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救了他很多次,是不是因為哥哥救了他也會傷?
柏映雪說閉室的怪要遵守規則,哥哥模樣的瓷娃娃為了他破壞了好幾次的規則......
那麼昨天哥哥吃補藥,是不是意味著哥哥為了他也傷了?
手指著瓷娃娃上的一道道裂痕,唐寧的眉頭漸漸皺起。
可是他記得第一天晚上,哥哥和媽媽就躲在廚房家里面吃這個東西了,那個時候媽媽和哥哥難道有其中一個傷了嗎?
第一天發生了什麼?
唐寧記得很清楚,第一天下午的時候,雖然他乞求哥哥去幫了柏映雪,但哥哥是用了一種跟怪協商過后的方式,這樣并不算違反規則吧。
那麼第一天是媽媽在吃補藥嗎?還是說哥哥了傷?
唐寧約約覺到自己好像找到了這個家破局的關鍵點在哪里,雖然目前的線索還不能讓他完全推斷出來,但總比之前毫無頭緒要好的多。
“砰砰砰。”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坐在房間沉思的唐寧連忙回過頭,他看到蘇安云站在房門口對他溫淺笑:“小寧,下午還要學做飯嗎?”
唐寧的思緒還停留在補品、媽媽和哥哥三者上,他呆怔了一會兒,和含笑的蘇安云對視后,唐寧才趕點頭。
學,當然要學!
從前唐寧只是喜歡吃東西,吃到好吃就會覺得到滿足,可現在唐寧發現他更喜歡看媽媽吃他做的食,這種滿足遠超唐寧食的快樂。
蘇安云循循善道:“是不是還要學做魚?”
今天唐寧煮的魚在媽媽這里反響不錯,唐寧還想再做幾道關于魚的菜,他聽到蘇安云的話點點頭。
蘇安云見狀說:“家里現在沒有魚了,麻煩小寧去菜市場買幾條魚吧。”
現在去菜市場?
唐寧莫名覺得蘇安云有點想把他特意支開。
是哥哥和媽媽在家里還要做些什麼事嗎?唐寧有些好奇蘇安云的機,不過他沒有強行留在家里,哥哥到目前為止做的事都沒有害過他,既然蘇安云想要讓他離開,那肯定是有蘇安云自己的安排。
蘇安云從口袋里出了幾百塊錢放在唐寧手中,“要買好的魚,這樣煲的魚湯才好吃。”他又和唐寧代了一些買魚的注意事項后,將唐寧送了出去。
唐寧轉過看了一眼蘇安云,蘇安云對他笑了笑,溫和地催促道:“快一點,不要錯過時間了。”
錯過時間?菜市場的關門時間嗎?
唐寧還想再問,不過蘇安云已經把門關上了,唐寧離開家門,走到小區門口和躲在車子里等待著他的林蘊、周康會合。
“蘇安云讓你去買魚?”林蘊聽到了如此生活化的代后,有點不清蘇安云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嗯,哥哥還說要買好的魚,還說讓我快一點,不要錯過時間。”雖然不知道蘇安云的這些話有沒有特別的含義,但唐寧生怕自己的腦子理解不了,了蘇安云的意思,他將蘇安云代他的東西完完全全告訴了隊友。
周康聞言說道:“買好魚的話,那我能出上一些力。”
三個人里也就周康像是會買菜的人。
周康又垂眸向貓包里的小咪,“還可以給小咪買一條魚,如果我以前知道要給他買魚就好了……”簡單的一句話有著說不清的憾和傷,小咪對周康綿綿的喵了一聲。
林蘊并不知道周康和貓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在這個副本中,每個人的家里都有著各自的傷心事。
他們開著車,很快來到了附近的菜市場。
菜市場里賣魚的小攤販有很多,唐寧本就分不清楚哪家的魚好,他茫然地四張,看著魚在吐泡泡,而周康來到這里倒是如魚得水一般,他領著唐寧來到了最里側的一個小攤面前。
下午這個時間點來買魚的人并不多,此刻除了唐寧他們這批顧客外,在這里還有一個老頭在挑挑揀揀。
老頭和周康幾乎是同一時間道:“我要這條魚。”
兩個人的手都指向了同一條魚。
唐寧有點詫異地看向那位老頭,只見這老頭矮矮小小的,大概七十多歲,穿著灰襯衫和大衩,踩著人字拖,他見到白白胖胖的周康后,笑著道:“小友,眼不錯啊,不過你知道這魚怎麼燒好吃嗎?”
“這麼好的魚,用來紅燒清蒸都不錯。”周康回道。
老頭搖了搖頭,正在這時,站在周康后的唐寧小聲道:“買來煲湯的。”
老頭這才把一直放在周康上的視線移到了唐寧上,他看著唐寧白白凈凈如蔥削一樣的手指,這手可以用十指不沾春水來形容了:“還知道煲湯呢,你會做飯嗎?”老頭樂呵呵地問。
如果是以前唐寧被問到這個問題,他只會很愧地搖搖頭,但是今天他正好跟蘇安云學了做菜,還正好是煲魚湯這道菜,唐寧可以說是現學現賣了,“我會。”
他的眼神澄澈明亮,聲音又清亮聽,干干凈凈的一個漂亮小孩很是討人喜歡,原本就長得慈眉善目的老頭笑得更和善:“小友,你真的會做飯?”
