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竟然要讓蕭珣娶，然后讓將來當皇后。

　當蕭珣的皇后？

　真是沒想到，這一世還會聽到這樣的話。

　楚昭怔了怔，但又笑了笑，也不奇怪，那一世蕭珣娶，也是中山王的籌劃吧。

　他們父子一直都想要的力量。

　只不過方式不同了。

　前一世只需要用甜言語哄著，這一世中山王則坦然跟談利益。

　這也是因為力量不同了。

　看到楚昭笑了，中山王也笑了笑。

　“楚小姐是想說已經是皇后了，不需要本王給。”他道，“那本王再許諾，你現在有的，你也依舊會有，除此之外，邊軍軍權由楚小姐您掌控，且獨立朝廷虎符外。”

　軍權，獨立朝廷外的軍權，楚昭看著中山王。

　原來當蕭珣的皇后還能換到這樣的權力啊。

　那一世怎麼就那麼蠢啊。

　已經很久不回憶那一世了，畢竟今世心愿已了——此時此刻被提醒，還是忍不住扼腕。

　本來應該過多好啊，說不定能蕭珣耳的就是了。

　“楚小姐，你意下如何？”中山王問，“本王不是在說笑。”

　楚昭收回神，神慨：“我知道，王爺是真心誠意，但，很可惜…..”

　不會再當蕭珣的皇后了。

　中山王眼中亦是可惜：“是本王的許諾不夠嗎？楚小姐還有什麼想要的盡管提。”

　“王爺。”楚昭笑了，“我的要求就是請王爺止戰。”

　中山王散去了笑意：“楚小姐，本王可以說服你，但你，還沒有資格說服本王。”

　楚昭笑了笑：“我也不是來說服王爺的，而是來威脅王爺的。”

　威脅？

　中山王好笑：“楚后怎麼威脅本王？”

　楚昭接過阿樂的皮囊，舉起喝了口茶，再看中山王，黑亮的眼含笑意，道：“蕭珣。”

　中山王微微一怔，臉上笑意散去。

　......

　......

　最后一暮消失在大地上時，城池這邊的廝殺也結束了。

　守城將士的尸首被搬走，城門上飄著中山王的王旗。

　“當地的世家大族，限期三日來拜訪。”蕭珣緩步走進衙。

　衙尚未清理干凈，地上散落著差役以及員們的尸首，腥氣撲鼻，蕭珣并不在意，踩著尸首和走進廳堂。

　“我會給他們許諾，將此城池予他們的子侄掌管。”蕭珣說。

　邊的隨從們點頭。

　“當然。”蕭珣又一笑，酒窩深深，“拒絕聽令的，就不用留了。”

　隨從們也再次點頭，還有將冷酷一笑：“世子放心吧，寧先生沿途世家的名單都給了，保證他們一個也跑不掉。”

　蕭珣手將倒在地上的椅子拉起來，隨意一掃坐下。

　“前方有多兵馬？”他問。

　幾個兵士展開輿圖，將上前指著說：“先前逃竄的有一萬，不過前方郡城有將近兩萬駐兵，京營也正在馳援，但就算有五萬兵馬，也不足畏懼，只待一戰擊潰，就可以長驅直京城。”

　蕭珣笑道：“那現在就可以給父王送信，讓他準備京了。”

　將們也都哈哈笑。

　“不急，到時候讓那小兒親自來請王爺。”

　“那小兒現在說不定已經嚇的躲起來了。”

　…….

　……..

　深夜的京城兵馬奔馳，集的馬蹄聲敲打在閉門窗家家戶戶男老的心頭。

　皇城里燈火通明，人來人往，大殿里嘈雜聲不斷，無數的新消息報到鄧弈面前，鄧弈與武將們商議再將無數的指令送出去。

　“接下來的一戰，至關重要。”

　“和邊郡的信報已經打通，楚將軍不在后，軍心穩定，甚至氣勢更盛，已經接連取得三次大勝，西涼王所在都差點被圍攻。”

　“楚后帶兩路兵馬圍攻中山郡，亦是所向披靡。”

