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院長和周婷婷上樓,逗弄了一會兒小孫子,很快王媽過來說晚飯已經做好了,吃過飯,田院長沒像以前一樣在客廳陪著清清和坤坤玩兒,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
或許真的是年紀大了太遲鈍了,其實早就應該想到的,肖莉恐怕是出事了,不然哪有那麼多巧合,臘月二十九肖姍出差了,到現在都沒回來,汽車廠能有什麼急事兒能讓大過年的往外跑呢?
連自己的孩子都顧不上了。
而且肖強的況也不對,他們法院工作是忙,但年初二就去北京出差,那也太不尋常了。
田院長心神不安的熬到夜里十點,吃了一片安眠藥睡到早起六點,簡單洗漱一番換好服就直接下樓了。
王媽正在客廳掃地拖地,笑著說道,“田院長今天這麼早啊?”
田院長說道,“我去醫院有點事兒,中午也不回來了。”
昨天夜里下雪了,地上一片白茫茫,院子里幾個士兵正在掃雪,像平時上班一樣不不慢的往外走,只是出了門在路口換了一個方向。
鹿城的市政服務做得還是不錯的,大街上的鏟雪車已經在忙碌的工作了,田院長站在路邊等了沒一會兒,打上出租車直奔小兒家。
此刻還不到七點,趙明山已經醒了但還沒起床,騰騰早醒了也起來了,小子在大床上打著滾玩了一會兒,大概覺得有點沒勁,出小手就擰了一下爸爸的臉。
趙明山閉著眼把兒子的胳膊推開,說道,“下樓去玩,爸爸還沒睡好!”
騰騰不肯去,樓下也沒什麼好玩的,張和李回家過年了,樓下一個人都沒有。
他用小腦袋往爸爸上蹭,委屈的說道,“爸爸,我害怕!”
趙明山睜開眼睛,兩只手抓著兒子胳膊一用力,就把舉起來了,笑著說道,“你害怕什麼呀,在自己家還害怕啊?”
騰騰再次委屈的說,“爸爸,你陪我玩兒!”
趙明山放下兒子把他摟在懷里說道,“好,爸爸陪你玩。”
父子倆剛下樓,門鈴就響了。
趙明山放下兒子開門一看是田院長,笑著說道,“媽,你怎麼來了,外面冷,快進來快進來!”
田院長點點頭,問道,“姍姍還沒回來?”
趙明山一邊給拿拖鞋,一邊說道,“還沒回來,不過估計快了。”
騰騰看到姥姥很高興,跑過來抱住田院長的大,說道,“姥姥,我想你了!”
田院長牽著小家伙的手說道,“姥姥也想你了。”
雖然張媽回家過年了,但準備了滿滿一冰箱的食,不都是已經加工好的半品,趙明山炒了一盤番茄炒蛋,煮了三碗小餛飩。
“媽,您簡單吃點吧。”
田院長點了點頭,說道,“明山,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早來吧?”
趙明山覺得事已經瞞不住了,不過,昨天肖姍來過電話了,肖莉后恢復的不錯,再過一周左右就差不多可以出院了。
再繼續瞞下去也沒有必要了。
他點了點頭,說道,“媽,你是為大姐的事來的。”
田院長語氣有點急,“既然你知道,那還不趕說,我弄清楚肖莉的況,怎麼可能吃下去飯?”
趙明山說道,“大姐CT檢查腦部有個影,第一人民醫院的趙主任說可能是腫瘤,需要立即手,但他們醫院這種手目前做的并不多,我和肖姍就跟北京的同學打聽了一下,都說天壇醫院做開顱手是最好的,二十九出了院當天就坐飛機去了北京,初二做的手,現在恢復的不錯,沒有任何并發癥,估計再有一周左右就可以出院了。”
田院長聽完什麼也沒說,沉默了數十秒后,端起面前的小餛飩,勉強笑了笑說道,“好,我知道了,吃飯吧。”
騰騰用小勺給姥姥夾了一塊蛋。
田院長了他的小腦袋,一邊快速吃飯一邊說道,“明山,我是打車來的,一會兒你開車送我去機場。”
趙明山點了點頭說道,“好,不如這樣,反正我們單位初七才上班,我初八去也是沒問題的,媽我陪你一起去吧。”
田院長猶豫了一下,說道,“也好。”
騰騰在旁邊著急的問道,“爸爸姥姥你們要去哪兒,我也要去!”
