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只是普普通通的娛樂而已。
“。”唐寧打出了一個順子。
蘇安云走了手中的一片牌,按在了唐寧的牌上,那上面是“JQK”。
媽媽沒有要牌。
唐寧猶豫了一下,將四個三放了出去,他沒什麼想贏的念頭,所以打得隨心所。
蘇安云笑著出了四個A。
唐寧有點看蒙了,他原本還以為自己有四個三已經很厲害了。
蘇安云之后是媽媽出牌,大概是沒有炸的緣故,媽媽還是沒出牌。
這把能比四個A大的恐怕也只有唐寧手里的王炸了,唐寧想了想,他直接把王炸拋了出來,蘇安云了鼻子,有點無奈道:“這可要不起了。”
蘇安云說著又夸了唐寧一句,“小寧這把手氣很不錯啊,兩個炸。”
雖然只是在打牌中暫時住了蘇安云,但聽到蘇安云的吹捧,唐寧心里的覺還是有一點奇妙,他看向媽媽,媽媽到現在為止還一張牌都沒有出過,眉頭鎖,神凝重。
唐寧又出了一個順子,是“JQ”,他現在手上還剩下兩張單牌,按照游戲規則唐寧報備道:“還剩兩張。”
他覺自己大概率是要輸了,因為他剩下的兩張牌都很小,分別是和。
“是對子嗎?”蘇安云猜測道,他一邊猜測,一邊從拿出了四個。
唐寧的眼睛微微睜大,他以為自己的牌已經不錯了,在唐寧驚愕的目中,蘇安云含笑道:“我只剩下三張牌了,有人要嗎?”
他這是在明知故問,王炸已經被唐寧打了出來,在場沒有人手里會有比四個還要大的牌,在唐寧和媽媽的注視下,蘇安云出了三張K,他攤開手,“看來這局是我贏了。”
唐寧點頭,雖然輸的人是他,但唐寧心態很,他本來就沒覺得自己會贏。
蘇安云拿出唐寧要的白條,他心不錯地選了一個唐寧眉心的位置給唐寧上。
蘇安云完到媽媽去,媽媽和蘇安云是隊友,剛才一整局都沒有出牌的機會,現在被蘇安云帶飛后,躺贏的媽媽表卻并不開心,撕下一張白條按在唐寧的下,有點不悅道:“笨!這麼好的牌!你這麼早把王炸打出來干什麼?最后手里居然給我只剩下和......”
臉上多了兩張紙條的唐寧茫然到有點可憐地看著媽媽,媽媽則是恨鐵不鋼的眼神,不停和唐寧念叨著該怎麼打。
他們又打了幾把,有唐寧抓過地主,也有蘇安云抓過,唐寧抓地主的時候都輸得很慘烈,唯一一把蘇安云抓到地主時,媽媽顯得很高興,對唐寧說:“這一把我會帶你贏的。”
可是還是打輸了。
唐寧是一個笨蛋隊友,總是不能好好配合,而蘇安云不僅每次牌抓得好,頭腦也特別清醒。
玩了好幾,唐寧臉上的白條子最多,媽媽臉上也有兩,唯獨蘇安云是白白凈凈一張臉,風輕云淡看著唐寧和媽媽。
每次媽媽都會說,“下一把、下一把我們兩個人一定會贏。”
唐寧對贏沒什麼執念,他打牌也不在乎輸贏,每次輸得都心如止水,只是媽媽卻像打出了真火,格外不服氣,看蘇安云的眼神都是明擺著的冷。
唐寧其實有點不理解媽媽對贏的執念,在他眼里這只是很普通的撲克牌,蘇安云看起來也對輸贏不在意,畢竟他一直在贏。
每一打牌的時間都很不長,似乎沒過多久,可是一又一下來后,時間轉眼間就到了深夜點,唐寧已經有些困了,他頂著滿臉的條子打了個哈欠,臉上的白條隨著唐寧的作微微抖。