這個老人上的氣場很是讓人舒服,就像是家中的長輩,唐寧看到對方和善的模樣,他的話也跟著多了一些:“今天中午我就做了魚湯,我媽媽和哥哥都很喜歡喝。”
“哦,真的嗎?”老頭興致地求教:“有沒有什麼訣傳授給我一下?”
唐寧沒有藏著掖著,他把蘇安云教給他的菜譜告訴了這位老頭,這老頭聽到連連點頭,他對唐寧說:“你確實適合拿走這條魚,那小友家的那條大魚就由老夫來幫你理吧。”
什麼?
唐寧呆呆地看著這位老頭,他有點茫然道:“我家里沒有魚。”
老頭和唐寧對視,他的笑容忽然一收,神變得肅穆,那蒼老的雙眸凝視著唐寧,連同一直嘮家常的語氣也變得嚴肅:“我觀小友印堂泛黑,眼有,眉間見黑氣,浮而飄忽,是為清風作。”
如此大的氣質轉變,哪怕對方踩著人字拖都有一種大于市的高人氣派,唐寧覺這一幕好像有些悉,在哪里見過又在哪里聽過一樣。
似乎白父日記上就寫過,說白母去菜市場買菜時遇到了一個買魚的老頭,那老頭指點了他們許多。
難道說,眼前這個老頭就是白父日記里提到的那位?!
老頭頓了頓,又道:“此外,小友右額角晦暗且微微凹陷,是為家宅不寧。”
一旁跟著的林蘊和周康都變了臉,唐寧扭了一下脖子,他突然想起來,之前蘇安云教他做菜的時候說的那些像是意有所指的話。
——“小寧,你要記牢了。”
——“如果有機會遇到殺魚厲害的師傅,你記得去問問他,家里有大魚該怎麼理。”
哥哥今天特地喊他去買魚,是不是并非為了支開他,而是為了讓他在菜市場到這個老頭?
不要錯過時間,是指不要錯過遇見這個老頭的時間?
老頭看著唐寧,說:“令堂是不在了吧,是否有什麼心愿未了?”
在聽到這句話的剎那,唐寧臉上原本的神一點一點收斂了,近乎于冷漠,他就像一個起了應激反應的病人,那激烈的緒讓他本該的臉部繃,原本澄澈的眼眸也變得偏執。
“小友,我觀你面相,發現你本該有之災,然你夫妻宮如玉,瑩潤有,看來小友你的配偶對你頗有助益。”
他說到這里語氣有點驚訝,“不過此又微微凹下,這等奇特的面相,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唐寧仍舊一不盯著這個老頭,仿佛一頭警惕的小,可他的眼眶是紅的,老頭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令堂一片慈,令人容,但人有人道,鬼有鬼途,鬼終究陌路,鬼而人,若長久相,小友,你便不得長久了……莫要讓令堂一片慈母之心付之流水,你該有所決斷了。”
決斷?什麼決斷?
唐寧紅著眼地這個老頭對視,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心,也許渾的都倒流到了頭頂,讓他很想喊這個老頭別說了。
別說了。
不要再說了。
他不想要什麼決斷,他也不想要聽什麼高人的話,所以請別再說了。
老頭從懷里掏出了一道黃符咒,他將這符咒遞與了唐寧,唐寧垂下眼簾,手指微微抖。
這張符......
是傷害媽媽的符咒......
唐寧本能想要拒絕這道符咒,但傻子都知道這是非常難得的道,即使他不用,也有別的隊友能用到。
垂落在側的手不斷抖,那盤踞在腔的郁氣和酸楚也跟著發生震,他看著古樸黃的紙張上筆走龍蛇般的朱紅,那抹紅毫無煞氣,有的反而是圣潔。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悄無聲息,凝固了暗淡無的圖畫,而唐寧目之所及的世界只剩下了這張符箓。
“拿著吧……”這位老者將符咒放在了唐寧手中,他踩著人字拖轉而離去,悠悠然融了人群中,當這張符咒落唐寧抖的手中時,周圍的環境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耳邊那些喧囂聲接連而來。
買菜的吆喝聲,魚撲騰的水聲,聲聲耳,忽然間似有風來,拂至耳畔,唐寧約聽到一道蒼涼的聲音漫唱道:
“老母與子別,呼天野草間。
白馬繞旌旗,悲鳴相追攀。
白楊秋月苦,早落豫章山。
本為休明人,斬虜素不閑。①……放下!放下!”
他抓著這張符箓,再看周圍,繁華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