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趙明香以為,李立軍這是還在生氣,鬧了一次退婚,他也要鬧一次分手來找平衡,要在平時,肯定是不哄的,但沒辦法,這次都是自己作下的,也只能耐心的好生好心的哄他了。
但很快發現,所有都沒有用,以前只要笑一笑撒撒什麼事就能過去,這次李立軍卻不買賬,看起來像是鐵了心要跟分開。
趙明香有點氣惱,也有點害怕。
和李立軍從小就是同學,認識那麼長時間,在的印象里,李立軍一直是個學習好素質高,而且好脾氣的人,現在這個人去冷漠的連多看一眼都不肯。
正在萬分痛苦之際,小又來學校找了。
前些天仁杰灰頭土臉的從鹿城回到上海,把事經過說過之后,他爸爸沒說什麼,卻被他媽媽狠狠罵了一頓,說他從小就笨,心里笨也笨,那趙家大哥有錢,也未必有錢到會給妹子建一個工廠,大幾十萬的事,他一個人就能做主了,不需要跟老婆說一聲?
而且這個趙明香的大哥有錢,但他一個國家干部,就是局長也不會太有錢,那還不是家大嫂掙下的,這樣的話本來就是哄人的,也就他兒子能被唬住了。
若是當時咬死了就是有塊地皮,趙家大哥即便真來上海那也不用怕,郊外閑置的荒地有的是,隨便指一塊就可以了,難道他還能查土地證啊?
那趙家大哥一看真有地皮,說不定就開溜了,不開溜難道還真掏幾十萬出來啊?
仁杰心本來就不太好,聽到媽媽這麼胡糾纏,很生氣的說道,“媽,你也真是的,平時吹吹牛也就算了,怎麼敢說咱們家有塊地皮呢,若是真有,我去搭帳篷也不在家里著!”
家媽媽冷笑了兩聲,說道,“哎呦,你這是嫌棄家里房子小了?我為什麼這麼說,還不是為了你啊,那小姑娘雖然是外地人,心眼子多得很,你給買東買西都收,但也沒說一句痛快話,不肯一心一意跟你好,你不記得啦,我說了咱家有地,第二天就把你領到的新房子去了!”
仁杰紅了臉,他媽媽說的沒錯,的確之前趙明香只是跟他到玩兒,他表白了好幾次都假裝不明白給混過去了,唯有那次,不但認真聽了,還讓他牽的手了。
家媽媽看到兒子不吭氣了,又說道,“媽媽知道,你嫌棄這個家房間太小,這確實也是實,但是上海的房子什麼價你是知道的,哪里是普通老百姓能買得起的,那丫頭雖然是外地人,但腦子靈,會做生意,你要和他結了婚,就住到的新房子里去,多便宜多好的事啊!”
仁杰低下頭,一言不發的進了房間躺在自己的床鋪上。
他媽媽話說的難聽,但似乎也沒說錯什麼,事實的確如此,他一開始喜歡趙明香,是因為聰明漂亮,服裝生意做的好,而且還是個大學生,得知有未婚夫,他也沒在意,因為那個時候,他也沒想跟談婚論嫁,他覺得他是上海人,以后結婚,肯定還是要找上海人當老婆的。
送東西,跟表白,單純是因為想泡個大學生,他了不朋友了,但還沒有一個是大學生。
后來趙明香帶他去新房子,仁杰當時的心,說是震驚也不為過。
他沒想到,他一個正宗上海人還住著擁的弄堂房子,外地來的丫頭,卻已經買嶄新的樓房。
現在回想,也許,從那一刻起,他的心態完全變了。
所以,才會一次次沒有澄清。
小想清楚這些,心里更難了,為自己難,為他家里難,也為這一份短暫的并不坦誠的男難。
他更難的一點在于,自己對這一切完全無力改變。
不是所有的服裝店都像趙明香開得那麼賺錢,他自己不會設計服,對流的細枝末節也不是特別敏,進貨還不舍得花錢,他店里最貴的服,也就是趙明香店里的大路貨。
所以仁杰的服裝店雖然賺錢,但掙得并不算多,除了正常維持運轉的費用,還有他的生活費,以及每個月要給家里八十塊,也就不剩下什麼了。
他在家里只休息了半天,就把他媽媽罵起來了,說他店里老不開門,要被客罵的。
仁杰想在想開了,沒有錢一切都是虛的,就連母子關系也是如此,而且他的店,請不起店員,什麼都是他一手抓的,他陪著趙明香回老家呆了七八天,他的店也關了七八天的門。
再不開門的確不像話了。
馬上到年底了,服裝店的生意是全年最好的時候,小進對了一批貨,賣的很快,幾天就賣了,但這次他多了個心眼,回家也沒說,以前他是會說的,不但說,還要往家里買買酒買好吃的。
他拿著這錢又進了一批貨,還請了一個店員,是他一個朋友的小姨,人長得普通,也有點老,但很會說話,而且要求的工資很低。
仁杰此時才琢磨出一點點做生意的竅門了,他作為老板,開始在進貨上下功夫,什麼款式好賣,什麼款式不好賣,什麼是今年剛流行的,什麼是去年的款式,這些去服裝廠和街頭看是不行的,還要去同行的店里,觀察了這麼幾天,把附近的店都看遍了,他得出了一個結論:趙明香店里的服款式最好,都是當下最流行的,沒有一件過季貨,而且質量也不錯。
的生意也是最好的。
以前他也知道趙明香的服裝店生意好,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生意好,現在看出來一點門道了,卻也,更加放不下了。
仁杰覺得,說家里有地皮的是他媽媽,他從來也不曾這樣說過,而且他現在澄清了,四舍五,也不算完全是欺騙了。
他買了幾樣趙明香喜歡的點心,鼓足勇氣去了大學找,沒想到,只是平白無故多了一場辱而已。
趙明香這些天正煩著呢,李立軍不理,也不想哄了,一個是耐心耗盡,再一個是學校期末考,平時拉下來的課程太多了,必須狠補,不然要掛科了。
看到仁杰沒事兒人一樣又來了,一下子就怒了,“你還有臉笑,你這個騙子,騙我鬧了那麼大笑話,你們全家不得好死!”