趙明山指著兒子碗里的餛飩說道,“你要是都吃完,爸爸就帶你一起去北京!”
騰騰一聽趕說道,“那我肯定能吃完,是要去看大姨嗎?”
趙明山說道,“對啊,大姨不是生病了嗎,現在已經治好了。”
吃過飯給機場打了個電話,下一班飛往北京的航班是上午十一點的,現在才八點,正好空出幾個小時來準備一下。
趙明山問道,“媽,反正時間來得及,你要不要回去一趟?”
田院長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
趙明山看了一眼岳母,又問道,“那,你累不累,要不要去房間休息一會兒?”
田院長再次搖搖頭,說道,“我昨晚睡得好的,也不用了。”人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沒那麼多覺了,昨晚十點吃了安眠藥,早上六點才醒的,算算都睡了八個小時了,一點都不了。
騰騰扯著姥姥的袖子說道,“姥姥,你跟我一起玩兒吧,咱們玩兒小汽車好不好?”
田院長笑著點了點頭。
趙明山上樓去準備行李,他自己沒什麼好準備的,一套換洗服就夠了,騰騰的東西要多準備一點,再就是肖姍在電話里說北京比鹿城冷多了,走得急,沒怎麼帶服,給妻子拿了好幾件。
他把行李箱拎下樓,騰騰立即跑過來說道嗎,“爸爸,我要帶很多很多玩。”
趙明山蹲下來說道,“騰騰,這次咱們是去北京看大姨,明天或者后天就回來了。”
騰騰點點小下,說道,“那好吧,我就帶兩個小汽車行嗎?”
趙明山拉開皮箱的拉練,說道,“你看,爸爸給你拿了小汽車,還拿了一套積木。”
上午十點,一行三人趕往機場,十一點準時登上了飛機。
下午兩點,準時到達北京。
盡管田院長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而且努力制自己的緒,但一走進天壇醫院的病房,看到大兒頭上還著引流管,一臉虛弱的躺在病床上,還是忍不住哭了。
田院長一哭,蘇林也跟著哭了起來,站在旁邊的肖強皺著眉頭推了他一把,說道,“蘇林,一會兒莉莉要吃藥了,你趕去打一瓶熱水吧。”
蘇林了淚走了。
肖強趕勸田院長,“媽,媽,您別難過了,莉莉現在況好的,來,快坐下歇會兒。”
這一段時間,肖莉覺得自己最對不起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了,其實還是很不舒服的,頭上有引流管,手上有輸針,不太方便坐起來,就沖田院長笑了笑,說道,“媽,我真的沒事兒了,那東西都切下來了,現在看著嚇人,實際上一點事兒沒有了。”
田院長淚,說道,“好,媽知道了,你要不舒服就說,要是累就閉上眼睛養一會兒神。”
肖莉說道,“媽,我覺還行,也不累,你來之前,去看潤潤了嗎?”
田院長點了點頭,說道,“去了,小丫頭睡得正香呢,覺臉上比之前有了。”
肖莉帶著一惆悵說道,“不知道回去之后還認不認得我。”
田院長安,“小孩子哪有不認識母親的。”
肖姍抱著兒子小聲說道,“明山,你怎麼告訴媽了?”
趙明山小聲解釋,“不是我告訴媽的,是猜出來了,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我覺得再瞞下去媽要傷心了,反正大姐現在況已經穩定了。”
媽那麼聰明的人,的確能瞞到現在就不錯了,點了點頭問道,“明山,你們不,要不要出去吃飯?”