　但并沒有人出輕松的神，面反而更沉。

　邊郡和西涼的捷報，并不能安民心，而楚皇后圍攻中山郡，對蕭珣沒有毫影響，反而讓京城了兩路援兵。

　手下來對中山王私養的兵馬朝廷也有所了解——比他們預想的還要的銳。

　甚至勾起了一些老臣的回憶，還是個孩的中山王就極其聰慧，被當時的皇帝抱在膝頭，就能看懂沙場排兵布陣，還常常帶著邊的太監宮玩打仗游戲，為此讓皇太后很不喜，說此子好武，不是善類，后來——唉，斷了的皇子再也不玩鬧了。

　但沒想到這斷的皇子，幾十年后再次排兵布陣，排山倒海勢不可擋。

　不過很快這些老臣就被鄧弈以怯戰擾民心的罪名關起來了，中山王的過往也隨之湮滅。

　只是事實不能被無視。

　接下來的一戰是關鍵。

　中山王兵馬如果再向前，就真到了京城，一旦到了那個地步，人心就散了，朝廷就危險了。

　殿議論聲嗡嗡，鄧弈接過小吏遞來的茶，剛喝了一口，視線掃過，發現了一個人影。

　“謝大人呢？”他問。

　一個員知道，忙道：“謝大人去見陛下了。”

　滿朝忙，上朝也沒有定時，日夜都不間斷，小皇帝也幫不上什麼忙，也不用他做決斷，原本太傅說不用他再上朝，但小皇帝不僅堅持要上朝，還全程看戰事進展，哪怕看不懂，他們熬夜商討，小皇帝則熬夜看。

　不過小皇帝很安靜，看不懂也不問，也從不過質疑任何決議，太傅便也不再阻止，任他隨意了。

　倒是謝燕芳很愿意給小皇帝解說，此時又去跟小皇帝紙上談兵，哄小孩子開心了吧？

　“太傅，太傅。”有侍急匆匆跑來，“謝大人要帶陛下走。”

　帶陛下走？

　殿文武將一怔，旋即大驚，這是知道如今形勢不好，要帶小皇帝跑？

　鄧弈道：“荒唐。”說罷起向外走，員們忙都跟上。

　他們還沒到后宮就看到謝燕芳帶著蕭羽走出來了。

　蕭羽穿著家常袍，顯然是從睡夢中被醒的。

　“謝大人，陛下當坐皇城。”一個員當先喝道，“你要帶陛下哪里去？”

　謝燕芳道：“正要跟大家說。”他看著鄧弈，“我要請陛下駕親征。”

　駕親征？！

　這比帶著皇帝離開京城避難還嚇人呢。

　諸人更加震驚，離開京城躲起來聲名難聽，駕親征聲名是好聽了，但太危險了。

　“萬萬不可。”

　“謝大人休要荒唐！”

　“這都是跟楚后學的。”

　聽著諸人的嘈雜，鄧弈抬手制止：“謝大人，你知道如今形勢如何危險吧？”

　謝燕芳一笑：“我知道，但也正因為危險，陛下才應該親征。”他看向站在旁的孩，“那晚太子遇難，必然也有中山王的手筆，中山王世子又來捕殺阿羽，他們父子，是阿羽不共戴天的仇人，先前阿羽無依無靠無力反抗，現在不同了，他是皇帝，他前有千軍萬馬，后有你們這些重臣名士，他應該去親自擊敗自己的仇人，這是一個皇帝該為天下子民做的事，也是一個兒子該為父親做的事。”

　他再看向鄧弈。

　“太傅請放心，我親自帶著陛下上陣前，他是我的君上，也是我的外甥，我謝燕芳絕不會讓他有生命危險。”

　他喚聲杜七。

　杜七從衛中站出來，雙手托著一柄長刀。

　謝燕芳手接過，再看蕭羽。

　“阿羽，你可愿跟我去陣前殺敵，我保證能讓你手刃仇人。”

　他的話音落，蕭羽暗夜里雙眼火一般燃燒，大聲說：“舅舅，我愿意。”

　謝燕芳哈哈一笑，一手持刀，一手牽住蕭羽：“好，我們一同去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