趙明香小時候心里很討厭母親徐蘭,因為太會罵人了,不但語速很快,而且罵人的詞一串一串得的,能罵個十幾分鐘都不重樣。
小時候發誓一定不要為母親那樣的人,但現在罵仁杰的樣子,其實和徐蘭當年有點像了,特別惡毒,不但狠狠詛咒仁杰,他家里人也一個沒有放過。
仁杰被罵傻了,扔下東西落荒而逃。
趙明香將散落在地上的點心都扔到垃圾箱里了,然后蹲在原地嚎啕大哭。
都不知道,剛才為什麼要罵人,而且要罵的那麼難聽。
雖然仁杰被罵走了,再也沒敢來學校了,但李立軍還是不理,趙明香心很不好的復習,又心很不好的參加了期末考試,然后學校放寒假,把宿舍的東西簡單收拾一下,就搬到了自己的房子。
學校放假了,服裝店卻是忙得很,現在一共有六家店了,每家盯著一天,一星期都要過去了。
趙明香盤算好了,李立軍不理就不理,也不會再哄了,過年不回家了,準備一個人坐飛機去海南玩兒。
鹿城雖然屋里有暖氣,但外面是很冷的,出來玩兒也不方便,而且,因為李立軍,也不愿意再跟鹿城的那些同學一起玩兒,上海更是呆不得,要熱不熱要冷不冷,空氣還很,難死了,海南就不一樣了,海南多好呀,大冬天穿無袖連都行,想想都很爽。
眼看年底了,鹿城大學也放寒假了,往年肖姍也會擁有將近一個月的假期,但現在不行了,管著汽車廠,無論如何也不可能一下子休一個月了。
不過,雖然是廠里的最高領導,但現在只分管了廠里的人事,銷售和財務,還有實驗室,休息一個月不可能,但若是提前安排好,休息一個星期那是沒問題的。
這天周一,在廠里總結大會上,肖姍回顧了一下過去一年,確切來說,是半年時間汽車廠的發展和果,對所有部門都提出了嘉獎。
當然了,不僅僅是口頭嘉獎,給每個人都封了厚厚的紅包。
接下來,和大家一起,重點討論了各部門下一年度的工作計劃。
這個工作計劃,之前已經讓各部門詳細制定了并且寫文件到了的手里。
其中最讓人矚目的是銷售科。
當肖姍把王林花上報的數字三個億說出來,整個會議室所有在場的人都懵了。
覺切切實實到了驚嚇。
過了一兩分鐘,看到大家都不說話,王林花趕笑著解釋,“三個億聽著很多,其實我都拆解了,我個人的額度是一個億,其余五十個員工兩個億,也就說,他們全年銷售額只需要達到四百萬就可以了,按照價格最低的汽車算,每個月只要賣十輛車就夠了!”
肖姍不覺得這話說得狂,但其他人都覺得這小姑娘太狂了,就連王林花原來的頂頭上司,一直很佩服的鄭南方副廠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
他承認王林花是個不錯的銷售,但目標訂的那麼高,大大提高了大家的期閾值,萬一完不,那豈不是讓人看笑話了?
作為副廠長,他覺得不用三個億,全年兩個億,甚至一個億都已經很很不錯了。
另一個副廠長周副廠長卻是眼皮往上翻了翻,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小姑娘,心里想道,看把你能的,還三億,咋不上天呢?
這是干出了點績就瘋了吧?
周副廠長環顧四周,發現似乎沒有人對此要做出什麼評價,但肖姍卻是一臉期待的看著大家。
他心一狠,決定要出這個頭。
“肖廠長,銷售部的王主任的確是個人才,今年的銷售績十分優秀,但年輕氣盛,把目標訂的這麼高,我不是不相信小王主任,只是做個假設啊,萬一完不,比如完了兩億多,那也是非常非常好的銷售業績了,但對小王主任的考核表上,年度任務完度卻不足百分之一百,這不太公平吧?”
周副廠長說這話,不是為了給小王主任面子,他不喜歡太狂的年輕人,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廠里著想。
要知道廠里的目標雖然是自己制定的,但年度報告都要到學校的。
肖姍贊賞的看了下屬一眼,說道,“周副廠長說的沒錯,小王主任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但目標沒必要訂這麼高,我看就砍半吧,全年計劃一億五千萬,輕裝上陳,說不定效果會更好!”
這個道理私下里已經跟王林花說過兩次了,但這姑娘也不知道怎麼了,無論如何就是不肯改,而且還跟一再保證,說一定會完三個億!
肖姍第一次很想狠狠批評,但轉念一想,不如把這件事拿到會議上來說,正好讓小姑娘看一看,別人都是什麼反應。
一開始大家聽到三個億都懵了,而且不知道肖廠長的態度,不敢貿然發言,現在有周副廠長打頭表態,肖廠長也是不贊同的,大家就開始紛紛發言了。
聽到一大片反對的聲音,王林花有些始料未及,雖然現在賣掉了不汽車,但知道廠里其實還是缺錢,好幾次肖廠長找談話,雖然是對個人工作的關心,但其實更是對銷售部工作進展的催促,現在訂了高目標,準備為廠子里掙那麼多錢了,為啥所有人都反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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