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山回看了一眼,那甜的笑容攪得他整個心又了,他迅速低下頭,再次鼓起勇氣問道,“我想問一下,你有對象了嗎?
他這個問題,若是前世,肖姍給出的答案肯定會不一樣。
但現在很堅定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你有嗎?”
趙明山趕搖搖頭,說道,“沒有沒有沒有。”
本來按照他的計劃,接下來他就要跟姑娘大膽自薦了,但沒想到事很不順利,他的話還沒說出來,工友陳六不知道從哪里一下子冒出來了。
“明山哥,原來你在這兒啊,我找了你一大圈了!”
趙明山點了點頭,選擇在肖姍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了他一眼。
陳六還從來沒見過趙明山對他這麼兇,這讓他有點兒害怕。
但他這次來,不僅僅是出于自己的好奇,還帶著搬卸車間其他人的重托,尤其還有兩個重要人,一個是組長李勝利,一個是他堂哥陳大力。
想到這一點,他又很勇敢的抬起頭,再次晃了晃了手腕,好像唯恐別人看不到他的新手表。
“明山哥,馬上一點了!”
廠里午休時間是十二點到一點。
趙明山有點不悅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陳六的任務還沒完,當然不肯先回去,他嬉皮笑臉的問道,“明山哥,你還沒介紹,這位漂亮姐姐是誰啊?”
趙明山懶得搭理他,答非所問的說道,“六子,這個月你遲到幾次了?”
陳六心虛的回答,“七次了!”
趙明山再次說道,“超過十次不僅要加班,還要扣工資,這你知道吧?”
陳六點了點頭。
趙明山催促道,“馬上一點了,你又要遲到了,還不快走?”
陳六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很快就跑得不見影了。
肖姍在旁邊忍不住笑了笑。
趙明山也沖笑笑,正準備繼續自薦,一陣刺耳的鈴聲忽然響起來了。
這是國棉廠的上班鈴。
肖姍不想耽誤他的工作,立即說道,“你忙吧,我要先走了!”
趙明山一直盯著的影完全消失了,才依依不舍的走回了搬卸車間。
此刻大家還沒開工,組長李勝利剛剛總結完上午的工作。
陳六看到他進來立即憤憤不平的說道,“明山哥你誑我,下午班兒不計考勤,晚幾分鐘本沒事兒!”
何況他剛才出去,是組長李勝利允許的!
趙明山壞笑兩聲,說道,“六子,上班時間到了,還不趕去干活兒?”
一直站在旁邊的陳大力搶過他手里的袋子,笑著說道,“我看看這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不是他,大家都很好奇,立即放下手里的工過來圍觀了。
陳大力打開一看,原來是一件嶄新的軍大,料子和樣式看起來很高級,一看就不是市面上售賣的那種。
他們雖然是搬卸工,普遍文化水平不高,但在國棉廠耳濡目染,眼還是有一些的,組長李勝利也湊過來看,他出手了服料子,再了里子,嘖嘖了兩聲說道,“這服可真不賴,你們不懂我可懂,這至是一個團級軍的制服,你們再看,里子也不是棉花的,全羊的!明山,這服哪來的?“
趙明山一愣,從肖姍的著打扮他能猜到,家里應該條件不錯,但萬萬沒想到,不但一出手就是一件羊的軍大,而且還是團級軍的制服。
陳六搶著回答,“組長,是一個漂亮姐姐送給明山哥的!”
整個車間的青工們都羨慕得不得了。
肖姍回到家心很好,喝了一杯水,又吃了一個蘋果,從柜子里找出自己的高中課本,認真的看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了,正準備上床睡一會兒,王媽忽然來敲門了。
“姍姍,外面有人找你!”
肖姍打開門問道,“王媽,誰呀?”
王媽臉上的表有點不自然,說道,“是孫醫生找你!”
肖姍愣了一下,其實早就料到孫衛的姑姑會找上門來,皺著眉頭有些不悅的問道,“來有什麼事兒啊?
王媽搖搖頭,回答道,“我問過了,不肯說,只說要找你!”
“也好,你讓進來吧!”
肖姍剛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孫紅的聲音已經在院子里響起來了。
“姍姍,你真的在家啊,好長時間沒見,阿姨可想你了!”
幾秒鐘后,一個材苗條的四十多歲人走進來了,軍裝外面還罩著白大褂,很顯然是從醫院趕來的。
肖姍既沒有站起來,也沒有說話,就那麼冷淡的看了一眼。
孫紅很自然的坐到對面的沙發上,笑著說道,“姍姍,剛才在醫院聽田院長說你回來了,我這就趕過來看看,不得不說,部隊可真是鍛煉人也調理人,你看你現在多神啊,真是越長越水靈了!”
以前肖姍聽到這種夸贊的話,即便是心再不好,臉上也會出笑容。
但這次沒什麼反應。
王媽板著臉倒了一杯茶端過來,理直氣壯的站在一旁。
孫紅十分客氣的道了謝,然后說道,“王媽,我跟姍姍說幾句己話,你不會也想聽吧?”