蘇安云看到了唐寧困倦的眼神,他放下了手中的牌,對媽媽說道:“阿姨,要不我們今天先停下來吧,這麼晚了,小寧該睡覺了。”
媽媽聽到這句話,再看了看唐寧困倦的模樣,這才放下手中的牌。
唐寧見這游戲終于停了,他自己去撕臉上的紙條,紙條粘上去容易撕下來麻煩,特別是唐寧臉上的皮很氣,每撕一下都會讓唐寧不自覺地蹙起眉頭,媽媽看著唐寧撕下紙條后留在臉上的紅痕,了,才道:“唉,你怎麼......趕去睡吧,好不容易調好的作息可別今天又了。”
說著媽媽站起,看樣子準備離開,唐寧也顧不上一條一條慢慢撕了,他兩只手一抓,胡地將臉上大片的紙條一起撕下,聲音因為疼痛微微發:“媽媽……”
人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唐寧。
坐在一旁的蘇安云也同樣看向唐寧。
在兩道目的注視下,唐寧小聲道:“媽媽,我想和你談一談。”
“都這個點了,有什麼事先睡,明天再說。”媽媽拒絕了唐寧。
“可是……可是我不想拖到明天。”燈搖晃在唐寧潤的眼眸里,他一眨不眨向媽媽,眼里充滿了祈求。
面對唐寧這樣的目,媽媽冰冷的神也松了片刻,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最后媽媽看向了唐寧旁邊坐著的蘇安云:“安云,你先回去睡吧。”
蘇安云站起了,他有些憐惜的了一下唐寧臉上的紅痕,“早點休息。”
蘇安云走了之后,客廳只剩下了唐寧和媽媽兩個人。
他們面對面靜靜地坐著,此刻媽媽的臉上沒有恐怖的鮮和尸斑,除了氣有些差,看起來過于蒼白之外,就像一個正常的母親。
唐寧有些貪婪地注視著這一幕,似乎想要用視線去描摹媽媽的廓,將媽媽的模樣烙印在腦海中,其實在打牌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地看著媽媽,看著正常的,令他眷的媽媽。
“看我干什麼?有什麼話快點說。”媽媽的話是這麼說的,可是比唐寧的目還要強烈灼熱的視線就落在了唐寧臉上。
“媽媽......”唐寧沒有再猶豫,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你是不是一直在痛?”
“是啊。”媽媽了一下自己的腰,又了肩頸,“這不都是老病了嗎?腰啊背啊手啊啊,哪哪都酸。”說著媽媽了幾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唐寧說了幾下,卻被自己隨著言語吐出來的緒打斷了,“我是說你......”
“不過還好。”媽媽若無其事道:“習慣了就不痛了。”說這番話時的神看起來還是那麼淡定從容,似乎什麼都無法摧垮的意志。
可是怎麼可能不痛?唐寧還記得之前媽媽傷時崩潰的哭泣,當時唐寧以為是那樣的傷很痛苦才會讓媽媽崩潰,可是現在一回想,是不是媽媽每天忍的痛苦已經瀕臨忍耐的極限,所以接下來再多來哪怕一點痛苦,都是垮駱駝的最后一稻草?
唐寧著要強的媽媽,對方的神無懈可擊,看不出毫破綻,可唐寧看著這樣的媽媽,卻克制不住自己想要去擁抱對方的沖。
他出手想要摘下自己的戒指,下一刻,唐寧聽到媽媽突然拔高音量的聲音:“寧寧!”
