學。
因為廠子里新來的王二虎就在鎮中心小學讀書吶!天天跟他們炫耀學校有多好,還說書里邊有黃金做的屋子!
可羨慕啦!
自己雖然不能盡快上學,但哥哥姐姐可以呀,而要早點上學就得趕快賺錢,所以問題又回來了,得想辦法讓媽媽當上小組長呀。
想的可長遠了,但趙梅花不知道想那麼多,只當孩子懂事,鼻腔酸酸地著小丫頭的頭嘆氣:“我們福安啊,真懂事!”
可一點兒也不希孩子懂事,才三歲半,正開天真爛漫的時候啊,要那麼懂事干什麼?
福安可不管媽媽咋想,得趕快為自己的終極目標努力了。
乎乎的小丫頭想啊想,到了晚上終于有主意了,是個笨法子,但福安知道這法子一定有用。
鼓囊鼓囊,晚上躺在床上,福安就一直往媽媽懷里蹭,白的小短手抓住媽媽的小拇指,用力攥著。
閉上眼睛,在心里嘀咕:“好福氣都給媽媽,媽媽是這個世上最有福氣的人啦!”
趙梅花到姑娘抓住了的手,很奇怪,覺得被小丫頭抓過的地方暖乎乎的,可舒服了。
第二天就是新領導上任的日子。
管事的可認真了,起了個大早,來到廠子,給他們又來了上工員:“大家都好好干,只要努力了加錢那都指日可待!”
有幾個真被刺激的干得更賣力了,但趙梅花不聽這個,坐到自己位置上,該怎麼干活還怎麼干活。
但拿起針,手腕輕飄飄的,如有神助一般,每一針都下得格外穩,格外準,速度也比原先快得多。
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腕:“怎麼回事?”
怎麼覺得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這邊工廠里,工人個頂個賣力,那邊員工宿舍,孩子們也個頂個賣力,不過前者是賣力生產,后者卻是賣力干架。
今兒是放暑假的頭一天,被關了整整一個學期的熊孩子們算是解放了,沒地去,都被家里接到工人宿舍,和在廠子上班的父母一塊。
工廠里孩子的數量越來越多,人多了就開始拉幫結派,新來的王二虎學習不行,調皮搗蛋第一名,才到了沒幾天就拉了一幫子和他一樣的孩子。
整天沒啥事干,就知道欺負廠里乖巧的小孩,其他員工家里的蛋和蔬菜。
白生生的小福安生得最討喜,瞧著也最乖,當然是以王二虎為首的幾個皮孩子欺負的對象,這不今兒王二虎他媽早上給他蒸了點紅棗饃饃。
抱著就跑到福安家門口,來饞了:“小丫頭,看到我手里拿的是什麼了嗎?想不想吃啊!”
“想吃你就說你是小笨丫頭,是沒把的,我就給你吃!”
“沒把的”這話大多數孩子聽不懂,基本上是跟著大人有樣學樣,模仿呢!
福安這會才剛爬起來,給媽媽輸送了好多好多福氣,現在累得不行,沒有力氣也不想理他。
可哥哥趙朝硯不了,著板凳沖出去:“你再說一遍?”
趙朝硯比王二虎小,但是長得高,往王二虎那小胖墩前頭一站,都嚇人。
王二虎后退一步:“干啥?你想打人?你要是打人,我就報警!”
這話純粹是和他那個才從老家過來不久的學的,他就是頂瞧不起趙梅花的,鄰里鄰居的住著,卻一點不影響整天明里暗里嘲諷趙梅花沒人要,笑生了倆賠錢貨。
“打你怎麼了?我還想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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