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沒想到幾個娃心眼兒這麼好，龐團長媳婦眼睛酸酸的。

　“街上的瘋子什麼的偶爾也能到，但是大部分都有家人，還是能被領回去的。”

　“既然這個人在街上呆了好多天了，都沒人管，多半是家不在這的。”

　龐團長媳婦搖搖頭，

　“其實有的時候也是能上這樣的人，死在外頭的。”

　“這樣吧，這個事咱不先往外說。”

　龐團長媳婦的主意還正的。

　“二娃懂點藥，要是能給讓這個人稍微清醒清醒，說不定就知道家在哪了。”

　“不過，小向媳婦，你覺得二娃能不？”

　雖然龐團長媳婦對二娃有信心的，但是沒有見過功案例，心里不打鼓是不可能的。

　“我能的。”二娃不知道啥時候站到倆旁邊，也不清楚聽了多久。

　而二娃手上拿著兩張紙，遞給了胡瑤。

　“這是兩個方子，一個是幫他安神的，一個給他的。”

　二娃說完沖著胡瑤眨眨眼。

　而胡瑤明白，這是二娃自個寫的，馬上就對這個二兒子有些佩服了。

　龐團長媳婦卻對另一個事興趣，“，什麼？”

　二娃立即就說，“這個神經病呢，噢，這個病人喲，他也是膝蓋骨傷到了，但是好像沒有恢復就跑出來了，現在還有點歪。太可憐了。”

　胡瑤聽著都覺得滲得慌，何況是母棚的龐團長媳婦。

　“哎喲，我這眼淚兒啊，它咋自個兒往下掉呢。”

　胡瑤看龐團長媳婦又在抹眼淚兒了，趕給掏了塊手絹。

　現在隨帶個三四塊手絹，是常有的事。

　養娃的媽，哪個不這樣？

　二娃輕輕地拍了拍龐團長媳婦的手，

　“龐，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嗯。”龐團長媳婦點點頭，對二娃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期。

　“老二啊，你好好學好好練，等你以后治得人越來越多，本事越來越大。那時候，龐就幫你訂個滿意的媳婦。”

　一提媳婦二娃就激，兩只小手握在前，信心大漲地用力點頭。

　“嗯、嗯、嗯。”

　胡瑤看著扭著小屁屁跑向后院的二娃，心說這娃子到底咋了，為啥對媳婦有這麼深的執念。

　可他才8歲啊。

　胡瑤理解不了，龐團長就不去理解，掉了臉上的淚，笑了起來。

　“老二這媳婦我給辦定啦。”

　胡瑤想勸勸的，但覺沒什麼卵用。

　咋覺得這些人都不咋正常呢。

　不管咋說，龐團長媳婦算是知道幾個娃的了，對幾個娃的事更上心了。

　胡瑤本來說整鞋樣就是個借口，而龐團長媳婦卻督促著胡瑤趕做鞋子。

　“你家娃總穿外面買的膠鞋不行，太不氣了，走，我們先底納出來了。”

　胡瑤帶著龐團長媳婦又回了屋，不僅畫了鞋底子，連鞋梆子的大概弧度都畫完了。

　胡瑤現在做手工活計時手特別快，而且五個娃的腳丫子況，懂的。

　等弄得差不多，龐團長媳婦才回屋睡去了。

　同胡媽媽睡一個屋，而胡大哥和三個大娃睡一個屋。

　向正北還沒回來，不僅騎走了自行車，而他那輛大客車還停在胡家的大后院子呢。

　胡瑤又端了熱水讓向南竹泡了腳，個向南竹又弄了個大紅臉。

　向南竹一天天地看見自個兒媳婦就臉紅心跳的，而當事人卻一點覺都沒。

　不過今天向南竹卻膽子大了一點，拉住了胡瑤的手。

　“你也歇一會兒吧，別做那鞋了，以后慢慢整。”

　胡瑤對向南竹拉拉扯扯的，其實都習慣了。

　而且畢竟要同這位要過下去，所以對于肢接并不太排斥。

　不排斥又不是真沒覺，又不是塊真木頭。

　只是比較能裝相罷了。

　胡瑤任由向南竹拉著的手不松開，而卻低頭假裝在看鞋樣子。

　倆個各種心戲的，還忘了屋里還有個人呢。

　五娃剛才一直在看胡瑤和龐團長媳婦剪鞋樣子，本來都困了。

　可是在小子在炕上歪了一會兒后，突然想到個事。

　“爸爸，爸爸。”

