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況了?!”
陸開呆呆地看著那一條條貫穿了整幢研究院的鎖鏈,這是漆黑的金屬質,閃爍著微微的寒,鎖鏈本該是死,可是這些筆直上升的鏈條卻讓他想到了一條條漆黑的蛇。
“剛剛的警報說1號失控了。”李豪淵盯著那一條條鎖鏈,他們現在所的位置是研究院地上二層,這些不知道從何冒出來的東西很有可能是研究院失控的怪搞的鬼。
“你的意思是1號失控?可是1號它沒有這種鎖鏈啊……”陸開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連忙低聲音說道:“1號這是又進化了嗎?它這是失控了,要毀掉整個研究院嗎?!那唐寧是不是也出事了?!”
唐寧不可能無緣無故命令1號摧毀研究院,現在1號突然間大鬧研究院,要麼就是唐寧和研究院的人起了爭執,命令1號攻擊研究院,要麼就是1號失控,唐寧無法再控制1號,才讓1號攻擊研究院。
不管哪種況,都說明唐寧出了大問題。
李豪淵將手進口袋,牢牢握著唐寧之前給他的那一份紙條。
那條紙條上面寫著:“我不會真正死亡,只要給我充足的能量,我就能再次復活。”
當他看到紙條的時候,就預到接下來唐寧可能會遭遇到巨大的危機。
“哎,李哥你要去哪里?”陸開看到李豪淵往下層走,他有點嚇了一跳:“大家都往上面跑,你往下面干什麼?不是氣泄嗎?”
雖然研究院被這些鎖鏈打通了,但好歹上層都是由大面積的特殊材料制的,可以隔絕氣,大家往上走或者直接跑出去的安全系數都要比下樓高。
“我要去找唐寧。”李豪淵說道。
“李哥,你有什麼把握嗎?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陸開抱著富貴險中求的態度問道。
“沒有。”李豪淵說完就往下走,陸開也連忙跟上,他覺到研究院要出大變故了,與其和其他NPC一起東躲西藏,不如跟著李豪淵干一把,萬一能徹底抱上唐寧的大就賺大發。
“你不用跟著我,你去樓上的院長辦公室或者別的高層的地方挨個去聽聽看有什麼消息。”陸開的能力并不適合戰斗,但很適合竊聽報。
“好哎,李哥你小心點!”陸開趕往樓上跑,他是真的貪生怕死,害怕自己下去遇到怪。
李豪淵穿上特殊防護服,他飛快朝樓下趕去,到都是向上沖過來的人,李豪淵越往下面走,就越能到那抑到令人絕的氣息,他似乎是一步一步朝無盡的深淵走去,S級卡牌賦予他的野直覺在瘋狂地向他預警著危險!
極度危險!這種危險是他在新手副本直面那只吸鬼boss都比不上的巨大危險!
李豪淵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他的理智在告訴他,絕對不能往下走了,一旦走錯一步,他就隨時有可能跌萬丈深淵,碎骨。
李豪淵再次了口袋里的那張紙條。
唐寧給他寫了兩句話,除了第一句他不會真正的死亡外,還有一句是……
“我知道這個副本最大的危機,我死了,所有人大概率也會和我一起死。”
非常冰冷的一句話。
幾乎不像是平時的那個唐寧可以說出來的話,簡直可以算是赤//的威脅。
可是李豪淵的直覺同樣告訴了他,紙條上的第二句話很有可能會發生!
其實不需要什麼直覺,簡單推理一下就可以推出來,C級副本雖然不像A級副本那麼難,但也絕對算不上像新手副本那麼簡單。
而這一次,李豪淵進這個副本到現在已經第六天了,再過一天他就可以順利離開這個副本,他竟然一直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這很不合理。
卡牌游戲可不是什麼過家家,李豪淵之前拼命刷論壇看到過這種況,如果前幾天都非常的和平,那就意味著最后一天是這個副本的大殺局。
李豪淵到現在都對這個副本真正的危機沒什麼印象,但唐寧顯然知道了很多,現在怕死不敢下去,最后一天不知道危機照樣會死,那還不如按照唐寧這個老玩家的計劃行事,李豪淵相信能從a級本活著回來老玩家,絕對不會在C級本栽跟頭。
想到這里,李豪淵不再猶豫,他直接朝下沖去……
另外一邊。
陸開屏住呼吸站在墻邊,他的技能除了隔墻有耳外,還有一個做“明人”,一般只要他不故意鬧出太大的靜,周圍人都會下意識忽略他,這兩個技能疊加在一起非常適合他這個鬼鬼祟祟的能力。
他飛快從一個又一個的房間經過,突然間,陸開停住了,他聽到那個房間里的兩個人起了爭執。
“我們現在都不知道地下三、四層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院長的指令,怎麼可以私自上報?”
“如果院長現在還活著,早就過來聯系我們了!現在這是院長出事了,不只是院長,二三十個研究員都出事了!這麼多人全部都昏迷了過去,看癥狀很像神鏈接遭遇反噬后的況,憑我們這點人對付得了失控的1號嗎?!一旦真的讓這個怪逃跑,你對得起全人類嗎?!”
“我只知道一旦有上報,這種況很有可能會啟最終武!就不能等我們先跑走了再上報嗎!”
“跑不掉了啊!!!你看到那些鎖鏈了嗎?!這些鬼東西把整幢樓都給封掉了啊!”
陸開的瞳孔驟然收,他僵地轉過頭,看向走廊盡頭的窗口,只見窗戶上覆蓋著一條又一條的鎖鏈,這所研究院就像這些鎖鏈的囚徒,被牢牢困在了這里。
......