騰騰搶著回答道,“媽媽,我了,我要吃好吃的!”
飛機上是供應午餐的,不過大概是不合他的口味,小家伙沒怎麼吃。
肖強沖趙明山笑笑,對妹妹說道,“姍姍,你和明山帶著孩子去吃飯吧,這邊兒沒什麼事兒,吃完了也不用急著過來,去賓館休息一下。”
肖姍點點頭說道,“好,我給媽帶一份。”
田院長扭頭道,“不用了,姍姍,你們吃完趕帶騰騰去賓館休息,他在飛機上沒睡,小孩子和咱們大人不一樣,必須要睡午覺的。”
從醫院出來隨便找了一家餐館吃飯,吃完飯趙明山抱著兒子,一家三口還沒走到賓館,騰騰就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
雖說小孩子穿的厚,但這麼大冷的天,在外面睡著肯定是不行的,肖姍就不停的跟兒子說話,“騰騰,如果明天你大姨沒什麼事兒的話,爸爸媽媽帶你去看升國旗好不好?”
騰騰覺自己的小眼皮都沉得不行了,但他還是好奇地問道,“媽媽,什麼是升國旗?”
肖姍耐心的跟他解釋,從國旗上的五個星星代表的含義說起,幸虧賓館離得很近,說完了也差不多到了。
走進賓館的房間,趙明山把兒子放到床上,肖姍小心的給兒子掉外蓋上被子,在他胖嘟嘟的臉蛋上親了一口,然后問道,“明山,你累不累?”
趙明山從后面抱住妻子的腰問道,“我不累,這幾天把你累壞了吧?”
肖姍這幾天的確累。
來到北京后,孫林照顧肖莉,跑前跑后的事都是來做的,他們來的特別急,臘月二十九就來了,醫院病床倒是不,很順利的住院了,但臨近春節,副主任以上的醫師都放假了,幸而運氣還不錯,托北京的同學聯系了其中一位醫生,就是肖莉的手主刀孫主任,人很好,第二天是除夕但照樣趕來了,還聯系了科里另一個副主任醫師,評估了肖莉的況,并做了全面的檢查,年初三就把手給做了,到現在為止,后沒有任何并發癥。
孫主任說,開顱手后四十八小時是最危險的,今天是初六,已經過了這個期限,所以應該是很安全了。
不過一開始是一個人忙,后來就不是了,年初二肖強和肖司令就來了,肖司令看著大兒下了手臺并清醒后就匆匆走了,肖強則留下來了,有他在,跑錢跑后的事都是他來做了。
肖姍低聲道,“有點累,不過還好,你知道嗎,孫主任后來說,我姐這種況幸虧發現的早,即便腫瘤是良的,但長在那個位置,離腦干并不算遠,如果瘤更大的話,手的風險就比現在高多了。”
趙明山親了親的脖頸,說道,“如果這樣的話,那大姐的確算是幸運了,要不咱倆也躺一會兒?”
肖姍低低回答,“好。”
賓館的房間不大,但因為通暖,空氣干燥溫暖,肖姍依偎在丈夫的膛很快就睡著了。
下午五點鐘,騰騰在陌生的房間里醒了,他先是很認真的四下里看了看,然后毫不客氣的拽了拽爸爸的耳朵,“起床了!”
趙明山睡得不沉,被兒子一拽兒子就醒了,看到旁邊仍在睡的妻子,他舉起手指頭噓了一下,低聲音說道,“騰騰,媽媽累了,讓媽媽再睡一會兒好不好?”
騰騰還想著升國旗的事兒,問道,“爸爸,那你帶我去看升國旗行嗎?”
趙明山笑了笑,說道,“每天早上升國旗,現在晚了看不到了,明天再去好不好?”
騰騰很勉強的說道,“那好吧,爸爸,我了。”
趙明山從行李箱里翻出一袋餅干,說道,“咱們先吃這個,等一會兒媽媽醒了再出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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