　五娃挪到向南竹的旁邊，用兩只小手手用力扯著向南竹的胳膊喚。

　向南竹抿著無奈地收回了手，五娃從自己的胳膊給挪開了下。

　“小五，你、你要做啥？”

　向南竹已經無力了，而胡瑤轉就要往另一頭的被窩鉆。

　向南竹趕提醒了一句，“老四呢？”

　胡瑤這才想到四娃還沒回來呢，平時最睡覺的這會兒天都黑了還不見人。

　胡瑤下炕趕去后院找了，果然在陪著二娃盯著這個人呢。

　這人明顯吃飽喝足睡著了，可他倆還坐在炕沿上看，也不嫌累。

　“你倆不困啊。”

　四娃眼皮早就打架了，看到胡瑤來的時候眼睛完全睜不開了。

　胡瑤把他趕抱進懷里頭，又拉著二娃離開了。

　可二娃卻停在門口，一轉在關門的功夫“吧嗒”一聲，門從外頭給鎖上了。

　“我怕他發瘋殘害我們家的菜菜。”二娃有充足的理由。

　胡瑤微微點頭，任由他了，反正出不了什麼事。

　確實也沒什麼事，第二天大早胡瑤就做了丸子湯。

　大早就起來吃的，別說全村了，甚至到鎮上市里，也找不出兩家來。

　蘑菇丸子湯，又專門給向南竹煮了魚湯。

　昨天晚上幾個娃煮了半鍋米飯還有好些呢，讓他們大早上用湯澆著飯吃。

　向南竹喝了兩大碗湯，其他娃也是，都是每種湯都喝了一大碗，個個都紅滿面的。

　吃好喝足就要出發了，胡瑤把五娃留家里了，只帶了大娃出門。

　因為今天還得去廢品站“拐人”的事，同那個姓費的老爺子說清楚呢。

　胡瑤計劃著再買些小人書，不過頭上圍了賣轉帖，這也是聽龐團長媳婦說的。

　“咱們這臉面上街不合適，罩塊頭巾吧，遮掩遮掩。”

　雖說一白遮百丑，連大娃都這樣。

　可畢竟不能同別人有太大的差異，村里人天天不僅要下地，風吹日曬的不說，見天兒的是要挨的。

　沒有見哪個人臉是好的。

　龐團長以前臉多好啊，最近也是瘦下去一大圈。雖然龐團長媳婦心疼，可卻沒一點法子。

　只能看著龐團長這樣子，也是得咬著牙往下熬的。

　倆罩著灰突突的皮頭巾，大娃穿著破爛還戴著那頂綠軍帽，就一起到了鎮上。

　先去了郵局，要給余狗蛋打電話問事的。

　電話排得順利的，今天沒人打電話，他們一下就能打電話了。

　“嘟嘟”電話剛響了兩聲，就聽到了余狗蛋的聲音。

　胡瑤還高興，這小子居然沒外出。

　可一出口就是“余狗蛋猜猜我是誰？”

　大娃站在胡瑤后直撇，這種事不用猜就能知道。

　可事實上卻是余狗蛋剛接了個煩人的電話，聽到又有來電時，還了他不想聽名字，立即態度上就不咋好了。

　“我哪知道你誰啊，有話快說。”

　“再者，我告訴你啊，你要是再我余狗蛋這個名字，小心我拆了你的骨頭。”

　平時余狗蛋不高興的時候，也不這樣說話呢。胡瑤有些發懵。

　“余狗蛋，你了啥刺激了？”

　能這麼不余狗蛋的話影響的，還真找不出幾個。

　“啊哈哈，弟妹？”

　“弟妹，是你啊。”余狗蛋終于聽出了胡瑤的聲音，確實是不容易。

　余狗蛋站起來把師長辦公室門給關上了，剛才接了個電話給他要氣瘋了。

　“剛才師長夫人又打電話過來了，我應付了幾句，就同你說話語氣不太好，弟妹對不住啊。”

　胡瑤一聽又是這個“師長夫人”，真的就是個打不死的蟑螂，聽名字都覺得煩。

　“其實吧，我今天找你有兩個事，其實一個事還真和你們這個啥啥夫人有關的呢。”

　“不是吧，又干啥好事了，這次師長是真的怒了。”

　“怒？”胡瑤的印象里，師長雖然人是板正剛直的，卻是個還算好說話的人呢。

　“你們師長要干啥啊？”

　“要離婚，這次是真的鐵了心要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