摘下戒指,很有可能會讓媽媽失去理智。
唐寧緩緩移開了戒指的手,又用力握住了自己的手掌。
“媽媽......”唐寧低下頭,他不敢和媽媽對視,他怕自己一旦看到那張悉的臉龐,就無法說出那些話。
“媽媽,你之前不是和我說,你這幾天要出去旅游嗎?”唐寧的聲音在緩緩抖,抓住右手的左手也握得越來越,到手背上的青筋都一迸發了出來,“我覺得媽媽......多出去看看走走,散散心是一件很好的事,這樣就不會再痛了。”
每說一個字都好像有什麼東西往他的心里了一刀,讓他的整顆心變得千瘡百孔。
“媽媽明天……就走吧。”
唐寧低著頭,看不見媽媽的神,也沒有等到媽媽的回應,但他不敢抬頭,也不敢繼續說話,他怕自己一旦開口就會改變態度,自私地求媽媽別走。
理智上他知道媽媽強留在這世間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承著痛苦,可上他還是不愿讓媽媽離去,如果真的有選擇的辦法,他希他可以代替媽媽承著那些痛苦。
“走,是肯定要走的。”媽媽的這句話讓唐寧的心沉了下來,一點一點沉進了看不見的深淵,每次的呼吸之間,唐寧從氣管到腔都在一陣陣地發疼。
“不過不是現在,你馬上就要十八歲歲生日了,這麼重要的日子,媽媽怎麼可以錯過?”媽媽的聲音難得溫和了下來:“到時候啊,我們舉辦一場大大的生日宴會,你把你的朋友們都過來,說起來我還沒怎麼了解過你邊的那些朋友,我也得好好地看看他們,看看他們能不能是你一輩子的好朋友,這樣啊,我才能放心地走。”
明明是唐寧準備好的放手,也是唐寧先說讓媽媽走,可是“走”這個字被媽媽一次又一次提起時,他依然無法承。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聊。”媽媽站起了,對唐寧聲道:“晚安。”
隨著媽媽的離開,客廳只剩下了唐寧一個人。
他關掉了歡聲笑語的電視,似乎也從電視里放出了一只巨大的隨時都要吞噬他的怪。
他真的被這只怪吞噬了,他的心一點也不剩,空的。
唐寧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安靜地坐了多久,他最終才遲緩地站了起來,緩緩走向房間,回到自己的臥室,倒在床上。
怎麼會這樣?
唐寧的腦海里就只剩下了這個問題。
他想他現在應該堅強起來,去接這一切,這一切其實也沒多糟糕啊,他在這個副本終于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媽媽,到了久違的媽媽的關懷,這幾天的時都是他來的,哪怕短暫也沒什麼計較的,有多人連哪怕一分鐘的重逢都沒有?
所以他在憾什麼?能得到這幾天的時已經很不錯了,等生日宴一過媽媽一走,他甚至還可以和他的隊友們一起回到現實世界,這種條件難道不好嗎?和其他人相比,他難道不是格外幸運嗎?在這個A級副本,他簡直就是最幸運的一位了,他的家都是他的人,在這里只得到了關,沒有得到什麼傷害……
等等。
唐寧忽然愣了一下。
是啊,他在這個家里只得到了,沒有得到什麼傷害。
媽媽雖然是厲鬼,可媽媽一直沒有去真正傷害過他,雖然有他戴著戒指的緣故,能讓媽媽維持一些理智,但如果他的家的危險是媽媽的話,這個A級副本對他來說還是太過輕松了。
畢竟迄今為止,除了他心承一些煎熬之外,沒有給他帶來什麼真正的傷害,而媽媽現在甚至開始自己主提醒唐寧要放手。
如果真正的危險是蘇安云的話,蘇安云也一直都在幫助著他,哪怕現在他面對的是惡意完全釋放出來的蘇安云,對方的惡意也只不過是想要留下他,和他在一起罷了。
可是這樣的惡意對唐寧來說也算不上什麼威脅啊,因為在卡牌世界里,除非接下來他會死在這個副本,或者到嚴重的污染,他才有可能永遠留在這個副本里面再也出不去。
而蘇安云只是和他黏在一起,本沒對他造什麼不可挽回的傷害,等生日宴的時間一到,唐寧就會自離開這個副本。
這樣一想,實在是太過奇怪了,在如此慘烈的A級副本,每個人的家都危機四伏,每個人都在死里逃生,只有他的家格格不,家里有他的媽媽,他的哥哥,如果單單只看他的家,那簡直比新手副本還要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