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番外之兒
顧玉磬立下豪言壯語,說是要給蕭湛初多生幾個孩子,但其實生下皇次子后,蕭湛初便不讓生了。
哪怕作為一位帝王,家里有皇位要繼承,兩個皇子一位公主也足以堵住朝臣們悠悠眾口了。
他自己喝了醫開的藥,不再讓顧玉磬孕育,這件事也是顧玉磬后來才知道的,不過那個時候已經晚了,只能隨他了。
三個孩子中,皇太子自小聰敏過人,兩歲多時,過去書房見父皇,見父皇龍案上堆積許多奏疏,便好奇地問起這是什麼,蕭湛初見此,干脆親自教他識字,誰知他竟有過目不忘之能,一如蕭湛初小時候。
蕭湛初自然喜歡,只是顧玉磬攔著,便只能作罷,一直等到皇太子四歲開蒙,教授書史,學了修齊家治國之道,待到七歲時,蕭湛初便會將奏疏給他看,要他講出自己見解,到底是年,出宮門,見解時有紕,不過對于一個七歲的小兒而言,已經難能可貴了。
蕭湛初便不再命他讀書,反而將他放出去外祖父家中,讓他隨著舅舅顧二,跟著幾位表兄學習騎功夫,強健,周游四方,去看民間百姓疾苦。
如此到了皇太子十四五歲,姿拔,氣度恢弘,見識卓絕,儲君之勢初,蕭湛初自然欣,此時他也不過三十有四罷了,正值壯年,不過他卻已經想著,再過幾年,皇太子弱冠之年,便禪讓帝位。
然而也就是在這一年,位于大昭東南海一帶的島嶼卻遭遇了水患,水淹群島,水患過后便是蝗災,蝗災過后,便有海盜劫匪陸續而來,四燒殺搶掠,幾大患,以至于大昭通往海外的船只,屢次遭劫,大昭雖有海軍,但是幾次險些手,對方聞風而逃,遁于汪洋大海,竟不能尋。
蕭湛初見此,自是要調集糧草賑災,也要召集東南水師,前去剿匪,這些年,蕭湛初勵圖治,國庫富足,兵馬強悍,于水師上他也早有準備,是以區區海寇,倒不至于真大患,只是那日選將時,皇太子卻上前請命,說是愿意為督軍,前往東南,為父皇分憂解愁。
蕭湛初自然是不愿,畢竟還小,過了年才十五而已。
誰知道一向懂事的皇太子竟然格外固執,跪地不起,并言明,自己只是為督軍,并不干涉戰事。
蕭湛初不悅,任憑他跪著,并不答應。
下朝之后,過去安宮,蕭湛初自然是和皇后顧玉磬提起這事。
那個時候顧玉磬正在那里繡著什麼,自從生了二子后,便時不時也學著刺繡,不過蕭湛初從未見過繡出來什麼,據自己說,繡壞了,干脆沒要。
如今顧玉磬聽到這個,笑著道:“他要去,你答應他就是了,何必呢!”
蕭湛初挑眉:“他還小。”
顧玉磬差點笑出聲來:“可他已經快要十五歲了。”
自然疼兒子,但并不是非要把兒子拴在邊的,覺得自己的夫君天資過人,兒子自然也不差,既然兒子想去,那就給一個機會嘛,犯不著非攔著。
最關鍵的是,分明記得,蕭湛初他自己很小的時候就能做許多事了,當初他帶兵出征,也不過是比現在的皇長子大一兩歲而已。
怎麼到兒子,他反而想多了。
蕭湛初對此不想解釋,淡淡地瞥了一眼:“他過來求過你了。”
這并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顧玉磬一向寵幾個孩子,也很好說話,但凡幾個孩子有什麼想要的,都和顧玉磬說,他們也都知道,母后答應了的,父皇也就答應了。
顧玉磬點頭:“是啊,他說了,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大,想出去見識,也想為你分憂,還說他已經有了良計,可以解東南海之困,左右只是督軍而已,你派老持重之能將前去,約束于他,不讓他犯下大錯就是了。”
蕭湛初聽說得輕巧,無地聳眉:“他是太子,國之儲君,東南海先是旱災,之后是蝗蟲,水災,水災之后,只怕是衍生瘟疫,若是有個好歹,如何了得?”
顧玉磬一想,好像是了,那自己兒子豈不是很危險?
蕭湛初看不吭聲,過來,從后面將抱住,親了親臉頰:“他正跪在書房外,先讓他跪著吧。”
顧玉磬本來是要做說客的,現在險些被蕭湛初說服,才覺得自己仿佛上了兒子的當,但是那也沒辦法,只好悶聲不提了,想著罷了,這是你們父子的事,隨便你們怎麼置就是了。
蕭湛初見此,也就不說什麼了,反而隨手拿起適才繡過的,淡聲道:“這個費眼睛。”
之前他就提過,刺繡太費眼睛,以前害過眼病,不能太費眼。
顧玉磬輕笑了下,很是得意地道:“這一次我可是繡好了,你猜我繡了什麼?”