無數鎖鏈從1號的上不斷延出去,只要有充足的能量,它就能無窮無盡地生長,像蠶蛹一樣包裹住了整幢大樓,封閉了所有人想要逃出去的可能。
而讓整幢大樓的人幾近癲狂的1號卻恍若未聞般自顧自走到了唐寧的房間。
最近看起來很溫馨的房間,還維持著唐寧離去時的狀態,被子是凌的,窗戶外沒有鎖鏈,這是整幢大樓唯一一窗戶沒有被鎖鏈覆蓋的地方。
因為這樣,才能夠燦爛地照進來。
和它這種習慣在黑暗中的生不同,father是需要的。
1號將懷中的唐寧輕地放在了床上,它的作很輕,像是生怕驚擾了懷中人的好夢。
——“1號幫我換一下睡,睡就在柜子里。”
由于帶著困意,那調子被拖得長長的,的,讓它記得格外清楚。
它虔誠地出雙手,一顆一顆,緩緩解開了唐寧上被染紅的紐扣。
這個作讓它的指尖染上了污。
它的手這麼臟,怎麼能father呢?
1號停下了作,緩緩將沾了一點的手指送進了口中,那殷紅的指尖被蒼白的包裹住了,這只披著人皮的怪的眼神純粹又邪惡的,它從指甲蓋到指的都不放過,長長的,像蛇一樣的舌頭舐到了指。
Father……
它的father穿著那一被染紅的服,左口除了被鎖鏈貫穿之外,還被一柄尖銳的長刀貫穿。
它之前不知道怎麼理這一把刀,怕自己隨意會使father的傷更重。
現在就不需要擔心這些。
它用自己干干凈凈的手握住了刀柄,輕地從唐寧的心口拔出了這把刀。
鮮溢出地更多了。
它舉起這把刀,歪著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這柄尖刀,很難想象是這一把斬斷了它和father原先深厚的羈絆。
刀面上倒映出了它漂亮到有些的樣貌,這副皮囊本該更討人喜歡一些,就像它最的father那樣,只不過它最后定格的樣貌終究還是和唐寧有許多差異。
粘稠的鮮從鋒利的刀刃上流逝而下,在這滴即將離刀尖的時候,它張開,接住了這猶如紅瑪瑙一樣的珠。
牙齒咬住了刀尖。
無數鎖鏈穿過了這柄尖刀,就像這柄刀曾經穿過唐寧和它的那樣,一瞬間吞噬了這柄刀,讓它們融為一。
這把刀曾經了結了father的命。
而它又吞噬了這把刀。
它和father的死亡不可分,這樣一想,它的心又泛起了一點異樣的甜。
房間里死寂依舊,只有長長的鎖鏈回時傳來的聲。
它彎下腰,耐心細致地幫father剝落下這一層又一層弄臟了的,做這件事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彎了月牙,只是漸漸地,那張臉上的笑容又完全消失了。
它從前很喜歡去father,因為father上有一令它著迷的溫度。
如今到的只是一片冰涼。
失去了呼吸的軀冷得可怕,似乎又回到了它被關在玻璃房里的時候,它看著father時能到的也只有那一片冰涼。
不過沒關系。
它現在可以到father。
“Father。”它對床上的尸聲細語地撒道:“1號想要獎勵。”
床上的尸沒有回應。
它跪在床邊,將臉在了尸的臉上,兩張同樣漂亮,又同樣失了的臉在一起,它像小貓一樣蹭了一下對方,“給1號father的服好不好?”
空氣是寂靜的。
1號出了修長的手指,捧起了father的頭顱,讓這個人傲慢地抬起了下頜,它的聲線也發生了改變,完地和那位唐博士的聲音重合,連語氣也一模一樣:“你不應該產生這種想法,你這個骯臟的怪。”
它說完了這一句話,臉上又重新出了微笑,那笑容越來越大,笑到雙肩都開始抖,笑到它的額頭在了這個人冰涼的額頭上,鼻尖對準了這個人的鼻尖,那不斷發笑的在了這個人的上——
“我知道的,father。”
那一天,這個人來到它的面前,教會它寫下father時,就曾經在神鏈接上不小心傳遞過來這樣嫌惡的話。
我是你的father。
真是一個骯臟的怪。
它并不知道什麼親吻,可是這一刻卻著了迷般挲著這個人,“我知道father一定會同意的。”
它見過father穿服的模樣,此刻就學著記憶里的樣子,將這一件件穿在了上。
鎖鏈能夠離開它的存活,新生的鎖鏈則能從它的領口、袖口、腳還有被刀破的口鉆出。
這只擁有人皮的怪現在穿上了人類的服,它看起來比之前有人樣多了,它笑容燦爛地走到柜前,尾尖勾出了一件純白的睡。
——“唔,最寬松的那件就是睡......”
它拿著睡走到了沉睡著的father面前,這好的躺在的被褥中,左口能窺見森森白骨,那里散發出皮和混合在一起的芳香,如同艷骨生花。
它的視線就像粘住了一樣,癡迷地流淌在上面、流淌在這病態到即將腐朽的皮囊上。
“Father是不是想要洗澡?”它有點苦惱道:“可是水把father上的弄得到都是。”
這樣實在是太浪費了。
蛇一樣的猩紅舌尖從口中探出,它忽然亮了一下眼睛,乖巧地伏在father上,用甜的、充滿依的眼神看著這個人,“1號來幫father干凈。”
尸是不會回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