不等肖姍吩咐,王媽又板著一張臉出去了。
孫紅喝了一口水,笑的說道,“姍姍,孫衛那孩子不懂事,他媽和他兩個姐姐都生活在農村,沒什麼見識,也不會招待人,如果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我替他們道個歉,你也不要往心里去!”
肖姍不知道說這話什麼目的,繼續保持了沉默。
孫紅只當還在氣頭上,卻也越發相信侄子的話了。
別人不知道,是知道的,那個鄉下的大嫂,別看土里土氣的樣子,心里是很能算計的,當年大哥死了,一個人拉扯三個孩子,又帶著孩子改嫁,是咬著牙一聲不吭,直到后來實在熬不下去了,才把侄子送來了,這個當姑姑的就不能只給點錢打發了,只能好飯好菜的養了侄子七八年,好在孫衛也算爭氣,不但上了大學,還和司令家的兒好上了。
這種燒高香也不到的好事兒,不生米做飯,本沒有任何把握,不過,生米做飯,那也是需要條件的,這次回老家,就是很好的時機。
有大嫂那樣的人,這次想必是算計了。
但肖姍畢竟不是一般的姑娘,是肖司令和田院長的寶貝疙瘩,了欺負肯定會覺得委屈,不過,人不就是要委屈嗎,任憑你是什麼份,只要你嫁了人,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委屈等著,除了著,也沒別的辦法。
孫紅見還是不肯說話,繼續說道,“姍姍你不知道,這次你跟他回去,這小子高興的不得了,臨出發之前那天晚上,興的一宿沒睡著!你跟著回去了,但第二天一大早人就不見了,連個字條也沒留下,可把他急壞了,孫衛特別擔心你,昨天也沒去趕集,跑了老遠的路去公社,在電話里跟我說的時候都哭了!你這孩子也是的,著急回來也不能這麼做啊,大清早天都沒亮,你一個年輕姑娘,萬一路上有壞人可怎麼辦呢?”
肖姍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說道,“孫阿姨,你說什麼胡話呢,我和你侄子孫衛,以前的確是高中同學,關系也還算不錯,但兩年前,他去讀了大學,我去當兵了,從那以后就再也沒有任何聯系了。”
孫紅一愣,完全沒想到會說出這種矢口否認的話。
肖姍繼續說道,“孫阿姨,不瞞你說,我這次回來,是因為想我爸爸媽媽了,昨天前天我都在家里,哪也沒去!”
孫紅仔細瞅了一眼的臉,覺得說的應該還是氣話,就笑的說道,“姍姍,我記得你以前最吃阿姨做的丸子了,也是巧了,昨天剛做了很多,里面還放了新鮮的薺菜,味道可鮮了,走,現在就跟我去吧,我給你煮上一大碗!”
保姆雖然出去了,但有些話還是不方便在肖司令家里說,只要肖姍肯跟回家,就能把一切都問出來。
只要確定了生米已經做飯,肖家和孫家就是板上釘釘的親家了,屆時孫紅就是肖司令家里的座上賓,的丈夫也能從營長的位子上往上挪一挪了。
肖姍笑著說道,“孫阿姨你是不是忘了,我媽兩年前就說過,不讓我再去你家了!”
孫紅不死心,繼續說道,“田院長這會兒還忙著呢,今兒醫院可忙了,你悄悄的跟我去,吃完了立馬回來!”
肖姍皺了一下眉頭,不想再跟啰嗦了,不客氣的說道,“孫阿姨,你還有別的事兒嗎?沒事兒就回去吧,別耽誤了醫院的工作!”
雖然能理解肖姍此刻的心,但孫紅此刻心里也有點不舒服了,覺得肖姍作為一個小輩,說話太沒有分寸了。
反正孫衛只是讓看看肖姍在不在家,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就站起來說道,“那好吧,阿姨看到你好好的就放心了,醫院這會兒確實忙著呢,那我先走了啊!”
走出肖家的大門,孫紅琢磨了一路,是一個心思縝的人,昨天在電話里親口問過孫衛,問他們是不是夜里共一室了,孫衛一開始吞吞吐吐,后來也承認了。
但現在肖姍的態度明顯不對啊,特別是剛才轉出來的時候,還在那姑娘臉上發現了一厭惡。
說起來,不管明里暗里,孫衛和肖姍好了好幾年了,雖然之前是肖姍主追他侄子的,但作為男方的姑姑,對肖姍從來都是掏心掏肺的,以前每次去家里,不但各種花式夸贊,而且還會費盡心思給做好吃的。
這麼對肖姍,肖姍對也很信任,以前和孫衛鬧矛盾,還會跟訴苦呢。
即便這兩年因為田院長反對,肖姍又去當了兵,不會去家里串門了,但偶爾見了面,彼此也都是客客氣氣的。
總之,這事兒著點奇怪,肖姍肯定撒了謊,但他的侄子,說得也未必全是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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