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鋒去哪了呢?
他怎麼這麼久都沒電話?
是不是在開很重要的會議?
也許是麻醉的藥效似乎還沒過去,也許是力不支,他腦子又開始浮沉,再次進了睡眠。
邢青鋒在飛機上,不知怎麼的右眼皮直跳,心中煩躁的很,他不停著自己眉心想緩解這種脹痛,效果卻微乎其微。
幾乎剛下飛機他就掏出手機,一打開就見一大串未接來電,簡雨的居多。
他想也沒想,給簡雨回了過去,心跳得厲害。
一連幾個都沒有人接聽,他又打了家中座機,也是無人接聽,這種況只出現過兩次,一次是上次簡雨手機壞了時,一次就是現在。
他開始慌了。
簡雨沒朋友沒親人更不接近什麼人,若是電話聯系不上,那他將沒法通過任何一個渠道聯系上人。
高大的男人在機場莫名不知所措,他幾乎想現在就購買票回國。
“邢總,酒店經理已經來了。”小書戴著個大大的鴨舌帽提醒著他。
他們兩人都穿著運裝,看著就不是個辦公的樣,特別是小書,里還在嚼著泡泡糖。
邢青鋒擺手,繼續撥打電話,大有那種打不通就打到天荒地老的趨勢。
電話終于接通,邢青鋒長松一口氣:“小雨,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他自己沒發覺,語氣中的擔憂,但是那頭卻聽出來了。
許如君心中“咯嗒”一聲,有些替簡雨高興的同時又有些憂愁,在乎小雨是好的,但是小雨畢竟剛給他弟弟捐了個腎,要是被邢青鋒知道……
“邢青鋒,我是許如君。”
如君?
人艷麗的臉劃過邢青鋒腦海,他愣了愣,又很快回過神:“如君,好久沒聊了,我家小雨呢?”
小雨怎麼會和許家人在一起?他不是向來不敢回去的嗎?
小雨……
許如君看著睡著的人,幫他了被角,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他睡著了。”
這麼簡單的回答,對簡雨住院的事只字未提。
是的,思慮再三,最終決定不對邢青鋒提起,許家好不容易才重新開始,他不想為了一個腎就又被邢青鋒毀了。
知道,這樣的瞞是多麼自私,可能有什麼辦法,為了家族,為了親,不得不這麼做。
邢青鋒看了看時間,想到國這時是晚上,便了然點頭。
兩人拿著手機天各一方僵持著,前所未有的尷尬。
最后還是邢青鋒沒話找話:“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前些日子聽小雨說你弟弟的事,他……”
“他很好,”許如君立馬打斷了他,心如麻:“病暫時穩定了下來,這些日子多虧了小雨的照顧,多謝邢董關心。”
這就解釋了簡雨為什麼會和許家人在一起了。
但是這種客套疏離的語氣讓男人冷了臉,他皺著眉頭,知道對方是不想多和他說什麼,便識趣道:“那就好,小雨醒了你讓他給我來電話。”
許如君“恩”了聲,聽到那頭傳來機場廣播的聲音,立馬掛了電話。
年輕有為的企業家就是這樣,一天到晚都是忙,沒有時間顧及家里,所以才會讓人鉆空子。
簡雨再次醒來時看到病房來了不曾多見的“人”,簡芳、張楚江和張天巡。
簡芳看到他趕打開了保溫杯:“媽熬的,補補吧。”
他有多久沒吃飯簡芳親手熬的湯了呢,他也已經忘了。
房間里的另兩個男人顯得很煩躁,想煙又不能,只得到窗戶口氣。
“小雨……謝謝你了。”待簡雨一勺勺喝完,簡芳終于哽咽說出了這句話。
也許是覺得無以對,掩面快步走了出去, 張楚江隨其后,兩人站在走廊,簡雨過藍卷扇窗看到他們影影綽綽的影,聽到他們斷斷續續的爭吵。
“我不給你腎你就用我兒子去救你兒子是嗎?你這人到底有沒有心?”
“果然是你在搞鬼,虧我還去求了你,張楚江,我走到這一步,犧牲小雨,還不是被你的,你才是罪魁禍首!”
醫生來了制止了他們的吵鬧,兩個人這才恍然他們急了眼,畏的看了眼窗子,眼中緒說不清道不明。
彼此放過的同時也放過了窗人。
思緒紛擾怪陸離。
……原來是這樣啊……
“對不起,哥哥。”張天巡走過來深深鞠了一躬:“我會盡快找到腎源,給你補上。”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明明是報復簡芳,最后卻落到了簡雨頭上。
父親本就對這個兒子多有愧疚,如今上演了這麼一出,以后更是不知如何面對。
簡雨笑笑:“都過去了。”
門“吱嘎”一聲再次打開,許如君拿著手機神復雜進來:“小雨,邢……”
在看到張天巡后自噤聲。
倒是簡雨眼睛一亮:“是不是青鋒回電話了?”
人點頭,手機卻遲遲不肯遞過去。
張天巡瞇眼,他從小跟在張楚江邊,對人心早了個七七八八,當即冷笑:“你是想讓我哥哥不要告訴邢青鋒他捐腎的事?”
猝不及防被揭穿,許如君神在剎那間狼狽。
看到那樣張天巡冷笑更甚:“你們許家簡直就是將人打殺后還要嚼碎骨頭咽下去,也不嫌惡心?”
許如君忍不住了,厲聲道:“我們許家的家事還不到你張家來指手畫腳。”
“我不會告訴青鋒!”未等張天巡說什麼,簡雨趕搶先一步:“姐,你把手機還給我吧,我、我想他,我想聽聽他的聲音。”
他確實是沒打算告訴邢青鋒,最難熬的那一刻熬了過去,他就不再打算尋求任何人的幫助。
兩人都被他的話說得心中一痛。
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說,想自己的人,可縱使這樣他也不想為難親人分毫。
甘愿自己承著所有痛苦。
張天巡神變得很復雜,有可憐有憤怒,有不解也有無奈,最終都變為了一聲嘆息:“哥哥,若你以后有任何困難需要我幫忙的,我一定竭盡全力,先走了,再見。”
清難斷家務事,自己這個哥哥和邢青鋒之間一個愿打一個愿挨,他一個外人又能做什麼?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