此時的,已經三十有六了,不過這些年來,一直被夫君養,便是再多風雨,也斷然沒有心的道理,加上養尊優,保養得宜,如今看著依然年輕,這麼說話間,神間甚至帶了幾分憨。
蕭湛初:“我猜不出。”
顧玉磬:“不行,你得猜。”
蕭湛初很聽話:“花草?”
顧玉磬:“不是。”
蕭湛初:“竹子?”
顧玉磬:“當然不是!”
蕭湛初又猜了幾個,顧玉磬終于宣布答案了:“那我就給你看吧!”
說著,顧玉磬將手中的繡品展現給了蕭湛初。
含笑著他。
這是上輩子就想繡給他的。
想告訴他,其實從來沒忘記過他,也寫信給他了,讓他回來,不要總是在中軍大營,一個人在皇子府好生寂寞。
只是信寫了,繡帕做到了一半,卻沒等到他而已。
而當絹帕展開,蕭湛初便看到了那繡品,那是一段朱紅宮墻,一片如茵芳草,還有一個穿青的小男孩,他正抿著,沉默地看著前方,黑亮的眸子里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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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一個人待在這里?”汝月公主過去房中的時候,見自己皇弟陌瀾正呆呆地站在書窗前發呆,手里拿著一本書,不過并沒有要看的意思。
汝月公主和皇太子為雙胞胎,比皇兄晚出生片刻,生下來也瘦弱,自小被父皇母后心呵護長大,但是即使這般寵,子并不見毫驕縱,反而溫婉順,家里頭父母兄弟,都視若珍寶。
弟弟陌瀾先天不足,生下弟弟的時候已經一歲多了,對于這弱多病的弟弟頗為疼,小時候總是像抱娃娃一般抱著弟弟,待到大一些,自然也是諸般,比起顧玉磬更像一個當娘的。
陌瀾垂下眼睛,他的皮白細,睫修長,如今垂眼間,頗為惹人憐惜,用顧玉磬的話說,倒是有些像你父皇小時候了。
垂下眼的陌瀾道:“皇姐,皇兄要過去東南海了。”
汝月公主笑了:“是啊,這可是皇兄跪在父皇面前求來的,聽說母后也為他說話了呢,皇兄早就想去東南海了,這下子他可是如愿以償了。”
陌瀾卻道:“是,皇兄文治武無一不,他雖年,但這次過去東南海,必是如魚得水,如同父皇一般立下赫赫戰功,引人稱頌。”
汝月公主聽這話,笑著自己的皇弟:“我知道了,其實陌瀾也想去東南海的,是不是?”
陌瀾被自己姐姐說破心事,面上便有些泛紅,不過還是倔強地抿道:“我自然是不行,我子不好,也不像皇兄那樣……”
汝月公主笑嘆一聲,拉著他的手道:“你啊你,想去就說嘛,如果你真想去,我可以幫你想辦法的!”
陌瀾聞言,修長的睫陡然掀起,著自己姐姐:“真的?”
不過很快就失落起來了:“父皇不會答應,母后也不會答應,我去了做什麼?不過累贅罷了,皇兄也未必愿意讓我同去。”
汝月公主挑眉,笑著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呢?沒準皇兄正缺一個左膀右臂呢?我可是知道,你往日可是看了不造船圖紙,還到搜羅那些航海圖,說不得這一次,可是你大顯手的時候呢?”
陌瀾聽著,黑眸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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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玉磬沒想到,那皇帝夫君,竟然讓兩個兒子都去了東南海。
心里慌:“陌瀾子不好,他怎麼可以離開皇宮?”
蕭湛初:“他已經十三歲了。”
顧玉磬:“?”
怎麼覺得這對話兩個人前幾天才有過?
顧玉磬嘆,只好不說什麼了,不過還是哀怨地瞪了蕭湛初一眼:“你可真舍得。”
蕭湛初沉間,卻是想起來皇二子來求自己的景,他蹙眉道:“這些年,我更多心思在皇長子上,倒是對陌瀾有些疏忽,他其實很聰明,也很像我小時候,他往日沉默寡言,無無求,這次突然提出要去,我也很意外,不過他難得求我,我不好不應他。”
顧玉磬見他這樣,只好罷了,其實他雖看似清冷嚴厲,但卻是天下一等一的慈父,便道:“你多派些暗衛跟隨,總之要護他們周全,不能出半點差池,至于別的,隨他們鬧騰吧。”
蕭湛初頷首:“我知道。”
只是兩個人誰能想到,三個月后,皇太子凱旋而歸,年僅十三歲的皇次子陌瀾卻沒有,他留在了東南海,利用三年的時間,打造出一支大昭國最強的水師。
之后,就是這只水師,乘風破浪遠征四海,將大昭國的威名,傳達到了大洋彼岸的每一角落。
作者有話要說:這輩子該寫的都寫了,接下來寫寫上輩子,就當平行空間吧,把上輩子寫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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